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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三天(5)

两人合欢的第一夜,夫人就怀上了伯爵的孩子。她见目的已经达到,作为回报,她付给老太太一笔远超其期望值的回报,从老太太家搬离。

为防止伯爵再来纠缠,老太太带着女儿暂避乡下。

与此同时,伯爵依从家人的劝说,也已返回故乡的庄园。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夫人带着刚刚满月的一对双胞胎男孩,秘密回到罗西雄,打探伯爵的近况。

万圣节这天,伯爵邀请当地的骑士和贵妇人,到他的府邸欢会,整个大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人声鼎沸,场面奢华,令人陶醉。

就在此时,夫人不顾那一身简陋粗衣,戴着戒指,抱着两个孩子,突然现身。

她从人堆里挤到大厅的中央,声泪俱下,向众人诉说婚后的遭遇及远赴佛罗伦萨,为丈夫生养两个孩子的传奇经历。众人听后无不感动。

伯爵此时方知,那个在佛罗伦萨与自己同床共眠的竟然是自己的妻子。当初他提出的那两个遥不可及的苛刻条件,如今都已变为现实。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男女宾客,又都一齐来劝,伯爵终于摒弃门第意识,承认她是合法的妻子,承认并亲吻她怀里的孩子。

发生在伯爵夫妇身上的这段传奇,成为当地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自此,他们一同过着快乐的生活,永不分离。

第三天·故事第十

从前,加夫萨城有个美丽可人的少女,名叫阿莉白,是一个富翁的女儿。尽管还没有信教,但她对耶稣基督的虔诚和崇拜不输于任何一个基督徒。

有一天,她问一位教徒,人们侍奉天主,怎样才能做到事半功倍?那人对她说,侍奉天主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弃绝尘世的一切羁绊,就像那些逃避到撒哈拉沙漠里去的隐士那样。

那女孩只有十四岁,头脑简单,天真幼稚,听了这话,就冲动起来。

第二天一早,她瞒过家人,独自上路,向沙漠进发。凭着这股热情,她不辞辛劳,一路奔波,终于来到沙漠腹地。她远远望见一间小茅屋,就踉踉跄跄跑过去,看见一位修士正在修行。

在这人迹罕至的荒漠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姑娘,不免叫这位修士感到惊奇,就问她是来干什么的。她回答说,受了天主的感动,一心皈依基督教,要寻求一位修士指点她怎样侍奉天主。那修士见她年轻漂亮,生怕收留了她会遭受魔鬼的诱惑,就让她到附近另一个修士那儿去问问。

等她找到了那位修士,得到的回答跟第一次一样。

她只得再往前走,遇到一个很年轻、很虔诚、很和善、名叫鲁斯蒂科的修士,她又把自己的来意从头说了一遍。

这个年轻的修士有心想试一试自己的过硬的道行,所以不像两个老者那样打发她走,而是把她引进自己的小屋里。

到了晚上,淫欲像魔鬼一样,频频攻击着鲁斯蒂科的身体和灵魂,他再也招架不住,被迫投降,但又不想让那女孩把他当作一个好色无耻之徒。

鲁斯蒂科见她年幼无知,心生一计。忽悠她说:

“魔鬼是天主最大的敌人,侍奉天主,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魔鬼关进地狱。”

“怎么个关法呢?”女孩问。

鲁斯蒂科回答道:“等会儿你就明白了,你只需看着我,我怎样做,你跟着学。”说罢,鲁斯蒂科脱光了衣服。

女孩跟着也脱光了衣服。

鲁斯蒂科双膝跪地,念念有词。

女孩也双膝跪地,念念有词。

二人面对面,身体几乎要贴在一起。

看着女孩秀色可餐的性感胴体,鲁斯蒂科那一直被压制着的肉欲骤然暴起。

阿莉白看得很奇怪,就问:

“神父,你下身那个直挺挺的是什么玩意儿呀?我怎么没有呢?”

“女儿呀,”鲁斯蒂科回答道,“这就是我刚才说起的魔鬼呀,你看,它把我害得好苦,我简直没有办法对付它!”

