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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瞒天过海荆轲会韩厥(4)

这却是为何?原来李斯口中的吕仲父当然指的是文信侯吕不韦,这樊於期发此檄文的根据便是吕不韦借赵姬来骗取秦氏江山,所以才会引起这么秦国上下刮起这么大的轩然大波,所以若要彻底澄清此事,那除非让吕不韦或者赵姬亲自出面发话印证。可是谁都知道吕不韦和赵姬都已经被嬴政用鸩酒毒死,又怎么可能让他二人死而复生,出来说话呢?

“丞相这是在和寡人开玩笑吧?”嬴政虽然一头雾水,但是脸上却变得更加阴晴不定,冷冷地朝李斯道。

李斯却好像完全没有看到周围群臣和嬴政的态度变化,只是继续端着自己的道理俯首说道:“李斯断不敢向大王妄言。李斯所述要吕仲父去解这个铃,并非指的是一定要仲父本人去,而是另有其人。”

李斯这番卖关子的话还是没能让嬴政听得明白,于是嬴政便继续问道;“丞相之意何解?”

“李斯素闻吕仲父有门客三千,多有经天纬地之人,其门人编撰的《吕氏春秋》,虽许诺改一字得千金,然天下莫能有变动者,可见其杂家的势力多么庞大。如今樊於期既然拿吕仲父来造谣生事,那王上何不将计就计将此冤头落在杂家一门上,那也就意味着樊於期便是要与吕仲父的三千门客为敌,如此大王只需从旁协助,何愁他樊於期不灭?”李斯一番井井有条的言语直把嬴政和众大臣这些梦中之人给惊醒了,霎那间众人都恍然大悟,纷纷点头称赞,以示赞同。

嬴政此刻脸上也终于由阴霾密布逐渐舒展开来,露出一丝满意的姿态。他不惜连番提拔李斯,正是因为李斯每每能在关键时刻坐怀不乱,想出惊世绝伦的点子来,这是其他任何一个大臣所不能比及的。

“丞相果然高见,寡人算见识了。”嬴政面色平静,朝那李斯微微点头道。

李斯其人,不但有文臣的谋略,更为可怕的是他还有处事的老道,所以满朝上下才能为其所掌控。如今他这一招欲扬先抑,又让群臣见识到了他的惊世骇俗之处,他此举便是要让众人看个清楚,即便是满腹怒火的大王,在他面前耍起来也不过是个稚嫩的小孩一般,秦国敢直犯龙颜者,仅他李斯一人而已。如今就连嬴政都要听他的话行事,那从今往后,又还有哪个敢私自与他的意见向左?

而他更为难得的是,即便在这样大获全胜的情况下,依然能不骄不躁,把控自己的情绪自如,他面上竟显现不出一丝的喜悦和得意,反而显得庄重肃穆,继续朝嬴政道:“大王过奖了,李斯才薄言浅,所说的言语也不过是虚妄之言,不及朝堂之外一人的九牛一毛。”

“是么?天下竟有比丞相还聪明的人?此人现在何处?”嬴政听李斯这番说道,顿时也来了兴致,连连追问李斯道。

李斯方才故意不紧不慢,依然用十分肃穆的言语地回答嬴政的话语,要的便是嬴政这一连串的追问。

如今大鱼既然已经咬钩,那也该是他这个垂钓之人收杆的时候了。

“如果不出臣下所料,此人此时已在朝堂之外敬候多时,只等大王一声传令了。”

李斯揣怀着自己的猜测,向嬴政徐徐道。

“哦?此人姓甚名谁?是哪方高人?”嬴政随即起身而立,立即又向李斯追问道。

“吕仲父三千门客之首,杂家嫡传门人司马空。”

李斯深沉着声音,却十分明朗地将此话说了出来,直让在场所有百官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话音刚落,果然有侍卫自朝堂之外驱驰而入,向嬴政奏报朝堂之外有敞篷牛车一辆,上坐长须儒生一枚,自报姓名正是李斯口中所述的司马空。

