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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京都上(3)

“惟帝王之神丽,惧尊卑之不殊。虽斯宇之既坦,心犹凭而未摅。〔坦,大也。凭,满也。摅,舒也。〕思比象於紫微,恨阿房之不可庐。〔庐,居也。时阿房已坏,故不得居也。〕覛往昔之遗馆,获林光於秦馀。〔覛,视也。善曰:《汉书·音义》,瓒曰:林光,秦离宫名也。〕处甘泉之爽垲,乃隆崇而弘敷。〔甘泉,山名。应劭曰:甘泉在冯翊云阳县。爽,明也。隆崇,高也。弘敷,犹延蔓也。善曰:《左氏传》曰:齐景公欲更晏子之宅,曰:请更诸爽垲者。杜预曰:就高燥也。〕既新作於迎风,增露寒与储胥。〔善曰:《汉书》曰:武帝因秦林光宫,元封二年增通天迎风储胥露寒。〕讬乔基於山冈,直墆霓以高居。〔墆霓,高貌也。〕通天詎以竦峙,〔通天,台名,武帝元封二年作。《汉书·旧仪》云:高三十丈,望见长安城。詎,高也。竦,立也。峙,住也。善曰:詎音眇。〕径百常而茎擢。〔径,度也。倍寻曰常。茎,特也,擢,独出貌也。〕上辨华以交纷,下刻峭其若削。〔辩华,敷大也。刻峭,升高也。善曰:辩,音斑,又音葩。〕翔鷄仰而不逮,况青鸟与黄雀!〔鷄,大鸟。青鸟、黄雀,皆小鸟。翔,高飞也。善曰:《穆天子传》曰:鷄鸡飞八百里。郭璞曰:鷄,即鹍鸡也。鹍与鷄同,音昆。《左氏传》曰:青鸟氏,司启者也。杜预曰:青鸟,鸧鹒也。《战国策》,庄辛曰:黄雀俯啄百粒。〕伏棂槛而?听,闻雷霆之相激。〔伏,犹凭也。棂,台上兰也。?,低头也。《苍颉篇》曰:霆,霹雳也。言台之高於上,低头听,雷声乃在下。善曰:?,古字,音府。〕柏梁既灾,越巫陈方。建章是经,用厌火祥。〔善曰:《汉书》曰:柏梁灾,越俗有火灾,复起屋,必以大,用胜服之,於是作建章宫。《汉武故事》曰:以香柏为之,香闻数十里。〕营宇之制,事兼未央。〔兼,犹倍也,所以顺巫言也。善曰:《汉书》曰:刘向上疏曰:项籍燔其宫室营宇。〕圜阙竦以造天,若双碣之相望。〔善曰:《字书》曰:圜亦圆字也。《甘泉赋》曰:直峣峣以造天。音操。孔安国《尚书传》曰:造,至也。又曰:碣石。海畔山也。又曰:三山,言相望也。〕凤骞翥於甍标,咸溯风而欲翔。〔甍,栋也。标,末也。溯,向也。谓作铁凤凰,令张两翼,举头敷尾,以函屋上,当栋中央,下有转枢,常向风如将飞者焉。善曰:《楚辞》曰:凤骞翥而飞翔。《说文》曰:骞,飞貌也。〕阊阖之内,别风嶕峣。〔善曰:阊阖,已见上文。别风,已见《西都赋》。〕何工巧之瑰玮,交绮豁以疏寮。〔瑰玮,奇好也。疏,刻穿之也。善曰:交结绮文,豁然穿以为寮也。《说文》曰:绮,文缯也。《广雅》曰:豁,空也。然此刻镂为之。《苍颉篇》曰:寮,小窗也。《古诗》曰:交疏结绮窗。〕干云雾而上达,状亭亭以苕苕。〔亭亭苕苕,高貌也。