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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头顶与脚底的战斗

“既然讲明白了还希望少侠多理解,请回吧。”年轻道士斜躺着摆出个送客的手势。

“哈哈哈,无妨,无妨,在下夏同欢那就告辞了,不过还不知大师兄尊姓大名。”夏同欢摆出标准礼仪脸。

年轻道士第三次看了一眼夏同欢,不过是这次是斜视的,“你当我傻吗?互报了姓名就等于接受挑战了。”

夏同欢脸憋得通红,低着头嗫嚅道:“我初入江湖,那懂得这些规矩。”

站在一旁开门的小道士一下急了,“大师兄,他把山门前的石碑戳碎了,不能这么便宜得走了。”又听到“戳”字,夏同欢虎躯一震。

“哦?那小秋你说该怎么办?”年轻道士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小秋叫鹿乐秋,“至少……至少要骂他一顿吧,师父要是在的话,肯定会……会骂死他的。”小秋翘着嘴很认真的说道。

“哈哈,”年轻道士一下被逗乐了,“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以骂人哦,骂人是小姑娘干的事,男子汉骂人会讨不到老婆的。”他伸手捏了捏小秋像苹果一样的脸蛋。

“那师父还老骂人!”

“所以师父都这么老了还一直讨不到老婆啊。”

“难道……难道师父说修道之人要清心寡欲,万万不可娶老婆是骗人的吗?”

“对啊,对啊,哈哈哈,小秋真聪明。”年轻道士似乎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笑的话,笑得都坐起来了。

看着一大一小两人的欺师灭祖的对话,夏同欢仿佛看见他和爷爷一起生活的场景,突然眼眶一红。

年轻道士好不容易笑完,朝向夏同欢,“夏少侠,石碑的事我自会跟师父解释,那就不送了,你看……”他瞟了瞟自己那双光脚,四周连鞋的影子都没有。

夏同欢虽然心里无限遗憾,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告辞转身,可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看见年轻道士眼里闪过一丝孤寂,莫非……很慢的走了十步,夏同欢止住脚步,“看来一个只会动嘴皮子师父也只能教出一群胆小不该应战的徒弟了。”

话音刚落,夏同欢头顶一沉,一双光脚已经踏在他的头顶。

好恐怖的轻功,夏同欢心里暗赞道,但是被人两只脚踩在头上,实在不是个让人高兴的事。

“在下楚乐行,请赐教!”声音从头顶传来。

“在下夏同欢,请赐教!”夏同欢很高兴。

院子里的其他人望着这个诡异的叠罗汉方式,动作都凝固了。

像一根串糖葫芦的木棍,小秋心想。

夏同欢现在很不轻松,不只是觉得头重,还有刚才实在是托大,竟然背对着对方,这才刚交手,天灵盖已经被制住了。现在情况被动,实在不能贸然出招。

“上面的,我说站人头顶上不礼貌吧!”夏同欢嚷道。

“我没穿鞋,又不想踩脏了自己的脚,你说该怎么办?”头顶上的声音显得无可奈何。

“我可是很久没洗头了,说不定比地上还脏。”夏同欢嘿嘿一笑。

“小秋,我的鞋呢?”楚乐行也觉得脚下有些滑腻。

“大师兄,还在你房间里呢。”小秋小声说。

“那我怎么过来的?”

“是我和其他师兄把你抬过来的。你昨晚说今天要晒太阳,结果你巳时还没醒,我们把你抬出来了。”

“我说怎么一睁眼躺在院子里……下面的,我如果脚沾了地这场比试就算我输,如何?“提出一个大大不利于自己的条件,楚乐行的语气反倒有些高兴。

“好啊!你的脚沾地算你输,那我两只脚要离地就算我输!”两只脚不能离地就意味着不只是不能用脚,甚至只能呆在原地动也不能动,但夏同欢简直要沸腾起来了。

夏同欢早已有了对策,话音未落,他猛的往地上一蹲,这是最快摆脱头顶这双脚的方法。楚乐行感觉脚下一空,但他没有像夏同欢所预料的借力跳到空中,而是使出一招“落叶式”,身体一旋,脚尖像磁铁一般吸在夏同欢头顶。夏同欢见还未摆脱,但已经对脑袋够不成威胁。蹲到一半,他的头往左边一偏,同时一掌从左挥出,朝自己头顶拍去。好快!这一掌将楚乐行往右一逼,夏同欢像一把崩断弦的弓,瞬间弹直,肩头撞向楚乐行。

