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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风把故事从水边吹来(1)

青蛙头上那只花蝴蝶

池塘里一只青蛙喜欢上一只美丽的花蝴蝶。那只蝴蝶灰色的翅膀,白色的边缘,几个黑色的圆点排成圆弧形,另一对小翅膀则是浅蓝色,看上去好像是粉笔涂抹上去的那种浅蓝,摸一下蓝色就会掉下来似的。青蛙蹦上蹦下去追蝴蝶,想仔细看看它,再和它说句话。当然,如果能成为好朋友,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不过,这只花蝴蝶似乎没注意过有青蛙的存在。它一直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一会儿在那儿翩翩起舞,一会儿在草丛中和同伴你追我赶。青蛙观察了好多天,发现花蝴蝶最常做的事情,是停驻在花朵上,一趴就是很久,不知道在干嘛呢。

于是,青蛙想了一个办法接近花蝴蝶。它用力蹦到一朵花上,坐在那儿,鼓着圆圆的大眼睛,搜寻花蝴蝶的踪影,希望能和花蝴蝶有一个美丽的邂逅。没多久,花蝴蝶终于出现了,青蛙激动得白白的肚皮一鼓一鼓。它朝着花蝴蝶来一个绅士的鞠躬,并且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更优雅:“呱呱,呵呵,呱呱。”

花蝴蝶吓了一跳,扑扇着翅膀赶紧飞走。

青蛙一看急了,顾不得是不是绅士,就大声嚷嚷:“呱呱,走干嘛?呱呱!”

花蝴蝶停在远处一草丛上,用非常细小的声音回答:“上个月一只青蛙吃掉了一只蝴蝶,你是要吃我吧,坏青蛙!”

花蝴蝶的声音太细,青蛙离得远,根本就没听见,它又在喊:“呱呱,你好漂亮,我好喜欢你哇,跟我玩好哇,呱呱!”

花蝴蝶听见了说:“不上你的当,不跟你玩。”说着就飞走了。

青蛙见了,瘫软在花朵上,一副失落的样子,有气无力地说了声:“呱—呱—,你嫌我不会飞哇,哇哇……”说着不小心落进池塘,脸上身上全是水,鼓鼓的大眼睛下滴滴答答滴着水滴,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水珠……

第二天,青蛙又蹦到花朵上,它依然希望能看见花蝴蝶,哪怕不说话,看看也好。

花蝴蝶出现了,它一看见青蛙就赶紧飞走。

青蛙趴在花朵上,呆呆地看着,轻轻地呱呱两声,就跳回池塘。

捕捉了几只蜻蜓和蚊子吃下后,青蛙又蹦到花朵上,等着花蝴蝶的出现。

这次花蝴蝶没有出现,其实它一直躲在草丛后面。当看见青蛙捕捉飞舞的蜻蜓和蚊子,吃下肚子时,花蝴蝶更把青蛙当成了凶残的坏家伙。

青蛙一直坐在花朵上等,直到夕阳西下,花蝴蝶也没出现。青蛙才低沉地说了声“呱呱”跳回到池塘。

尽管如此,青蛙还是在每一个早晨,蹦到花朵上,等着花蝴蝶的出现。有时候顺便在花朵上捕捉几只蜜蜂填饱肚子,有时候跳进草丛捉蚊子、捉螳螂、捉蝗虫吃。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一个春天,那只花蝴蝶也没有在青蛙眼前出现过。傍晚,青蛙总是带着一脸落寞回到池塘,早晨却又那么满怀希望地蹦到花朵上。

天气慢慢变得炎热,夏日的第一朵荷伸出了花蕾。这时青蛙呱呱叫着,从这片荷叶跳到那片荷叶,每一个地方仔细查看,它想看看有多少荷花露出花蕾了呢。不过它心里依然在惦记那只花蝴蝶。

