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她一点也没有称霸雪域的想法,她只愿守着亲人过安安稳稳,现世安好的日子。雪域君上,自有其他雪族嫡系去抢夺。
然而,在这条看起来漫漫兮走起来终有尽的路上,充耳不绝的恨骂声里,一盆盆腥臭的黑狗血泼过来时,慕一雪潜意识里的怀疑终于破土而出:皇帝舅舅真的把她当亲人吗?怎会忍心推她入如此境地?
如果是大块头,肯定会拼了命的护住她,可是自醒来就不能和幻雪域境相联系,大块头也联系不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幻雪域才能被唤醒,才能再见到大块头。
也许,等不到唤醒幻雪域境,等不到再见到大块头她就死了呢。街道虽长,这不还是到了刑场。
天空笼了一层乌云,刑场上格外的叫人压抑。
慕一雪带枷跪在断头台上,满眼希冀的看着街道口,她仍然盼着皇帝舅舅还是在乎她的,会在最后关头救下她。
天上的太阳被乌云遮挡的太严实,已经不能从太阳上看出时辰了。
监斩官手机捏着令牌,眼睛紧盯着监斩台上的计时沙漏。
终于,终于手扬起,嘴里喝到:“斩!”
斩字令牌在空中划出一到弧线——
刽子手手里的大刀提起,再向后杨起,向慕一雪脖子砍来——
慕一雪心中最后一息希望的火苗熄灭,闭上了眼——
然而,刹那间——
“圣旨到——”
瞬间,慕一雪心中涌起满满的高兴,委屈,想念等等复杂的情绪。
高兴皇帝舅舅终于决定要救她了;
委屈这三年受到的苦还没来得及诉说就压上了刑场;
想念三年没有见过的皇帝舅舅了;
……
慕一雪满怀希望的看着侍卫统领骑马奔驰而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为杨我萧国之国威,警示其同类,严惩妖孽慕一雪,特改砍头之刑为凌迟!钦此”
凌迟!
慕一雪心神俱震,耳朵里不断回想这两个字。
原来,原来一直都是她自作多情!原来她从来都是一个人!
慕一雪低低笑出声来,仰头望天,越笑越大声,笑声之悲凉,感染了整个刑场,百姓们都停下辱骂,不再泼黑狗血。
刑场一片压抑悲戚。
蓦然,慕一雪不再大笑。
失心裂肺到极致后是平静。
“嘭!乒!乓!”一阵兵器相撞的声音惊醒了沉浸在满场悲戚气氛中的众人。
一名白色战甲,银色头盔的少年,领着一队身着银凯的侍卫队杀向了刑场的守卫。
少年容貌清秀,瓜子脸上一派肃杀,长剑舞动的密不透风,招招取敌性命,墨发随风飘扬。
侍卫队的人招招果决,个个都如狼入羊群,虽不如少年剑法精湛,但是比起刑场的守卫那绝对是高手了。
但是到底人数太少,很快就落了下风。
百姓各自逃散,当然也不乏有几个仗着自己有功夫能自保而原地看热闹的,看这是何方神圣,竟然明目张胆穿着战甲劫囚!
“雪儿,表哥一定会救你的。”少年便是太子,打斗中仍不忘记抽空安抚慕一雪。
“表哥!”原来这才是亲人,可惜怕是要陪着自己亡命天涯了。
“不——”一柄刀直刺向太子后背心,他因为分神而没能完全躲过,胳膊上一条血线直飙出来,染红了慕一雪的眼睛。
监斩官飞身而起,宽大的官袍被劲风吹的鼓起,他一掌拍向太子胸口。
太子被拍的向后倒飞而去,喷出一口鲜血像是架起了一座拱桥在空中,坍塌。
守卫齐齐上来,用长矛把太子压在地上。
原来监斩官还是个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