快速的招式变化自身需要承受很大的撕扯的力量,所以两招之间一般都会有过渡,来缓冲这种力量。但是夏同欢的招式之间完全没有转承,这样变招时间大大缩短,也不知他是如何承受得了这股力量。这一撞势大力沉,楚乐行沉着应对,变招使出“游鸢式”,整个人已脚为轴,倒转过来,绕着夏同欢如同一只在悬崖俯冲的燕,上身已经从后背绕到前面,一掌斩向夏同欢左腰。

夏同欢像只虾子一样一弓腰,掌风擦腰而过,同时手肘如一道落雷击下,但这一招已经在楚乐行的预料之中。仅仅几招,楚乐行已经猜测到夏同欢的出招规律,他每次都是选择最直接快速躲避或者击中对方的招式,收腹比较快就绝不会去招架,手肘比较快就绝不用拳头,虽然超乎常人的快,但是过于直白。

说白了就是头脑简单!楚乐行心道。他已经决定要和夏同欢拉开距离,这一掌意图并不在腰,而是夏同欢腰间的剑,夏同欢躲开这一招,却把剑柄直接送到了楚乐行手中。楚乐行夺剑,收招,像断线木偶坠向地面,夏同欢的手肘竟跟不上他落地的速度,一招落空。

眼看楚乐行马上要摔到地上,可他像是一张被风扬起的纸片,翻转过身子仰面贴着地面滑了出去,这正是武当派最惊绝的轻功“冯虚御风”中的“御风式”。楚乐行剑尖往地上一点,人扶摇而上,如果不是一身寝衣,当真宛如得道成仙的仙人。夏同欢也被这几式出神入化的轻功震撼得头皮发麻,大喝了一声“好!”眼看楚乐行已经飞离自己三丈,自己脚又不能离地,似乎除了叫好已经没了办法。

楚乐行轻功再好,也毕竟不是神仙,上升已见颓势。好机会!夏同欢就在等楚乐行到达最高点,这时候他失了速度,像是停在空中一般。夏同欢左手持剑,扭转身子,大喝一声,黑色的剑鞘从腰间射向楚乐行,竟然比箭矢还要快,而楚乐行悬在空中已经没法移换身形,眼看非要被击中不可。就击中的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眨眼了,楚乐行消失了,凭空出现在他原本位置下方两尺的地方!

“冯虚式”!

夏同欢的剑鞘击中一团空气,飞到院外去了。楚乐行手中的剑直直的落下,插进砖缝里,自己像一片羽毛一样落在剑柄上,原本很白的脸现在变得煞白,额头已经开始冒汗。对面的三丈远的夏同欢却是满脸涨得血红,大口喘气,持剑的左手跟断了一样的垂着。

两人过招不过小秋吃一颗糖葫芦的时间,但是两人一开始就在全力以赴,最后一招更是孤注一掷,完全没给自己留后路,结果两人才过几招,就好像经历一场三天三夜的恶战。

对方很强!两人同时冒出这个念头。

“好功夫!”楚乐行面带笑容。

“不如你,”夏同欢擦了一把脸,“你的轻功简直叹为观止。”

“过奖了,刚才为了躲你的剑鞘,把我的力气用光了,你稍等一下,休息一会我就过去。”

“不用,我过去找你,嘿嘿。”夏同欢似乎想出办法如何在双脚不能离地的情况下冲过去。

夏同欢说完,将巨剑斜插在身后,剑身应声没入花岗岩做的石砖三寸有余。接着,夏同欢反手一掌拍在剑柄上,整个人像是滑雪一般冲了出去。

楚乐行噗呲一笑。果然是妙招,楚乐行心道。

原本夏同欢呆在原地以逸待劳更是上策。但是夏同欢面对这样超强的对手,脑子里只有与他过招的冲动,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眼看要挪到楚乐行面前,一个胖头小道士突然叫了一声“师父!”一群人像麻雀一样散开。夏同欢看见前殿门口站着一排人,没留心脚下一块砖凸出地面不少,一个趔趄脚下一软,撞向楚乐行。

楚乐行见夏同欢失去重心,要撞到自己脚下的剑上,忙把剑一脚踢开,自己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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