一个凉爽的早晨,青蛙习惯性地蹦到岸边一朵花上,跟往常一样趴在那等着花蝴蝶的出现。嘴里时不时呱呱几声。等了一会儿,青蛙饿了,正想去捕捉一些昆虫填抱肚子。却看见眼前飞来一只花蝴蝶。那只蝴蝶灰色的翅膀,白色的边缘,几个黑色的圆点排成圆弧形,另一对小翅膀则是浅蓝色,看上去好像是粉笔涂抹上去的那种浅蓝,摸一下蓝色就会掉下来似的。噢,天哪,这不正是那只美丽的花蝴蝶吗,青蛙一眼就看出来了。它既惊奇又兴奋地看着,大大的嘴咧着却说不出一句话,平时不是嗓门挺大的吗?怎么这会儿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那只美丽的花蝴蝶扇动翅膀,停在青蛙眼前,用细细的嗓音说:“你好,青蛙哥哥。”

青蛙紧张得瞪着圆鼓鼓的大眼睛,本来饿了要去捕捉虫子的,这会儿却不饿了;本来练习好了绅士的姿态要给花蝴蝶问好的,这时只是呆呆地坐在那儿,感觉比任何时候都窘迫;本来要把整个春天的思念告诉花蝴蝶的,眼前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花蝴蝶倒很自然,它甚至飞到青蛙的头顶上,停在那帮它清理一些草屑和泥土。青蛙乖乖地坐着,一动不动,好像是受宠若惊,又好像是理所当然地在享受。

花蝴蝶一边轻轻清理一边用细细的嗓音说:“春天的时候,我躲在草丛后看你快两个星期了,虽然你要吃飞舞的昆虫,要吃我们蝴蝶,可是我觉得你并不是坏蛋青蛙,的确没错,你现在也不吃我,对不对?”

青蛙还是没说一句话。

花蝴蝶接着说:“那时,我习惯了看你从池塘蹦到花丛里,你晚一点来,我还要想你是不是出事了,现在想起来很美好。可是我们蝴蝶从毛毛虫到化蝶整个生命过程很短,眼看我的生命快结束了,想着不能天天看你坐到花朵上来看我,我就决定帮助一万只蝴蝶化茧成蝶,并且吃下一颗星星,来延长我的寿命。经过了近一个春天的艰辛努力,我帮助了一万只蝴蝶,接下来我只要吃一颗星星就可以和你一样活五六年,可以一直陪着你了,亲爱的青蛙哥哥。”

青蛙坐在花朵上默默地听着,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时太阳慢慢西下,晚霞给池塘的荷叶和岸边的花草树木披上一层红红的外衣。花蝴蝶告别青蛙,说要在今晚吃下一颗星星,否则生命不能再延续了。目送着花蝴蝶翩翩飞走,青蛙这才缓过神,它呱的一声,跳进池塘。这一声,叫得比任何时候都响亮欢快,仿佛整个夏天都被颤动了。

第二天,青蛙先捕捉好虫子,吃得饱饱得,蹦到岸边的花朵上,一边轻快地唱着一边等着花蝴蝶的到来。可令青蛙感到奇怪的是,等到晚上了花蝴蝶还没有出现。

当青蛙失落地回到池塘时,一只萤火虫飞过来,它在荷叶上转了几圈,然后告诉青蛙花蝴蝶的来信在荷叶上,说完就飞走了。

银色的月光洒在荷塘里,让夏日的夜晚变得不再炎热。青蛙蹦到那片荷叶上,读着花蝴蝶的来信:

亲爱的青蛙哥哥,帮助一万只蝴蝶,并且吃下一颗星星可以延长我的的生命。前面的我做到了,可吃下一颗星星,我还是不忍心啊!一颗晶莹剔透的星星比一只普通的蝴蝶更有价值,是不是?如果每一只蝴蝶都吃掉一颗星星,那将会失去很多光亮,夜晚变得更暗了。所以,我放弃了吃一颗星星的打算。今晚我的生命就要结束了,我不遗憾,因为我帮助了一万只蝴蝶,已经延长生命了!还有,我拥有你真诚的爱,这个,比什么都重要!亲爱的青蛙哥哥,来生,我还要从毛毛虫努力变成一只花蝴蝶,天天来看你,听你唱歌!