“赞美天主!”那女孩子说,“那么我比你幸运得多了,因为没有这可恶的魔鬼来缠绕我呀。”

“你说得不错,”鲁斯蒂科说,“可是你虽然没有魔鬼,却有另一样我所没有的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呀?”阿莉白问。

“你身上长着一个地狱,”鲁斯蒂科回答道,“天主派你来,为的就是拯救我的灵魂,这魔鬼把我折磨得好苦哪!让我把这魔鬼送到地狱里去吧!”

那个虔心诚意的姑娘听了这话,连忙说:“好吧!为了天主,赶快把它关进来吧!”

于是,小姑娘躺在那儿,任由鲁斯蒂科的摆布。她的地狱里,从来没有关过魔鬼,修士身上的魔鬼进入的时候,小姑娘不免感觉到一阵痛楚,或许是魔鬼在伤人,小姑娘如此宽慰自己。

为了煞灭这魔鬼的凶性,鲁斯蒂科接连把它打入地狱六次,打得它再也昂不起头。

可到了第二天,魔鬼还是昂首怒目,好不嚣张,多亏那女孩十分出力,乐于收容它。久而久之,这种服役叫她感到有趣极了,她对鲁斯蒂科说:

“我想,城里的人说得真对——他们说,侍奉天主是人生最大的快乐。我从没有体验过把魔鬼关进地狱这样的爽快。”

从此以后,她老是要埋怨鲁斯蒂科道:“神父,我到这儿来,为的是侍奉天主,而不是来闲混的呀,我们怎好坐着贪懒呢?快让我们把魔鬼关进地狱去吧!”

那修道士只好陪她侍奉天主。可是她偏又问了:“鲁斯蒂科,我想不通,为什么魔鬼进了地狱还要溜出来呢?要是它留在那儿,就像地狱那样乐于接受它,收留它,那么它就永远也不肯出来了。”

经不起那女孩子三番五次的请求,鲁斯蒂科在他们俩一起侍奉天主的欢乐中,身子给掏空了,他只能向那女孩子搪塞道:“魔鬼如果从此再不敢气焰嚣张,那就不必惩罚它了。”

就这样,他总算叫那个女孩子安静了一段时间。可是过了一阵,她看鲁斯蒂科再也不来求她把魔鬼送进地狱里去,她急了,说道:

“鲁斯蒂科,也许你的魔鬼是受了惩罚,不敢再来折腾你了,可是那地狱却不肯放过我呀。我从前叫我那地狱来帮着你制伏你那凶暴的魔鬼,所以你也应当叫你的魔鬼来救救我地狱里的急呀。”

可怜的鲁斯蒂科,他吃的不过是野菜根,喝的只是清水,实在是难以满足她的要求,因此那女孩难免常常口出怨言。

正当阿莉白和鲁斯蒂科因魔鬼、地狱差点发生龃龉时,加夫沙城里遭了一场大火灾,阿莉白的父亲,以及她那许多兄弟姊妹、亲亲眷眷,全都葬身在大火中。

阿莉白成了她父亲的唯一财产继承人。

城里有个叫作耐巴尔的青年,终日游手好闲,把家产都花光了,他把阿莉白带到了城里,娶她做妻子,以她的名义,把她父亲的偌大一份遗产继承到手。

在那个青年和她同房之前,当地有一些妇女问她在沙漠里是怎样侍奉天主的;她就回说,她侍奉天主之道是把那个魔鬼送进地狱里去,而耐巴尔硬是要把她领回家,害得她再也不能为天主出力,可真是缺德哪!

她们又请教她:“你是怎样把魔鬼送进地狱里的呢?”她就指手画脚地说给她们听。她们听了,一个个都笑得翻倒了,她们一边笑一边对她说:“孩子,别愁啦,这儿的人都很懂得干这回事呢,耐巴尔他会一模一样地跟你一块儿侍奉天主的!”

要不了多久,这个笑话就传遍全城,竟成了一句时髦的口头禅:最讨天主欢心的,就是把魔鬼送回地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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