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红衣女子是何身份吗?”
“她就是此次前来和亲野戎的公主,轩辕云姬,而她身边的男子,你怕是熟悉不过了。”
这嘶哑有力的声音是出自坐在凤洛歌身边的一名中年男子,相貌普通,脸廓菱角分明,眼神沉稳锐利,若此时有垓州百姓经过,或许能认得出他来,因为他就是垓州的名捕,张蒙行。
凤洛歌将视线从楼下的男女身上收回,低眉敛目,唇角是一缕淡淡的嘲弄,发出的声音似调侃,却苦涩异常。
“张叔,你倒是看高我了,兴许我与他一年交情所了解的都不及谷家暗人几日调查来的多。”她只知道他是神医,有个真名叫卿离,也就如此而已。他原本说洞房之日全盘托出,天知道那日他狡猾地顾着自己泄欲,除了喘息和行动,他是一个字没提!思及此,凤洛歌不禁咬牙磨齿。
“他是野戎端木将军的长子,却不知为什么,端木将军似乎很少向人提及他,而他也不在野戎居住,而一直在垓州的隐香谷隐世。”张蒙行皱眉说道,将凤洛歌的晦涩神情全看在眼里,叹了叹,安慰道:“洛歌,世事难料,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向人说起的一面。”
掀了掀唇角,凤洛歌一本正经道:“张叔,我知道。就好比你是谷家暗人,却用张蒙行这个名字蒙骗世人。”
“……”张蒙行瞪了凤洛歌一眼,僵硬地咧嘴苦笑,“你倒懂得举例。”
“呵呵。”凤洛歌吐了吐舌头,干笑。
见凤洛歌仍旧失落,张蒙行无奈摇了摇头,伸手抓过凤洛歌的手腕,闭眼开始把脉,“虽医术不及那神医,不过张叔好歹还能帮你看看最近胎儿是否安好。”
“怎样?”一提及宝宝的健康,凤洛歌打起了精神,“近日肚子有时候会作疼。”
“哎!你是如何喝的避孕药,张叔就不问你了,可你却用内力强行逼出体内的药性,这种做法太伤身了,简直自取灭亡!你可知道你的五脏六腑都不同程度地受了损伤?张叔真怕你生孩子的时候会有生命危险,洛歌,你还年轻,何不……”
“张叔,我是不会不要这个孩子的。”淡淡一笑,凤洛歌毅然否定了张蒙行的提议。
张蒙行点头颔首,再也不说,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跟凤洛歌提起堕胎保命的事了,既然她几次态度都十分坚决,他说再多也无用了。
转头重新看向楼下的那名白衣男子,张蒙行的眼底扬起一抹深忧,洛歌的孩子是他的吧!五月有的身孕,那时的月萧然还卧病不起呢!怎么可能行房事?也亏月萧然这小子沉得住气,竟肯认下凤洛歌肚里的孩子,可见他对凤洛歌的感情有多深。只是人的感情变化不定,又岂是谁付出最多谁就能得到?
“张叔,想什么?”凤洛歌循着张蒙行的目光望了过去,见逸尘与轩辕云姬浅生交谈,相处其乐融融,她的心顿时漏了空,别过头,她决定还是看碗里的米饭自在些。
张蒙行疼惜地摸了摸凤洛歌的头,脸露自责,当日谷家信号发出后,他若及时赶到,也许现在这丫头的境况会完全不一样吧,偏偏那时他在青华山救治瘟疫百姓,无法兼顾。身为谷家暗人,是他对不起萧王爷,也对不起凤洛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