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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惨烈

在天普医院的最顶层,有一个防卫严密的理疗科,这个理疗科其实是一个情色场所,是陈天普专门用来招待官场人物的,因为有医院作掩护,那些官场人物很乐意来这里取乐。

陈天普今天特意邀请了杜沧海来天普医院做所谓的“理疗”,刚进医院就看到有人拿着大喇叭在闹事,这使他很尴尬,本想和杜沧海一起回避一下,谁知杜沧海看到孙铖和闹事的大爷站在一起,便提议两人混在人群中冷眼旁观。

陈天普以为杜沧海是故意看他笑话,所以心中不悦,但也不好驳了杜沧海的面子,于是两人便成了围观者中的一员。

接着警察来了,陈天普看到史一彪的表现有些幸灾乐祸,等着看杜沧海的笑话,不过杜沧海很沉得住气,没做什么表示。

直到孙铖说“天普医院嘚瑟不了几天了”,这可把陈天普给惹恼了,决定给孙铖点颜色瞧瞧,但他看出孙铖有些背景,所以没有直接与孙铖冲突,而是用言语刺激杜沧海,让他去对付孙铖。

其实陈天普的激将法是多此一举,因为杜沧海原本就打算找孙铖麻烦。

“史一彪,”杜沧海脸色铁青地训斥道,“你就是这么办案的吗?简直丢警察的脸,这些人聚众闹事,严重妨碍医疗秩序,给医院和社会都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对这种医闹的违法行为,国家要求我们警察严厉打击,而你竟然徇私枉法,对医闹不闻不问,你这个所长是不是不想干了?!”

“杜局长,你听我解释,”史一彪赶紧跑到杜沧海身旁,指了指孙铖,小声说道,“他爸爸的朋友是吕方杰部长……”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吕方杰和他的关系吗?”杜沧海义正言辞地大声说道,“就算他有天大的背景,你也得给我依法办事,对这种仗着自己有点背景就胡作非为的纨绔子弟,更要严惩不贷!把手铐拿出来,把他给我拷上!”

“是……”史一彪磨磨蹭蹭地拿出手铐,极不情愿地走到孙铖跟前,苦着脸说道,“小兄弟,请见谅,我也没有办法……”

不论是孙铖还是杜沧海,史一彪都得罪不起,杜沧海的命令他必须要听,但也不能痛痛快快地去拷孙铖,因为这有可能使孙铖记恨他,孙铖也许对付不了杜沧海,但收拾他这个小所长还是轻而易举的,于是他只能向孙铖表明他的无辜。

“来吧。”孙铖伸出双手,没有任何反抗,神情很淡然。

去年在医院的时候,杜沧海要逮捕孙铖,孙铖可以理直气壮地拒捕,因为他本没有什么违法行为,但这次他确实打了人,闹了事,虽然是为了伸张正义,但总归违反了法律,杜沧海要逮捕他也说得过去,而且他看出来杜沧海是有意要和他过不去。

一个要成心和你过不去的警察找了个正当理由逮捕你,你怎么辩驳都没用,因此,孙铖选择乖乖被捕。好在闽湘就在一旁,她看到孙铖被抓,肯定会尽快找人把他保释出去,所以他并不担心,表现得很淡定。

杜沧海看到孙铖如此配合,没有丝毫满意,反而皱起了眉头。

大爷看到警察抓了孙铖后,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神色,突然推开要用手铐拷他的警察,拼命往医院大楼的方向逃去,几个警察见状,赶紧去追他。大爷跑得太快,几人一直追到大楼里也没追上。

过了一会,史一彪的警用对讲机突然滋滋地响了两声,然后传出有些惊慌的声音:“大事不好了,史所长,他自焚了,那个闹事的大爷自焚了!我们需要支援,需要支援!”

孙铖就站在史一彪身旁,听到“自焚”两字,心中咯噔一下,立即抢过对讲机,对着它大喊道:“大爷身上浇了汽油,快想办法救人,晚了就来不及了!”

“救什么人!”杜沧海从孙铖手里抢过对讲机,对着它沉声说道:“我命令你们先不要救那个自焚的医闹,全力阻止他靠近周围的群众,一定要保证群众的安全!”

杜沧海这是打着保护群众的幌子见死不救,其用心极其险恶,孙铖想痛扁他一顿,但现在最紧要的是救人,孙铖问明大爷所在的楼层,就挣脱手铐,跑向医院大楼,希望还能来得及救大爷一命。

“你想去哪?”杜沧海追上被围观群众阻挡了一下的孙铖,用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冷声道,“逃跑吗?”

