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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胖小伙冲我傻傻一笑,自己一挺肚子,挤掉几个看榜的人,方在前方找到一个空隙。他一面拉我,一面笑着说:“快看看,你在几班?”

我从繁杂的单子里寻找自己的信息,每看完一张纸,我的心都跳动一下。终于,在第二张白纸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我在二班,班主任叫李参宝,班级里一共四十多名学生。顺着白纸往后看,在第六张白纸上,我看到了那久违的名字。是她的名字,是王茜雪。

她居然分配到了六班,我的心一惊,突如其来的兴奋,却也突如其来的忧伤。

兴奋的是,她果真考进了这所中学。而忧伤的是,我和她竟然没有分到一个班级中去。其实,伴随着我的落寞的还有,在他们班级的名单里,我看到了李翔的名字。

他居然也靠近了这所中学,我一点也没想到,甚至我感觉很压抑,有那么一刻心是悬着的。

“同学,我找到了,我在十二班,有时间多多交流啊,我叫戴志强!”

那胖乎乎的同学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轻轻扶了一下眼镜,随即往人群中走去。而我,却是失落的冲着他微微一笑,一个人返回到父亲蹲着的地方。我们爷俩扛着被子到了新生宿舍,父亲带着我去学校外吃了一顿饭,我们爷俩就马不停蹄的往学校里赶回去。

已经到了黄昏,父亲与我说了几句关照的话,当然也少不了让我好好听话,好好学习、我只是点头应允,将父亲送出学校。

高中的宿舍竟然是八人间,而且宿舍一点也不干净,屋子里全是垃圾,还有一股股异味。我一点也不喜欢这里,这里很陌生,而且充满了未知。我开始恋家了,甚至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心疼。

上高中是很多学生憧憬又感觉悲哀的事情,在家长心目中,只有高中才可以跳出龙门。

望着宿舍里的八个橱柜,我还是选了第二个,将所用的东西都塞进了里面。住在我下铺的是一个胖子,他显得比我们早熟,而且满面胡茬。不过他为人谦和,做事很条理,因为大家挺喜欢和他说话。他叫male,以后成了我们班的班长,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我进了宿舍看到的第一个人却不是他,反倒是一个身材瘦弱的小伙。他个子大约一米七左右,嘴角总是挂着一抹笑意。刚开始的时候他很害羞,是我主动走上前跟他打招呼。他跟我说他叫段缘尽,来自县城。听他的口音,与我们那儿似乎相差颇大,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离家很远。

这天晚上,宿舍里的人都来全了,大家相互打了招呼。male由于来自北京,家庭条件颇好,所以他给我们大家说了许多新鲜的事情。我是第一次知道这么多有关外地的事情,第一次知道还有物流这个行当,也是第一次感觉到高中如此温馨。

离开了王庆,离开了李生,我却要寻觅另一块属于我的地带,就是高中。

“你们知道吗,明天军训的教官是咱们县交警大队的,我见过县交警大队的那些人,他们个子都很矮,而且脸红得和猴屁股似的。这次训咱们,我估计没有好果子吃!”male拿着手机,一面啃着苹果一面说着。

躺在床上的段缘尽一蹬腿,笑着说:“没事,等他们把我们大卸八块的时候,我们已经军训完了。”

段缘尽上铺没人,他前方躺着的是刘延凯。刘延凯据说中考的时候学习不错,数学考了110多分。尽管那个时候我的数学很好,但是也只是考了98分。相比较他们,我的成绩明显不行。到后来,宿舍一共七个人,我的学习排到了第五名。

刘延凯呵呵笑着,他叠着被子,对我们说:“怕什么,大不了在烈日下暴晒,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呵呵,旺旺这细皮嫩肉的,肯定会晒成烤乳猪!”

他嘴里的旺旺其实就是段缘尽,旺旺是大家对他名字的另一种叫法。

旺旺稍稍咳嗽一声,笑着说:“没事,没事,黑了好,黑了好。黑了,说明健康!”