干,犯也。〕神明崛其特起,井幹叠而百增。〔崛,高貌。善曰:《广雅》曰:增,重也。神明井幹。已见《西都赋》。〕踤游极於浮柱,结重栾以相承。〔踤,犹置也。三辅名梁为极,作游梁置浮柱上。栾,柱上曲木。两头受栌者。《广雅》曰:曲枅日栾,释名曰,栾,体上曲拳也。〕累层构而遂難,望北辰而高兴。〔難,升也。北辰,北极也。善曰:《山海经》曰:层,重也。〕消雰埃於中宸,集重阳之清澈。〔消,散也。雰埃,尘秽也。宸,天地之交宇也。言神明台高,既除去下地之埃秽,乃上止於天阳之宇,清澂之中,上为清阳,又为阳,故曰重阳。善曰:《楚辞》曰:集重阳而入帝宫兮,造旬始而观清都。雰音氛。宸音辰。〕瞰宛虹之长鬵,察云师之所凭。〔鬵,脊也。云师,异星也,台高悉得视之。《广雅》曰:瞰,视也。如淳《汉书注》曰:宛,虹也。《小雅》曰:凭,依也。《广雅》曰:云师谓之丰隆。〕上飞闼而仰眺,正睹瑶光与玉绳。〔飞闼,突出方木也。善曰:《春秋运斗枢》曰:北斗七星,第七日瑶光。《春秋元命苞》曰:玉衡北两星,为玉绳。〕将乍往而未半,怵悼栗而怂兢。〔怵,恐也。悼,伤也。栗,忧戚也。言恐堕也。善曰:《广雅》曰:乍,暂也。《方言》曰,怂,慄也。怵音黜。慄,音栗。〕非都卢之轻趫,孰能超而究升?〔善曰:《汉书》曰:自合浦南有都卢国。《太康地志》曰:都卢国,其人善缘高。《说文》曰:趫,善缘木之士也。〕馺娑骀荡,焘妔桔桀。枍诣承光,睽羈庨豁。〔馺娑骀荡枍诣承光,皆台名。焘妔桔桀睽羈庨豁,皆形貌。〕檌桴重棼,锷锷列列。〔善曰:锷锷列列。皆高貌。〕反宇业业,飞檐々。〔凡屋宇皆垂下向而好,大屋飞边头瓦皆更微使反上,其形业业然,檐板承落也。々,高貌。善曰:《西都赋》曰:上反宇以盖戴。〕流景内照,引曜日月。〔言皆朱画华采,流引日月之光,曜於宇内。〕天梁之宫,寔开高闱。〔天梁,宫名。宫中之门谓之闱,此言特高大。〕旗不脱扃,结驷方蕲。〔《尔雅》曰:熊虎为旗。扃,关也,谓建旗车上,有关制之,令不动摇曰扃,每门解下之。今此门高,不复脱扃,结驾驷马,方行而入也。蕲,马御也。善曰:《左氏传》曰:楚人惎之脱扃。。《楚辞》曰:青骊结驷齐千乘。〕轹辐轻骛,容於一扉。〔驭车欲马疾以箠栎於辐,使有声也。〕长廊广庑,途阁云蔓。〔谓阁道如云气相延蔓也。善曰:许慎《淮南子注》曰:廊,屋也。《说文》曰:庑,堂下周屋也。〕?庭诡异,门千户万。〔善曰:《苍颉篇》曰:?,垣也。《说文》曰:诡,违也。《西都赋》曰:张千门而立万户。〕重闺幽闼,转相逾延。〔宫中之门,小者曰闼。言互相周通。〕望窈窕以径廷,眇不知其所返。〔窈窕径廷,过度之意也。言入其中,皆迷惑不识还道也。〕既乃珍台蹇产以极壮,墱道逦倚以正东。〔蹇产,形貌也。墱阁道也。逦倚,一高一下,一屈一直也。乃从建章馆逾西城,东入於正宫中也。善曰:《甘泉赋》曰:珍台闲馆。《西都赋》曰:凌墱道而超西墉。〕似阆风之遐坂,横西洫而绝金墉。〔阆风、昆仑,山名也。洫,城池也。墉,谓城也。绝,度也。言阁道似此山之长远,横越西池,而度金城也,西方称之曰金。善曰:东方朔《十洲记》昆仑,其北角曰阆风之巅,洫,已见上文。〕城尉不弛柝,而内外潜通。〔弛,废也。潜,嘿也。言城门校尉不废击柝之备,内外已自嘿通也。郑玄《周礼注》曰:,戒夜者所击也。柝与同音。〕

