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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皖军初战(5)

看着敌方阵地硝烟弥漫,武卫右军指挥官罗宣心情大好,“贼娘的,看这些地老鼠儿有多厉害,老子一阵炮弹还不砸死他!”

“是旅帅说得是,等炮击停止,就让我们营上吧,我向旅长保证,我们只要一个冲锋,就能把敌阵地夺过来!”一个敌营长见这么猛烈的炮火直向一范围地倾泻,心头跃跃欲试。

“旅帅,让我们营上去。我只需要半个冲锋就能拿下敌防守阵地!”另一个营长急忙抢到,而且还抢得特别聪明。

“什么叫半个冲锋?”果然,罗宣饶有兴趣地问道。

“旅帅如果答应我的要求,我就给旅帅讲另半个冲锋。”这个家伙狡猾狡猾的。

“好,我同意等炮击结束,由你们营冲锋,但愿前方之敌被消灭得差不多了。”罗宣虽然很乐观,但并不盲目,自从有火炮加入战场之后,就没听说过火炮将敌军给全灭的战斗,最后要消灭敌人,还是得靠步兵,但这话,他却不会给下面这些人说,惟有经过过刻骨铭心之病,才会学会如何打仗。

罗宣如此想,并不证明罗宣就会打仗。实际上,在整个北洋军阀之中,除了那个常胜将军外,其他将军的作战,整体上都不太靠谱,有时指挥得又像模像样,有时又输得糊里糊涂。能打常规仗,善打顺风仗。但一旦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况,就只能将胜负交给天老爷了。

此时,那个后来差点统治东国的常胜将军,还在曹锟手下提任炮兵团长,驻扎在南苑。

“报告旅帅,另半个冲锋是要打开一条通往镇子的道路!”那个营长说道。

“****的代宗耀,你骗老子啊?”罗宣开口骂道。当然,这骂声是友好的、亲近的,其他人未必能够享受得到。

……

武卫右军的炮火,同样引起了皖军团指挥所的担忧。特别是申丹堂的垂直上司孙忠武,炮弹一响,就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指挥所内窜来窜去,心头非常急躁的样子。

“孙忠武,你再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老子把你放下去当连长你信不信?”1师1团团长翟如虎看到孙忠武紧张的样子,就开骂。当然,这开骂其实也是掩饰他内心的紧张。

马达,武卫右军这炮火实在太猛烈(说不上猛烈,主要是他们第一次遇到),万一1连抗不住损失惨重,怕不止孙忠虎这家伙在司令面前背书,自己也跑不脱啊。

“团长,你就不紧张?”孙忠武这家伙,还刺激了一句长官。

“老子咋不紧张啊,老子是怕下面那些小子被这顿炮火不明不白给炸死!”翟如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团长,你们这担心非常不必要。”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这个声音的发出者名叫李君,是1师1团副团长。

“为什么?”翟如虎与孙忠武两人都看着李君,当然两人神态略有区别。

“因为岳司令离开铁佛镇时,亲自的直过那些战壕与防炮洞,岳司令都没说有问题,你们担心什么?”李君说道。

“哎呀,我们这不是当局者迷嘛。”听到李君如此一说,两人大叫,顿时心情好了起来。不过,内心的担忧还是存在着,只是没有此前那么厉害罢了。

“哎呀,敌军炮击停了,步兵又要冲锋了,此次可能不那么简单,不知申丹堂他们能否顶得住?”关键时刻,孙忠武又乱了。

“叫我们的炮兵做好准备,随时准备支援!”此次,翟如虎没有反驳孙忠武。

……

铁佛镇外,艳阳高照,此时已经下午一点,士兵可以饿着肚子在作战。所以罗宣的命令便成了:“5营代宗耀,你们一古脑儿冲上去,我们进铁佛镇吃午饭!这鬼天气,真是太热了!”

