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对皇帝道:“不知可否让臣看一下那屏风?”
皇帝点头应允,胥昭衍走到地上那屏风前,缓缓低下身子,衣角垂地,手指在那类似血迹的地方,细细捻了捻,楚容与也走了过去,蹲在胥昭衍身边。
萧定祈看着两人的样子,竟有一种说不清的默契和谐,不知为何便想出声打断。
“世子可看出了什么蹊跷之处?”
闻言,楚容与却是突然起身走到一旁,在一个妃子面前随手端了一杯热茶递给胥昭衍,胥昭衍眸光动了动,便将水泼在了那凤凰上。
太子大声立刻呵斥道:“胥昭衍,你这是干什么!”
只是那屏风旁的两人皆未理会,楚容与从身上取了一块帕子[被胥昭衍拿走了,然后以换帕子为名义,去了贤王府。],将其覆在凤凰上,轻轻按压,过了片刻,将那帕子举起来给众人看。
只见那帕子上多了一道金印凤凰,但因为帕子大小的缘故,只是半身。
楚容与举着帕子,悠声道:“这并不是凤凰浴血,而是这屏风上绣的,本来是火凤。”
胥昭衍站于楚容与身侧,道:“据《四方志》第三卷《神异传》中记载,火凤全身覆赤羽,可避邪物,退洪兽,佑百姓不受洪水之灾,正气凛凛,焚邪气,是祥瑞之兆。”
萧定祈走到殿中,接过帕子看了看,又瞧了瞧屏风,起身躬身道:“父皇,这屏风是上所用丝线,并不是金丝线,而是用脂膏在赤红丝线外染了一层金粉,待用温热的水溶了那脂膏,便可显现火凤。”
“因为太后惧冷,这永坤宫便提前用了地龙,内殿最为暖和,再加上这屏风恰好放在内殿,一些脂膏薄的地方,便先化了,成了所谓的‘凤凰浴血’。”
说完,楚容与将手上的帕子随手丢在了地上,随手接过胥昭衍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手上染上的金粉。萧定祈看着楚容与和胥昭衍之间的动作,眼神微动。
楚容与敛袖站在一侧,等着太后等处置此事。
昨日来永坤宫换衣时,自己轻触屏风,在上面轻刮了几下,那脂膏只剩薄薄一层,永坤宫一燃地龙,那脂膏自然很轻易的融了。
自己当时觉得这屏风虽然亲手所绣,技法奇巧,但毕竟不是贵重之物,所以便想了这么个法子,想着献礼时,当场用沾了温水的布融下金粉,得一卷金凤,再露出一火凤。
这样也算讨了个巧心思,却没想到还没到太后寿宴,自己便死了。
一旁乔叶雨跪地,死死盯着那展屏风,双目欲裂,那个贱人,死了都要摆自己一道,为什么没有把这屏风隐藏的奥秘告诉自己!
垂着头,乔叶雨身子微颤,她该怎么解释,若是说自己不知屏风奥秘,那她之前说的屏风为自己所绣便是欺君大罪。
若说是自己所绣,那她应该知道“凤凰浴血”只是误会,刚才指责郡主的话便是陷害,以楚容与的性子怎么会放过自己!
楚容与站在一旁,看着乔叶雨惊惧难安的样子,仍是笑意盈盈,只是眼底却是寒霜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