嬴政得了此信,随即大喜,立刻下令将司马空召入朝堂。那司马空受了应召,亦步亦趋,缓步随着侍卫步入了秦朝大殿。

话说这李斯如何知道司马空今日必定能到?原来他十分知晓颜师这人的品性,若是论引兵出战这样的事情他自是没有这样的胆量,但是若是要请个人来,软磨硬泡可真就是他的本事。果然,那颜师回去之后,起先连连向司马空述说李斯的盛情好意,并以高官厚爵相诱,可司马空原是个清高的士子,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无奈之下,颜师又谎称若是请不去司马空,李斯将会怪罪到他的头上来,到时候不但没了生计,恐怕连性命也要丢掉,司马空与他执拗不过,只好答应了他的请求,今日驱车而至秦国大殿之外静候。

嬴政自看到司马空那一身简衣素布,却不像个贪图富贵的小人,心里自然很是喜欢。又见他踱步步入大殿,却丝毫没有慌张的神色,料定他是个不凡的大才,于是便张口问道:“这位司马先生便是李丞相所荐的杂家嫡传门人?”

司马空闻嬴政有此问话,便缓慢向其行了个君子之礼道:“秦王过誉了,在下不过是个舞文弄墨的杂家门人罢了,并非什么嫡传。”

“呵呵,司马先生不必过谦,既然李丞相如此高看你,想必你必有过人之处,不知可为我大秦效力否?”嬴政满面笑容,徐徐问道。

“李丞相举荐之恩,司马空感激不尽,只是在下只是一介文儒,恐对大秦亦难有大作为。”司马空不卑不亢,缓缓作答,果然是杂家中杰出的精英人选。

“司马先生这话便有些妄自菲薄了,我李斯也不过是一介文儒,照样能为大秦出谋划策,献一己之力,司马先生乃杂家颇有门望的老前辈,只要肯出力,李斯相信也定能够好好施展先生的才华。”李斯此刻在一旁插话而道。

“李丞相雄才,天下谁人不服?司马空怎又能及丞相万分?”司马空面对李斯的抬举,不但并无半点客气的神色,反倒满口冷言冷语,似有讥讽之意道,“今日丞相盛情邀我而来,可不单单是为了在这里给我戴高帽的吧?”

司马空的话直逼李斯,但他为何如此不领李斯的情份呢?原来当年吕不韦得创杂家学派之时,李斯也曾是吕不韦门下的客卿,也算得上是半个杂家中人,后来李斯又兼入法家门派,才逐渐远离了杂家。可谁也不曾料到,多年之后,在吕不韦倒台的时候,李斯不但不念及当年在杂家的情份,反而在一旁推波助澜,让鼎盛一时的杂家轰然倒塌,从此便再无了生气。作为吕不韦最为忠心的追随者司马空,如今心怀这样的怨念,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司马先生这是哪里话,王上向来对先生仰慕至极,这才让李斯请先生来,哪里会给先生戴高帽呢,大王,你说是不是?”李斯知道司马空对他心中有些怨念,于是故意又将话题进行转移,拉着嬴政说话道。

“嗯,不错,寡人听闻李斯在我跟前说了很多遍,一直想举荐一位才德兼备的贤士给我认识,好为我大秦出力,如今先生既已入朝,寡人自然要重用。”嬴政在一旁随即也附和起李斯的话来,当然,在他看来,以司马空这个杂家的门人去挡樊於期,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所以才会一并顺着李斯的意思说话。

可他哪里知道,原先李斯一心想要举荐的人并非眼前这位文人雅士司马空,而是深幽墨居的太皞。自太皞投靠李斯后,多番要求李斯在嬴政面前说些好话,好早些提拔自己当上个将军。可李斯几番说辞依然说不动嬴政,因为当朝的将军以上的人选诸如蒙骜、王翦、桓齮、樊於期都是战功赫赫的功臣,所以嬴政怎么也不会让一个无名之辈去替代这些人。嬴政虽需要李斯的辅佐,但目前也不会对李斯言听计从,所以举荐太皞这个事情便一直被压了下来。如今既然李斯又提起,嬴政才再次想起这件事来,只是他完全搞错了对象,以为这个司马空便是李斯一直朝自己提了很多次的那位“江湖高人”。