“兄弟们,出发!”武卫右军5营营长代宗耀接到命令后,立即指挥1200余名手下向着前方推进。在他看来,一阵猛烈的炮火,皖军再厉害也被炸得差不多了吧。

如果是普通的部队,如果是普通的战壕,一刻钟的火炮轰炸,不把战壕中的士兵炸死,也得炸跑。毕竟,士兵也是血肉之躯,不可能强过钢铁。

一个军官,作出这种判断,是基于炮弹落下的密度,可以说一刻钟的炮击,让前方的阵地上完全没有死角,所有地方都会被炮弹炸到。在这种情况下,士兵能生存下来吗?所以,最正确的做法是炮击一起,士兵就撤退,能撤多少当然得听天由命了。在战壕技术革新之前,没有谁能够挡住炮弹的攻击。

铁佛镇外,皖军阵地。

看着密密麻麻上千人的队伍,申丹堂几乎中带着惊恐的声音:“全部重机枪,做好准备,在敌300米的距离时开始攻击!防炮观察员,要随时注意敌人的炮击!”

“报告连长,刚才敌人的炮击,炸坏了两挺重机枪,目前,只有4挺重机枪能够使用!”副连长李明生报告道。

“让迫击炮做好战斗准备!”申丹堂一愣,但此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重机枪不够,就只有动用迫击炮了。这个秘密武器,申丹堂本来是不想用的,但现在没法,只得提前用上。不过,这也在团长和营长的允许之内,进入战场之后,怎么打,就由自己说了算。

“冲啊——”一个营的武卫右军,几乎将视界中的稻田、旱地等排得满满的,真正的道路上,不过两三百人,而随着一声冲锋号声,敌人像蝗虫一样向镇子里涌来。

“各火力位注意,各火力位注意,当敌前锋进入250米时,重机枪负责歼灭冲在最前面的敌人,微迫和小迫负责歼灭稍为靠后的敌人,敌人进入位置就还击,勿须等待命令!”此时,申丹堂开启了战场激战的最高模式:各自为战。

面对一千余名敌人,如果各火力位还要听从自己的命令,极有可能造成顾此失彼的情形。以其如此,还不如将发起战斗,如何战斗的权力交给下面的官兵,充分发挥他们的积极性。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手上只要掌握二三十名步枪兵以及距离自己最近的火力点,在关键时刻能够控制战场就行。

这就涉及到军事理念问题了,岳山在指导下属作战时,与此时的军事理念或步兵操典完全不一样,岳山的战术思想,并不是从人的角度考虑,而是从“火力”的角度考虑。怎么样把己方的火力效果发挥得更为充分,效果更好,这是各级指挥员必须首先考虑的。同时,在歼灭敌人时,也要优先考虑到敌火力可能给自己造成的威胁,如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不能将己方的火力全部暴露在敌人面前。

如果不是理解得太机械,那么岳山的军事理念完全是二战时密西西国军事理论的翻板,更与此时各国军事理念格格不入。

说到底,这个时代的军事理念还比较古典与传统,譬如部队讲究人多,人强马壮,譬如作战时喜欢集团冲锋,集团冲锋只不过是快速运动状态的排队枪毙战术罢了。战壕也刚刚出现,而且全部是直的大多是浅的(深了冲锋时士兵爬上不来);步兵与炮兵关系,炮兵是步兵的火力支援,步炮协同的理念还没出现,炮兵定位理论同样没有出现。

至于围绕火力来设计一场战斗的理念,此时更不可能会出现,即便二战时期,也更多考虑的是如何歼灭敌人,而不是从火力的角度去思考如何制胜。不过,此时岳山的部队已经开始这样思考作战了,这就是岳山部队的优势。从第一轮武卫右军的马队只用了步枪,第二轮打步兵侦察只用了两挺机枪,就是基于这样一种思考。

火力,不是愈猛愈好,火力的使用讲究恰到好处。如果第一轮就用重机枪,可能马队死伤更多,战果更大,但极有可能第二轮就没重机枪什么事了,敌人一阵炮火后,就是此时一个营冲锋的情况。总的比较起来,显然现在这种使用方式,才能给敌以更大杀伤,而且让敌人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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