“你也就是说说,有本事真让你黑了,你又不行了你!”

旺旺的对铺是小龟,他名字叫郑越汌,只是因为偶尔一句玩笑才给他起了这个名字。至于什么玩笑,暂且不提。

小龟和旺旺绝对是一对活冤家,但凡他们俩碰到了一起,如果不对着掐起来,似乎都对不起这两个人的交情。

“哈哈,晒成小龟这样的肤色吗,我的皮肤这辈子是晒不成了!”旺旺笑着说,他没有料到,一个枕头砸过来,竟然硬生生落在旺旺的头上。小龟气愤的跑过来,嘴角撅起来,手一面打着枕头,一面质问着旺旺:“你再说,你再说我就打破你的头。”

小龟的气势很多时候都会压倒旺旺的,也是很多时候,旺旺都不会反抗。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天天打打闹闹,倒是玩的不亦说乎。

到了高中,我的思想也变得不再似初中那么单纯和复杂,转而看到很淡了。

“小龟就是厉害,哈哈,旺旺你可要头破血流了。哈哈……”

躺在小龟上面的人叫张游港,他比我们大一岁。有时候,我看着他长得很像我的一个哥哥,他个子不高,但是人缘颇好,认识的人自然也不少。

“越汌,越汌,越汌,我错了。”

旺旺求饶着,只等他说了第十几次,才放开他。

高中的生活比初中来说有些苦涩,至少第一次到了这里感觉很失落,没有熟悉的人,没有在乎的人,也没有能够玩到一起的朋友。

有时候感觉,这个学校会和自己格格不入。甚至,最大的伤感就是虚渺的同学关系。我一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这样想,而且会将别人想得很坏。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怀疑自己有心理疾病。看到一些同学学习比自己好会嫉妒,看到别人有女朋友会羡慕,看到那些人有好的朋友就想去抢过来。

而对于自己,似乎什么也没有,即便是有不少点头之交,那却也是点头,根本就没有任何别的来往。

军训来临了,在这炙热的季节,军训对于我们来说是最大的煎熬。

起先的时候,我对军训还是充满了欢喜,但是到了军训的第二天,我才真正感觉到不好受。操场上光秃秃的,中间足球场上分布满了白花花的沙子。这些沙子像是一片片雪花,放眼望去,最大的感觉就是雪白。

但是这样的雪白并没有带给我透心凉的感觉,反而被一粒粒宛如豌豆的汗珠所侵染。

班级的同学还没有熟悉过来,一切都显得这样陌生。这算是开学的第二天,昨天的时候倒是见了一次班主任,也没来得及逐一观察四周的人。

不过,昨天我在很多女孩子的人群中,看到一个头扎马尾,身着一件紫色短袖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笑得很灿烂,似乎没有一点烦忧。

她很健谈,众多女孩围着她笑,她也滔滔不绝的说,看样子并不害羞。

只可惜,我没有看到她长什么样子,只是粗略的打量了一番。

到了第二天军训,我才从人群中看到她,就是这个女孩子,那个在中考的时候帮助过我的女孩子。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这个班级了,否则为何每一次做动作的时候,我总是感觉到她往后回头。

可能是我多想了,但是每当我抬起头的时候,她居然又不看我了。

有一段时间,我甚至以为自己有疑心病,总是感觉旁边的人在看自己。

我们的教官长得很矮,脸上红彤彤的,像是被烈火烤过一样。每一次看到他那张脸颊,我最大的感触是疼,也许他们的训练比我们艰苦多了。

当初有一个学生想要上厕所,结果教官当场告诫我们:“我们当初训练的时候,我也想上厕所,但是军人嘛,要学会忍。我一个人憋了48个小时,就在烈阳之下,和你们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假如,你们连一点烈日都受不了的话,那么你们也便成不了多大的气候。记住,军训是为了给你以后的学习打好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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