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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相认

萧景亭被带到时,林绮云已经出了冰室,在冰室外的卧室内仰卧休息。

见小施将萧景亭带进来,才让含翠将她扶起,靠在枕垫上。

含翠为人谨慎、服侍细微,打点好一切,又抱来一个手炉放在林绮云手中:“姑娘,那这个暖暖。”

“好。”

林绮云已经很是疲惫,只能无力地点点头,对含翠艰难的扯出一抹温笑。

“姐姐,人我带来了。”

小施将萧景亭引在跟前,对林绮云回复道。

林绮云依旧只是点点头,对她温笑而答:“小施乖,和你含翠姐姐一起回去歇着吧。”

“姐姐我……”

“好的,姑娘,我们这就下去,您有事吩咐。”含翠福身说道,一并拽着洛施离去,且在她耳边说道,“小施,走吧,折腾一天,你也该累了,快随我去歇息。”

“不嘛!我要陪着姐姐!”

小施并不肯就此离开,含翠见拽不动,便说道:“小施,姑娘已经很累了,你是要惹她生气吗?”

“不……”

“那就随我走,赶紧的!”

含翠连拖带拽将小施弄出屋外,独留萧景亭与林绮云二人在屋内。

出门时,她将门关好,而后才离开。

此时,屋内瞬间安静,没有一丝声音,也没有一丝响动,简直有些渗人。

萧景亭不知自己被带往何处,但闻着熟悉的气味、熟悉的芳香,让他异常平静,他依靠感觉,往前挪了两步,问道:“云儿,是你吗?”

林绮云没有回答,他又继续前行,口中说道:“我知道是你,尽管你一直否认,但我知道你就是我的云儿,不管你变了多少,我都认得的!”

林绮云依旧不说话,复杂的眼神牢牢盯住他不放。

“云儿,你可以否认,装作不认识我,但我不会放弃,因为我知道的确是你回来了。”

“云儿,十年过去了,我没有想过我还能真的再见到你!”

他已经走到床沿,自行在床沿坐下,凭靠感觉去抓起林绮云冰冷到没有温度的小手,放在手心中小心呵护,唇角含笑,痴痴说道:

“云儿,这一回我不会再松开你,不管天涯海角,你都别想丢下我!”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你怨我,因为所有的罪孽都是因我而起,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

我知道这十年你所受的苦定是常人无法忍受的,你所经历的难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我不怪你不认我,我只恨自己无能,没能护得住你平安,没能好好的保护你!”

“可是云儿,你相信我,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我会好好的保护你,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去哪儿,我也去哪儿,再也不要和你分开!”

面对痴情如旧的萧景亭,听着他深情款款的告白,林绮云心已经开始撼动,岁月寒松,十年磨砺,凄苦自知,冷暖谁怜?

星眸静静凝睇,泪水如珠儿般垂落,历经诸事还能守得一颗真心,她已经知足了。

终于,她不再沉默,樱唇微启,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萧景亭闻声,心头一惊,更多的却是喜悦。

她承认了!她承认了自己是云儿!他的云儿果真还活在世上!

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他兴奋,也没有什么能比这件事更让他喜悦,失而复得、十年心伤,这种心情不是谁都能理解的!

他忽而身子前倾,将眼前人揽入怀中,嗅着她似曾相识的体香,才敢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这一回林绮云没有推阻,也没有反抗,而是静静靠在他的肩头,将自己的疲惫与虚弱统统托于他。

一生之中,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萧景亭满足的,若许岁月停驻,他真愿永远这么下去:时光不老、岁月不散,心爱之人在怀,永生相依。

许久,感受到她的疲惫与虚弱,萧景亭才恋恋不舍松开,将她好好靠在枕垫上,双手将那双小手捧得更加仔细小心,也越加牢靠,几乎是用颤抖的声音在说:

“我不知道,也许是那曲《别后春生》,也许是你因为担心而失口叫出的那句‘景亭哥哥’,更或者是心灵感应,总之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我的云儿!”

萧景亭很是激动,脸上浮光跃彩,“我不仅知道你是我的云儿,我还知道你就是林豫秋、林豫秋就是你!

林园上下根本没有两个主子,尽管他们瞒的再好也逃不过我的眼睛,林绮云是你、林豫秋也是你!

云儿,我不知道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但我知道,你肯定过的不轻松!林豫秋、林绮云都不过是你托身江湖不得已而为之的代号罢了!”

相比之前,林绮云此番倒是异常冷静,说道:

“你既然已经发觉,我也就不再瞒你。景亭哥哥,我确是云儿,可是、可是你知道我如今是什么样子吗?”

这话令萧景亭一愣,林豫秋他见过,俊彩修眉,却不是云儿昔年的样貌,至于林绮云,他自认识起就眼瞎了,根本没见过她的容貌。

但他听过,听过江湖人的描述,也亲耳见证过别人对她样貌的惊恐。

他的心忽而又沉下去,不是为了传言中的丑,而是因为他不能想象究竟是怎样的磨难会使他的云儿变成这样。

“你知道的,对吗?”

林绮云的心慢慢落寞,反握住萧景亭的大掌缓缓上升抬到自己脸上,想要让他摸一摸,可到得跟前,她还是迟疑了,不想就这样吓着他。

萧景亭自然有所察觉,不等她把手收回,已经轻轻抚了上去。

那是一张轮廓熟悉的脸,额前触感滑腻,双目以下却似乎夹着湿漉漉的血水,遍布交错,横在整张脸上。

因他的触碰,林绮云发出一声痛呼,应该是他力量拿捏不住,碰到了她的伤口。

伤在彼身,疼在我心,此时此刻,萧景亭的心在滴血,手掌也开始颤抖,喉间一哽,将她柔弱的身板轻轻拥入怀中。

“为什么?为什么会弄成这样?云儿,这十年你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磨难?”

也许,是萧景亭这个怀抱很好的解释了他的态度,林绮云那颗迟疑不安的心终于放下,窝在萧景亭怀中开始趟泪。

“云儿,你不要哭,告诉我好不好?”

“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景亭哥哥,谢谢你,谢谢你还愿意接受这样的云儿!”

“不,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只要你!云儿,不要一个人默默承受所有的苦痛,你告诉我好不好?告诉我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会变成这样?”

“景亭哥哥,这很重要吗?不过是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为何还要去提它?”

“好,这些你不想提,那今日那首曲子你总能和我说说吧?还有,你为何一定要逼慕子彧娶你?云儿,你难道不要我了吗?你难道要再一次抛弃我了吗?还是说你要遵从蓝姨生前遗愿,一定要嫁给慕子彧为妻?”

“景亭哥哥,你说什么?我娘?”

林绮云从萧景亭怀中惊起,难以置信的盯着他。

没错,母亲是曾说过走后将自己托付给洛王妃的话,可却从未在她跟前提过将她嫁给慕子彧的事。

而她,之所以想方设法要挤进洛王府,只是另有所求,怎么景亭哥哥竟会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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