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门蛊术,可以让尸体不腐,听凭施术者差遣,介时,我要你扒了衣服,站到大殿顶上跳舞!”
彤珊噗的一声笑喷出来,本是料想的煽情时刻,却被这个师傅硬生生给雷到。她着实想憋出一行清泪,来意思意思的。
岂料这单细胞的家伙,竟想出这样的方法威胁她。白白废了,她花了半天功夫,准备好的那点泪花子。如今,都伴着笑声窜出了眼底。
听到她的笑容,理性上他该气的跳脚。然而心里不知为何,刚刚的沉重,有了些微的纾解。
自从老宫主辞世,圣宫,因为那把,至关重要的椅子,迟迟没人继承,接二连三的,发生一系列动荡以来,他身为四大护法之一,没有一天,心里是不沉重的。
而最近,他的烦心事,却好像越来越多。炎的眉间,都要被皱出个深深的沟来。
自从有了,这个死皮赖脸的徒弟,他的愁事,似乎就越来越多了起来,眉头越发的不容易打开。
可是心中的某处,那紧紧锁住的地方,又每每发出,金属锁链,想要挣脱的声响。
抬首看向天上浓浓迷雾,明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晚,他却仿佛看到,天边那一轮,橙黄透亮的圆月。
“淹死他!这孩子是个妖物,会给我们带来祸患!”
河水漫上他妖异的红瞳,天上清冷月盘,时而冷冷的看向他,时而又藏于淡淡黑色云雾之后。
心中躁动的锁链停止,与之外表不相称的冰冷内心,此刻又重归寂静冰冷。
“你来了。”
深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都不必回头,便知来人。他声音淡淡的,想要用着一贯漫不经心的调子,句中却带出一抹介怀。
“他中了我得蛊,你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魁梧男人绕到他身前,侍卫的火光照亮炎的脸,紧缩的眉头,不置可否的面容。
掌教高深莫测的笑了一声,慢慢围着他,上下打量
“他在收买人心,若是给他时日一久,被他得逞,我们就算有万般方法,也难敌悠悠众口。
万一坐实了众人眼中的歹人,蝼蚁之力,若是倾众人之力,我们也是敌不过的。”
身影又相反方向的转了回来,目光如毒蛇一般,幽幽的,又直盯到对方的眼底。
“据说,近日你与那新来的毛头小子,走的颇近。还带着朱雀宫上下,一起去参加他的什么赏荷大会。
和白药一左一右的,在他身边玩的欢实。”
炎的眼睛硕然睁大,愤怒的迫视向掌教
“无稽之谈!我既然叛出,就没想着再回去的一天。你大可放心,就算此地不再容我,天大地大,我纵是重新出谷,也不会再归顺姓白的。”
掌教阴测测笑开,面容在跳跃的火光中忽明忽暗。
“呵呵呵,朱雀使说的哪里话,你我联手又不是一日两日,况且你已经一早将独门蛊术--‘婴咛’,当着白家人的面,种到了他的体内。
这可是大功,在这无涯谷内,你若还想安家,不在我这,又能去哪里呢?呵呵呵。。。。。。哈哈哈哈。。。。。。!”
炎静静闭了眼,慢慢吸进一口气,当肺腑中充满了微凉的空气,他睁眼,没有目的的,将眼神随意看向一点。
“如此,你该放心了吧。”
铁牢之内,彤珊的四名侍女,一字型排成一列,立于铁栏之内,外面的人,只能看到,四个面目不清的白衣女子,对她们身后,却全然无法窥见半分。
幸而他们的职责,只是看着那铁门内的人不要出去,至于其他,他们管不着,也无需管。
彤珊将衣袖中藏着的东西拿出,放在冽的手掌。那是如白玉的小半只手,从末尾的小手指,到手腕的一节全部被切了下来。
冽的眼光微闪,抬头询问她的意思。彤珊笑的莫测,手指在桌上有节奏的“扣扣”敲打着。
“若是我猜的不错,是白虎使的杰作吧。”
冽翻转着手中那一节断手,如玉皮肤后,本该是血肉模糊的森森白骨,可那伤处,此时却明白的露出铁骨,与一种白色软脂。
“是炙的傀儡人。”
彤珊脸上笑容更浓
“这可是个好礼物哇,如今香喷喷的大餐,放到我们面前了。让我来想想,如何能吃的更多一些。”
她眯眼靠在椅背上,手指仍旧“哒哒”轻叩着桌面。须臾
“那偶人多派些人手,牢牢看住了。”想了想,又道“那偶人可会讲话?”
冽摇头
“机括术虽然玄妙,能以假乱真,却除了外形与行为,其他功能一概没有。”
彤珊点头
“那在两宫之中,乃至整个圣宫,是否有会腹语术的人?”
“不曾有这样的人。”
彤珊皱了眉
“如此,你就更要小心看护好那个偶人了。三日后,他们必定不会让它上堂,一定会尽办法将它毁去。”
她看向偶人被带走的方向
“这一招,虽然从某些方面上说是保险的,却也是一把双刃剑,若是不能伤敌,必定会反噬回来伤了自身。
如今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已经知晓整个情况,这一路我也没见,有人注意到那偶人手上有何不妥。
我这一剑切下时,沿着手的边缘划下,偶人的手型并无损坏。没人会去注意,它现在是五指还是四指。”
她将手从桌上拿开,环在胸前
“掌教此次出手,目的是我的性命,至少要将我,从圣子的位子上拉下来,让白家人彻底失望。”
她突然笑开,身子向前倾向冽的耳畔
“几件事情,有劳你务必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