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厅,原是准备午膳了。皇帝大喇喇的坐在上位,一副悠闲的模样,而阮琛正襟危坐。皇帝看到阮绥忙招手让她过去。阮绥坐在皇帝旁边,阮夫人开始招呼着下人布菜。
“不是一直嚷着宫里的菜吃腻了吗?娘家的菜看是不是合口味。”皇帝给她夹菜,他依然记得她爱吃什么,那神情没有邪魅,眼睛看着菜思考着,眼睑下垂,睫毛轻轻扇动着,甚是专注。
没一会,碗里就堆成了小山,阮绥有些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婉言道,“臣妾谢皇上,您自己也吃吧。”
皇帝倒是没生气,好似刚明白过来,哈哈笑着,“朕都忘了,皇后哪里吃得了那么多。”
这顿饭吃得十分的诡异,阮绥基本没有伸过筷子。而皇帝就跟无人一般,给她布菜剔鱼刺。
午后,阳光甚好,伏在身上暖暖的。
“皇上,清音坊的曲子不错,不知您可有兴趣?”阮琛就怕招待不周为此绞尽脑汁。可圣上却不领情,“不必了,在宫里拘谨。好不容易出宫一趟,你们不必跟着,朕与皇后在街上走走便是。”
阮琛担忧,“那也让几个侍卫跟着您吧。”
皇帝摆摆手,拉着阮绥便举步离开,并出言警告,“别让朕发现有人跟着。”
阮琛汗颜。
“皇上今日为何?”出了丞相府,沿着内湖的长廊走便到了集市。一路上他们并未说话,阮绥却觉得这气氛若不打破,就是辜负了这秀丽美景。
皇帝回过头,眸子凝着她,流光溢出,嘴角噙着笑容,妖冶魅惑。
“叫我皇上是想给我招来杀身之祸吗?”全然是玩笑话,笑容不减,“现在开始我是殷荀,你是阮绥,可记住了?”
“臣妾……”刚出言便被止住了,殷荀的眼眸里洋溢着威胁。
“十一哥哥……”这个称呼被埋没了好多年,今日一唤果然已经不顺口了。殷荀很受用,“在香车里不是觉着想念那唐人吗?今儿带你去吃,还是蝴蝶样的如何?”阮绥顿悟,原是为了这个,可不必如此。按他的性子,可让下人将那做唐人的老头抓来,做好了让下人呈到她面前。
可这让阮绥更加疑惑,“您这又是为何?我们早就过了还想吃糖人的时候了。”
殷荀却不管,仿佛回到了孩童时代,他不是皇帝,她也不是皇后,她们还那么纯真,只知道哪家的唐人好吃,哪边的假山更好藏人。殷荀没有回答阮绥,拉着她便往卖糖人的方向走。阮绥对他突然的小孩子性子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却又像她小时候胡搅蛮缠一样,只是什么时候转到殷荀的身上了。
可他们寻遍了整条街都不曾见到卖糖人的老头,一问才知是老头的婆娘病了,他没时间做糖人了。
殷荀怒了,这才让阮绥看到了宫里高高在上的皇上,“不行,我要去把他找出来。”而阮绥却拉住他,一语中的,“您是真想吃糖人吗?”还是想拉住留不住的过去。
殷荀望了她许久,垂首,站在那里也不动,倔强的不知在想什么。
“走吧,或许下次就能遇到了。”下次是什么时候不必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