青蛙读完信,仰头对着夜空的星星月亮不停地大声“呱呱呱呱”,它要把没对花蝴蝶说过的话,全部唱在夏天的夜晚……

海底宴会厅的生日舞会

天空慢慢把身体靠近大海,太阳夹在当中,被天空和大海的热情感染,也觉得热血沸腾。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天空偷偷吻了一下大海,大海一下羞红了脸,便转过身去,大海掀起的蓝色的波浪裙摆飘浮到天空脸上,裙摆飘散着大海的体香,令天空迷醉。天空情不自禁又贴近大海很多,然后把大海拥抱起来,拿出一件蓝红灰相间的晚礼服,送给大海,微笑着说:

“给你的礼物,生日快乐,亲爱的大海!”

“谢谢你,亲爱的天空,今晚我们海洋家族要彻底放松一下。”大海涨红着脸高兴地回答,她立刻把晚礼服穿上,灿烂的笑脸,映红到天空心底里去了。

天空和大海紧紧贴在一起。他们显然很激动也很期待即将到来的生日舞会,天空的笑脸红透半边天,大海更是洋溢着绯红的脸,笑意荡漾。

天空和大海每天见面,可每次依然都像刚见面时那样充满快乐和激情。

太阳拉过云彩帘子,躲在后面。

一群螃蟹聚集在岩石下,吱吱地唱着歌排练着节目。一只路过的扇贝张开口瞄了一眼说:“今天是大海的大生日,听说由海王海后亲自主持,邀请的都是上等海生物呢!你们螃蟹有勇气表演节目,有胆量啊!”螃蟹们听了,朝扇贝挥挥前爪说:“你好啊,美丽的扇贝小姐,你一定备好了上等的珍珠作为大海的生日礼物吧。”扇贝急匆匆地回答:“是的,现在正赶时间,我们扇贝家族要把每一粒珍珠串起来,做成项链送给大海呢。”

太阳咕噜咕噜半个身子浸入海里。大海隔着云层对太阳说:“我的生日舞会就要开始了,您可一定要参加哦!”

“等舞会开始,我随后就去啦!”太阳哈哈笑着回答。

海底下,各种色彩各种形状的鱼儿们成群结队纷纷游来、大小不一的贝类一张一会慢慢游过来、各种软体海生物飘忽着像裙子一样的身体,婆娑地游来、海龟等等也逐渐来了,海底的宴会厅宾客盈门,渐渐开始喧哗起来,五彩缤纷,热闹非凡。海王和海后一前一后骑在洁白的鲨鱼背上,像箭一样冲来,他们华贵的礼服和带有飘带的礼帽随着海水往身后忽闪忽闪飘动。鲨鱼徐徐降落在大厅,客人们纷纷有条不紊地先后向海王海后行礼问好,再向鲨鱼问好。然后让出一条通道让海王海后坐到主持席位。

一群红鱼排着纵队从海底俯冲上来,它们整齐地摇摆着尾巴,嘴巴布鲁布鲁地吐出好多泡泡,那些泡泡倒映着大海礼服的色彩,五彩斑斓。泡泡一会儿组成“心”的形状、一会儿排成一条大鱼的造型、一会儿叠成一座色彩缤纷的宫殿、最后一部分泡泡连成一个大圈,围着海底宴会厅、还有一些泡泡悬在中央,组成了“大海生日快乐”的字样。

大家一阵欢呼,天空拥着大海笑容满面走来,海王海后宣布生日舞会开始。美丽的蝴蝶鱼王子和蝴蝶鱼公主拿着话筒用欢快的语调说:

“首先请康吉鳗、电鲶、箱鲀、鲂鮄、海马一起演唱一首RAP《鲨鱼鲨鱼你真大》大家鼓掌欢迎!”

