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豫转头捏着手中的荷包,看着身后飞驰而来的身影,脚下立刻加快了速度,拼命地往人多的地方钻去,漱儿运起了轻功,在人群中东撞西歪,目光紧紧地锁定着前面那个猥琐奔跑的身影,刘豫虽然身姿灵活,但哪里是练习过轻功的漱儿的对手,没过多久,在刘豫往下一条街道奔去的时候,漱儿抓住时机一把抓住了她的领子。
“小子,往哪儿跑!”漱儿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精瘦精瘦,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小孩,怒气冲冲,“你是哪家儿的孩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偷鸡摸狗,快把荷包还回来!”
刘豫在漱儿的手下挣扎了两下,很疑惑这个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少年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力气把自己像小鸡儿一样提着,一双眼贼亮贼亮,对着漱儿不甘示弱地回嘴道,“谁是小孩了,瞎了你的狗眼!”
“呸!”漱儿冷嘲了一声,“就你这小鸡样儿装什么大人呢,少废话,赶紧把我的东西给我,不然小爷我把你送官究办!”
“哼!”刘豫哼了一声,却还是识相地把荷包拿了出来,往漱儿身上一丢,翻了个白眼嘴里不屑道,“一个大老爷们儿用这么花哨的荷包,真不嫌丢人!”
漱儿拿了荷包,也不理他,随手把刘豫往墙角一扔,拿着荷包就走了。
什么,为什么不把这小子送官,开什么玩笑,她漱儿可是很宽宏大量的好不好,会跟一个小屁孩计较?
漱儿没走几步,就遇上了姗姗来迟的唐禹如与怜儿两人,唐禹如看了看漱儿的身后,挑了挑眉,“人呢?”
“放了。”漱儿话落,怕自家主子生气,连忙补充道,“他就一个小屁孩,我看他穿得像乞丐一样,估计也是生活所迫,就给放了,主子您不会怪我吧?”说着笑嘻嘻地贴到了贪唐禹如身上,唐禹如扇子一扬,轻打了下漱儿的头,到也没有责怪的意思,一个小贼而已,她也不会放在心上,嘴里接着问道,“那荷包呢?”
听到唐禹如的话,漱儿连忙把怀里的荷包拿了出来,递到了唐禹如面前,唐禹如伸手拿了过来,伸头往里一看,脸上的表情顿时有点儿怪异地看了漱儿一眼,撇撇嘴,又把荷包递了回去,漱儿被唐禹如的表情弄得不明所以,接过荷包一看,眼睛顿时大了一圈儿。
“怎么会是空的?”街上徘徊着漱儿的惨叫。
唐禹如凉凉地看了漱儿一眼,“这还用问呢,肯定是某位聪明的小姐被一个乞丐给耍了呗!”
漱儿的脸色有些难看,嘴角生气地嘟了起来,转头就往回走,原来抓到小偷的地方不出意料地早已没了少年的踪迹,漱儿一张小脸怒气鼓鼓,站在原地大喊一声,“混蛋!别再让我见到你!”
而此地不远处,刘豫看着手中的东西,脸上青一阵紫一阵,脸色比漱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天哪,他遇到变态了!
“哟,刘公子,好久没见您来了。”
“这不是李公子吗,我们牡丹可想您地紧呐。”
“王公子,又来找梨花呀!”
“…。”
一声声娇笑声徘徊在街头巷尾,唐禹如手执折扇,带着两个脸色有点儿怪异的小厮,脸上挂着一抹自以为潇洒的笑容,看着眼前的莺莺燕燕,颇有感慨地叹了一句,“花柳繁华地啊!”
京城最大的烟花地,红灯高挂,嬉笑漫天。
高官,贵胄,都在这时不约而同地来到了这个温柔富贵乡,享受着他们的鸳鸯枕,展现着他们的绕指柔。
全不顾家中,妻子稚儿倚门相望。
调笑声,嘻骂声不绝于耳,一个个穿红着绿的妙龄少女,或娇或艳,或清或丽,穿着清凉,斜倚门前,接受着来自各方的客人对她们肆无忌惮的眼神,消耗着她们本就所剩无几的青春。
唐禹如看着眼前熟悉的大门,驻足。
流仙阁,京中最大的销金窟。
这里还是那样的耀人眼球,璨然夺目,川流的人群,成队的奴仆,如沸的喧哗,艳丽的灯光,金色的招牌,红色的绸缎,明黄的烛火,女子的娇喘,男子的淫笑,直直地撞入她的眼中,她的耳中。
那些人类最丑恶的一面,最黑暗的内心,就这样直直地呈现在她面前。
那样毫无遮掩,甚至直白地让人恶心。
可这样的一个令人恶心的地方,却是由她一手打造。
世事就是如此,如此可笑,却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