李斯一听嬴政此刻将这事情完全搞了个颠倒混淆,本欲张口解释,但是回首一想,那太皞虽然武功不差,但自己交代深幽墨居那个太皞办的事情却没几件能办的周全,心中也开始有些嫌弃,如今既然嬴政误将司马空当成了太皞,自己不如将错就错,这样既遂了嬴政的心思,也可让眼下的局势更为顺利,如此可谓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至于太皞那边,得空再想个办法敷衍一番就是了。

于是他便随即举起玉圭,朝嬴政朝拜而道:“大王英明,李斯以为若是能派司马先生为先锋诛讨逆贼,定能够旗开得胜。”

嬴政听了李斯此番奏报,自然也很赞同他的观点,因为樊於期的这道檄文,触怒的不仅仅是赢氏政权,还有他杂家一族的声望,司马空必定会为此全力以赴。于是便微微点了点头,十分欣然道:“嗯,丞相言之有理,但不知司马先生愿为此任否?若是能为寡人平复叛贼,寡人定当为先生加官进爵,封侯拜相。”

司马空原本不是为嬴政口中的富贵荣耀而来,所以他十分谦恭地婉拒道:“樊於期造谣生事,侮辱师门,有损门公清誉,司马空定当不会轻易饶他。只是司马空本不求仕达,所以这加官进爵之事,还望秦王收回成命。”

嬴政见司马空不愿出仕,也不好再勉强他,只要他肯接下这趟差事便是一切好说,所以他便笑着道:“司马先生高风亮节,令寡人钦佩不已,好,既然先生有此意愿,那此事就容后再议。那寡人便封先生为讨逆先锋,领大司马之职,前往上庸平乱。”

“慢。”未等嬴政将诏令说完,司马空倒是先打断了他的话语。

“不知司马先生还有何事要奏?”嬴政被司马空打断了话语,于是便皱着眉头问道。

“要我平叛亦无不可,只是司马空不过是一介儒生,出谋划策尚在话下,然冲锋陷阵之事并不在行,所以还望秦王能委任一员得力的武将给我。”司马空不紧不慢,定声而道。

“哦,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嬴政得他这个要求,也是不情之请,不过转念一想,身边竟无一人可派,正在踌躇道“只是…”,却听座下李斯忽然又扬声而起道:“王上不如调回桓齮将军以助司马,留王翦将军在屯守巨阳以抗楚国便可。”

经李斯这一提点,嬴政才突然想起此刻正在巨阳城和楚将项燕对峙的王翦和桓齮两位大将,于是连连点头应道:“丞相此言正中寡人下怀,那就依丞相之意行事吧。”

“诺。”

李斯应下嬴政的诏令,心中不禁又十分得意起来,原来他方才故意引出桓齮来,便是要令他陷入困境。因为与樊於期结交深厚的法家三子之一的韩非,便是受桓齮的出卖才会冤死狱中,李斯虽然是这起惨案的主谋,毕竟身在暗处,但是桓齮却是个身在明处的帮凶,所以他这个时候把桓齮引出来和樊於期对垒,不管谁胜谁败,最终得利的却只有李斯一人。

天下间最可怕的人不是恶人,而是诸如身在暗处的阴险狡诈的小人,可表面上却是一副道貌岸然,而这个人,说的正是李斯其人韩国自韩康子立国之后,与魏恒子奉晋国智伯之命伐赵,结果此二人临阵倒戈,反过头来灭了智伯,瓜分了晋国的封地,于是便有了韩、魏、赵三家分晋。而后幸得法家申不害相助,革新变法,终于使韩国在韩昭候在位时达到最为强盛的国力。只可惜后有屠岸贾等辈蛊惑君王,终日使韩王沉迷酒色,不问政事,最终使得韩国走向了灭亡的地步。秦灭韩之后,废王韩安更是不思进取,以酒色为乐,心甘情愿做一名亡国之君。可唯有韩国公忠体国的贤臣韩厥,终因亡国一事而整日闷闷不乐,忧郁成疾,最终病倒在卧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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