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环撅起嘴才不理她:“哼,不管不顾射箭的也是他们,这是他们应该做的。”
冬梅厉声道:“这话可不能胡说,以后回到秦家可不能再这般随便。”思索一会又道,“我看,至少侯爷对待小姐是真心的。适才知道小姐醒来,侯爷还亲自来到厨房询问我们小姐情况,让我转告小姐,夜深不便打扰明日再来探望。”
秦臻容盯着帐顶剔了剔牙,满不在乎道:“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反正我是不想再和这些王爷侯爷有什么瓜葛。”现在她只想赶紧找出花溅堂幕后黑手,解决之,然后逃之夭夭。
秦臻容突然想到:“对了,对我跳船一事,许平信他们没有怀疑吧?”
玉环得意道:“没有,世子以为小姐你只是恰好遇到刺客。”
“那就好那就好。”秦臻容高兴道,“再来一碗粥。”
实际上,看到秦臻容跳船的几个侍卫和许平信派来监视秦臻容的探子都死于刺客之手。
第二日阳光明媚,岸边已经从南方秀水青山的景色渐变广阔雄奇的山河,上京城就在前方。河道并行几艘宽阔华丽的大船,有一艘金碧辉煌的似乎在卯着劲加速,企图超越她们。秦臻容觉得有趣,许平信让她差点被射成刺猬,能有人给他添堵,她非常高兴。
“秦小姐在船头吹风容易着凉。”温和的男声自后方传来,秦臻容听着悦耳,不用回头也知道来者是谁。
她浅笑回头,站定,望着远处倒退的山河轮廓,感叹道:“阳光甚好,放弃这明媚景色着实可惜。”
许子信不再劝,和她并立船头,关切道:“不知小姐身体是否已大好。”
秦臻容再次转身看着上京城的轮廓自如道:“大好了,谢侯爷关心。”她张开双臂,好似要拥抱阳光一般。
“如此甚好。”许子信轻松道,他觉得秦臻容和之前大不同,非常有活力,被她精气神感染,他觉得今日的阳光真的非常美好。
秦臻容突然指了指对面那艘金灿灿的大船问道:“那是谁,我看我们这艘船划桨速度越来越快了,好像在竞争似的。”
许子信朝船外瞥了一眼,果然看到一排船桨整齐划一齐齐加速,不禁朝船中央看了看,没见到许平信,又朝对面大船看了眼,也没看到认识的人,遂摇摇头:“不知道,但是,可以猜测是贵人。”能让他一向稳重的大哥出手,对方绝不简单。
秦臻容听罢只是笑了笑,不再言语。
秦臻容和许子信在船头迎风而立,两人神色惬意自然,风将他们的衣袂吹起,翩翩翻飞,薄薄的天光洒下,似是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抹明亮的银边,静谧如画,美得叫人沉醉。
金灿灿的大船上有一双喷火的眼睛恨恨地看着这一幕,她饱满鲜红的嘴唇被自己咬得泛了白,双手紧紧攥着桌布,呼吸越来越急促。四下跪着一地丫鬟大气不敢喘,均是微微发抖,额上沁出细汗。
突然她转回视线,狠狠将手中桌布一推,优雅站起,冷冷开口道:“玉瓶,你过来。”
名唤玉瓶的丫鬟闻言膝行过去,头垂得极底:“小姐。”
“去告诉哥哥,要是快不过侯爷的船,把船夫全杀了!”她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口气却平淡得仿佛只是一件平常得不过再平常的事。
玉瓶脸色如常,响亮应是,快步走了出去。
“给我换上那件霞光缎做的折枝花蝶纹八幅百褶裙,穿苏绣桃花袄,梳牡丹髻,用那套金镶蓝宝石头饰。”这套本是她这次南下好容易收罗的名品,千金难求的霞光纱是年前皇后所赐,她为求与众不同特意南下扬州寻访扬州最出名的玲珑坊缝制,苏绣出自苏绣高手杨师傅,那套头饰也是苏州的来仪阁出品,整整一百颗宝石,价值不菲。本打算三个月后皇后娘娘生日时候穿戴,现在她改主意了!她要告诉襄平侯,只有她季欣然才有资格和他谈笑,他也只能对她笑!
“是。”婢女们全部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