前开唐中,弥望广潒。〔弥,远也。善曰:唐中,已见《西都赋》。《汉书》曰:五侯大治第室,连属弥望。弥,竟也。言望之极目。《字林》曰:潒水潒瀥也。〕顾临太液,沧池漭沆。〔漭沆犹洸潒,亦宽大也。善曰:太液,已见《西都赋》。〕渐台立於中央,赫昽昽以弘敞。〔善曰:渐台,高二十馀丈,已见《西都赋》。《埤苍》曰:昽,赤文也,音户。〕清渊洋洋,神山峨峨。列瀛洲与方丈,夹蓬莱而骈罗。上林岑以垒巘,下崭岩以嵒龉。〔三山形貌也峨峨,高大也。善曰:《三辅三代旧事》曰:建章宫北作清渊海。《毛诗》曰:河水洋洋三山,已见《西都赋》。骈,犹并也。巘,音罪。龉音吾。〕长风激於别陦,起洪涛而扬波。〔水中之洲曰陦,音岛。善曰:《高唐赋》曰:长风至而波起。〕浸石菌於重涯,濯灵芝以朱柯。〔石菌、灵芝,皆海中神山所有神草名,仙之所食者。浸,濯也,重涯,池边也。朱柯,芝草茎赤色也。善曰:菌,芝属也。《抱朴子》曰:芝有石芝。〕海若游於玄渚,鲸鱼失流而蹉跎。〔海若,海神。鲸,大鱼。善曰:《楚辞》曰:令海若舞冯夷。又曰:临沅湘之玄渊。薛君《韩诗章句》曰:水一溢而为渚。《三辅旧事》曰:清渊北有鲸鱼,刻石为之,长三丈。《楚辞》曰:骥垂两耳,中坂蹉跎。《广雅》曰:蹉陀失足也。〕於是采少君之端信,庶栾大之贞固。〔善曰:《史记》曰:李少君亦以祠龟穣道却老方见上,上尊之。少君者,故深泽侯舍人主方。栾大,见《西都赋》。凡人姓名及事易知而别卷重见者,云见某篇,亦从省也,他皆类此。〕立脩茎之仙掌,承云表之清露。屑琼蕊以朝餮,必性命之可度。〔善曰:《汉书》曰:孝武作柏梁铜柱承露仙人掌之属。《三辅故事》曰:武帝作铜露盘,承天露,和玉屑饮之,欲以求仙。《楚辞》曰:屑琼蕊以为粮。王逸曰:糜,屑也。〕美往昔之松乔,要羡门乎天路。〔善曰:松乔,已见《西都赋》。《史记》曰:始皇之碣石,使燕人卢生求羡门。韦昭曰:羡门,古仙人也。枚乘《乐府诗》曰:美人在云端,天路隔无期。〕想升龙於鼎湖,岂时俗之足慕!〔善曰:《史记》曰:齐人公孙卿曰:黄帝采首山铜,铸鼎於荆山下。鼎既成,龙垂胡髯。下迎黄帝,黄帝骑龙,乃上去,名其处鼎湖。天子曰:嗟乎,诚得如黄帝,吾视去妻子如脱屣耳。〕若历世而长存,何遽营乎陵墓?〔善曰:言若历代而不死,何急营於陵墓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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