“你给我滚开!”孙铖甩开杜沧海的手,恼怒道,“我要去救人!”

“你哪也不许去!”杜沧海话音未落,便和孙铖动上了手。

孙铖急着去救人,只是他越着急,招式越散乱,反而不容易摆脱杜沧海,直斗了三十多招,才把杜沧海打退。

孙铖一边跑一边往医院大楼上看,这时候七层的一间窗户里已经冒出浓烟,大爷愤怒且凄厉的咒骂声从浓烟中传出。

孙铖刚跑到楼下,满身是火的大爷就从楼上跳下,“你们会下地狱的!”大爷喊出最后的诅咒,重重地摔在楼前的水泥地上,殷红的鲜血在大爷身下晕开,火仍然在烧着,把鲜血烤得滋滋作响,黑色的浓烟混合着烧焦的味道向四周扩散,空气中弥漫着肃杀的气氛。

周围的很多群众被这惨烈的境况吓到了,神情呆滞地看着这一幕,久久不能平静。

孙铖从大楼门口拿来灭火器把大爷身上的火灭掉,探了探他的鼻息和烧焦的脉搏,确认他几经当场死亡。

孙铖实在无法理解大爷为什么要选择自焚这种惨烈的方式维权,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那就是大爷确实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才会选择自焚,也许刚才他给了大爷一丝希望,让大爷打消了自焚的念头,但杜沧海突然出现,大爷看到他乖乖被捕,认为他也斗不过天普医院,就绝了这最后一丝希望,最终选择了自焚。

孙铖看着大爷烧焦的尸体,感觉很压抑,久久不能释怀,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天普医院这个“凶手”连根拔起,并要让“帮凶”杜沧海付出代价。

闽湘不敢看大爷的尸体,但看到孙铖失落的样子,还是走到他身边,轻声劝道,“你已经尽力了,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

孙铖叹了一口气,苦涩道:“他死了……”

警察接管了现场,史一彪过来把孙铖带到一旁,小声说道:“小兄弟,你这下麻烦大了!”

“怎么回事?”孙铖疑惑地问道,他跑过来救人又不是逃跑,能有什么大麻烦。

“杜局长被你打成重伤,断了几根肋骨,还吐了好几口血,这拒捕袭警的罪名可不小,如果杜局长一定要追究,恐怕吕部长也帮不了你,说不定要坐几年牢,你不如去求求杜局长,尽量满足他的要求,让他别追究你的责任。”史一彪的这番话是按照杜沧海的吩咐说的。

“我下手极有分寸,怎么可能把他打成重伤?”孙铖皱眉道,他刚才一掌拍在杜沧海胸口上把其逼退,虽然用的力道不小,但那是巧劲,别说是杜沧海这样的外家高手,就是普通人也不至于会重伤。

“杜局长就在那边休息,”史一彪指了指一个方向,“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去看看!”

孙铖顺着史一彪所指的方向去看,看到杜沧海被两个警察搀扶着,依靠在一个汽车上,似乎是真的受伤不轻。

孙铖对自己的力道控制极为精准,他绝对不相信杜沧海是自己失手所伤,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杜沧海自己把自己打伤,然后再嫁祸给他。只是为了让他能在监狱里蹲几年,杜沧海竟然把自己打成了重伤,这得多大仇啊,他不相信就为了去年在医院的那点过节,杜沧海会这样报复他,其中肯定另有目的。

不管杜沧海有什么目的,孙铖现在都必须想个对策才行,否则他会很被动。

孙铖皱眉思索,突然灵光一闪,他又看向杜沧海所站立的位置,眉毛挑了挑,然后快步走到闽湘身旁,小声向她询问了几句,嘴角不禁翘起,心道,真是天助我也!

孙铖小跑到杜沧海身旁,故作惊讶道:“杜局长,你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谁把你伤成了这样?”

“你别给我装傻,”杜沧海冷声道,“除了你还能有谁!”

“不可能啊,”孙铖挠了挠头,疑惑不解道,“我刚才只是轻轻推了杜局长一下下,怎么会伤到您呢?我刚才急着去救人,但是杜局长却硬拦着不让我去,我一时着急也有可能用的力气大了一点,但杜局长是外家高手,不至于推一下就重伤吧?”

“我知道你在用手机录音,”杜沧海指了指孙铖口袋里的手机,冷笑道,“你别费心思了,你医闹在先,拒捕在后,又将我打成重伤,事实就在眼前,你休想逃脱法律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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