这些鱼都戴着一顶棒球帽,一条条先后游到中央,舞动着身子和尾巴唱道——

鲨鱼鲨鱼你真大,游到哪里都称霸。

小鱼小虾总被吓,海边人们也怕它。

只要不去伤害它,鲨鱼不会把你打。

鲨鱼鲨鱼你真大,三亿年前就有它。

海中狼儿千颗牙,看到虎鲸也会怕。

所以啊,鲨鱼朋友,不管你有多巨大。

一物降一物,你称你的霸,我们小鱼也有小鱼的活法。

它们的歌声引来阵阵笑声,随即赢来阵阵喝彩。

正当大家期待下一个节目时,宴会厅忽然一阵喧哗,原来主持人蝴蝶鱼王子和蝴蝶鱼公主宣布下一个节目是——有着“海洋中的金丝雀”美称的白鲸们表演。大家激动兴奋地挥舞着欢迎白鲸们的节目。

几十条白鲸喷着水柱游到宴会厅中央,开始了歌舞表演。它们悠扬的歌声,传出海面,响彻百里之外。吸引了岸边很多人前来欣赏,人群中有男女,有老有少,他们都脱掉鞋子,把裤腿卷得高高的,赤脚走在海岸边,有的扑进海浪里,跟着白鲸的歌声欢快地翻腾;有的爸爸让宝宝骑在肩膀上,在海浪里奔跑;有的几个宝宝手拉手,在海岸边柔软的沙滩上,踩着音乐节奏跳起圆圈舞。他们不知道海里发生了什么,但白鲸优美的歌声把欢乐传播到每个人身上。

这时,白鲸的歌声突然嘎然而止,大家都很讶异,海王海后问怎么回事。

一只老白鲸惊恐地说:“确实没错,以我的经验,我闻到了人的声音和味道,鲸鱼伙伴们,我们赶紧逃离吧,有人的地方随时都有危险!”白鲸们听了一种慌乱。

海王海后听了,相视而笑,说:“哈哈,别怕,孩子们,这么多年过去,什么都不一样了,今天的人和以前的人当然不一样了,他们都是那么友好,不信,你探出水面看看!”

“可是,小时候我听爷爷说,它爷爷为了救它,它亲眼看见它的爷爷被人类猎杀!打小爷爷就教会我辨别人的气味,要我时刻提防人类,我才不会相信人的友好呢!”这只老白鲸愤怒地说。

海底宴会厅一下变得很沉默,两位主持人僵持在那儿,用求助的眼神看了看海王海后。

这时大海轻盈地飘到海王海后身边,轻轻说了句什么,然后朝老白鲸走来。大海拍了拍老白鲸的额头,再亲吻一下,把老白鲸拥在她温暖宽阔的怀里,轻轻拍着老白鲸的背,嘴里轻柔地说:“我在这儿,天空在这儿,不要担心更不要怕!”安抚了一阵,大海抱着老白鲸慢慢往上游去。这时的老白鲸,在大海怀里,平时的威凛完全消失,更像一个乖巧的小宝宝。

大海把老白鲸托出海面,叫它看岸边。老白鲸远远看到岸边舞动的人群里,一个宝宝在问她妈妈:“白鲸唱歌真好听,怎么停下来了呢?”

还不等那妈妈回答,大海托着老白鲸游到那宝宝身边,老白鲸不情愿地把脸往大海怀里钻。大海摸摸它的头,鼓励它向岸边的人问好,老白鲸警惕地试探性说了声“你好!”,岸边的人群听见了,都停下舞动的身子,围过来对老白鲸问好,一个小孩还拿着手里的面包凑到它嘴边要给它吃,并且在老白鲸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老白鲸略微放松了警惕,对着人群说了声“大家好!”岸边的人雀跃起来,都请老白鲸继续把优美的歌唱起来。大海贴着老白鲸的耳朵说:“邀请他们去参加我的生日舞会吧。”

听了大海的话,老白鲸再次试探性把身子靠近岸边,对着人群说:“喜欢听的就坐到我身上,带你们去听!”岸边的人群高兴得尖叫起来。他们逐个爬到老白鲸背上坐好。小孩子们则觉得这是很平常自然的事情,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

老白鲸把他们带到海中央时,天空亲了亲大海赞叹地说:“你是个善良的大海,尽管人们网走你很多鱼儿,你却一点儿也不计较,还是如此包容他们。”

一群从百慕大远道而来的海鸥压着海面飞过来。只见很多海鸥背上都站着一两只小鸟,有的海鸥背上趴着白色的小仓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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