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鸿信憋着笑,抖动着肩膀断断续续道:“三,哥,既然是,误会,就算了吧。”
好个伶牙俐齿的南国芙蓉!许平信将怒气压下,淡淡道:“本王子是荣王世子许平信。”字句间隐隐有磨牙的摩擦声。他做事都必须有理有据,才能使人信服,以免被政敌抓住把柄,现秦臻容一一化解危机,他亦发现这名女子并不简单,也无谓浪费精力,他选择到此为止。
秦臻容夸张道:“哦,荣王世子,久仰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边说边施礼一福。
半响,许平信开口道:“不知秦小姐今日为何会来码头?”
秦臻容笑道:“踏青。”
“时候不早……”
“那是,不知不觉和世子说了许久话,我也该走了。”
胜负已分,秦臻容win!秦臻容眉宇间是不加掩饰的得意之色,带着冬梅和玉环一福,“告辞。”
许鸿信有点不舍:“三哥,四周或许还有风云会残余份子,还是派些侍卫护送小姐才好。”
“不用……”秦臻容正要拒绝。
突然,李妈妈带着一群丫头连滚带爬跑过来,横在她身侧,不住朝着许鸿信和马车里的许平信鞠躬道谢:“多谢贵人襄救我家小姐。”
本来李妈妈早就驾车逃离,遣了冬梅和一个小厮在码头打探情况,冬梅去寻了秦臻容,小厮躲在一旁打探,后来小厮将所见所闻一一告诉李妈妈,李妈妈见有世子坐镇,有心想攀附,又急急忙忙赶了回来。
失策呀,秦臻容绿了脸,阴测测的看着突然跑出来的李妈妈,怎么会忘记了这个麻烦的存在,怪不得刚才冬梅过来的时候,她老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阴沟里翻船啊!瞧着李妈妈叽里咕噜说了一番致谢词,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现在许平信已经知道她刚才说的踏青是假话,秦臻容欲哭无泪,只能一个劲傻笑。
若是许平信追究她说谎话一事,她一定要反咬李妈妈一口,证明李妈妈才是说谎的那一个。
许平信眉毛舒展开,竟然没有追究,反而邀请她们一同回京,秦臻容嗅出一丝危险:“其实……”
“哦,难道秦小姐还有事要做?”许平信咬重有事二字,秦臻容仿佛闻到一股血腥味。
李妈妈疑惑道:“二小姐你为何一直拒绝。”
再耗下去,只会露出越来越多马脚,秦臻容挤出一丝笑:“我是担心给世子添麻烦。”
“不必客气,秦侍郎是国家栋梁,本世子照顾秦家女眷也是应该的。”轻纱被一只漂亮的手掀起,骨节分明,丝滑如玉,却又透着劲道,秦臻容一想到这手的主人,脑中不自觉浮现人妖两字。反正也跑不掉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现在秦臻容反而镇定下来,眼光灼灼死盯着马车,想要看一下荣王世子的真面目,方便日后扎小人。
轻纱缓缓垂下,当先一片黑色上等云锦跃入视线,衣料上繁复精致却又低调内敛的花纹晃得秦臻容眼花,她顺着这身富贵衣往上看去,喔,好长的腿,嘶,好深刻的一张脸,英俊阳刚,刀削斧劈,如巍峨高山,似悬崖峭壁,帅是很帅,就是额头上书八个大字,生人勿进,违者毙命。许平信锋利投了个眼神过来,秦臻容默默垂了头,惹不起,惹不起,她还是比较喜欢许鸿信的长相,眼睛大而明亮,似三月春正灿烂而美好的阳光,暖,却并不灼人。
“那,便启程吧。”许平信一声令下,在一片熊熊烈火中,秦臻容不得不跟着上了那艘高大华丽的富贵船,一路上京,秦臻容看着码头那堆燃烧的尸体,心中也如火焰一般明亮,跑,一定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