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飞你来说你的事。”阮明霍说。
“打住!大飞的事我不管。”她立刻拒绝。
“听听也无妨。”阮明霍接着说:“否则显得你这个大嫂有失偏颇。”
大飞连忙起身立正站好,像大会发言似的一气呵成:“大嫂你也帮帮我,不能偏心!我们兄弟昨天去要账,那孙子有钱不还,我们一气之下就绑了他儿子要赎金,其实我们就想吓唬吓唬他。”
沐寒蝉扶额默默叹口气。
“可,可是……绑错了。”大飞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看她,接着说:“错绑了他儿子的朋友,然后我们发现这个肉票的爹是……是牧野市的王副市长,之前的公司年会上见过他。”
“那孩子也认出你们了?”
“嗯……”
她简直要控制不住翻白眼,这什么年代了还玩警匪片里的把戏,而且还自己把自己踢坑里!
“现在市长家公子怎么样?”
“好吃好喝地伺候在公司会所里,倒也没闹着要回家,还挺乐呵的。一开始怕的直哭,后来认出我们就……这样了。”
沐寒蝉目光锐利地看着大飞说:“你见他认出你们,第一念头是做了他吧?”
大飞结结巴巴地说:“是……是”
一直没发话的阮明霍插进来说:“我不准他胡来,寒蝉快想想怎么让市长公子当这一切从没发生过。”
“现在,王副市长已经暗地里派人到处找了,他不敢报警怕打草惊蛇,因为我们一直没跟他要赎金。大嫂救我!”大飞普通跪下来抱着沐寒蝉一侧的沙发脚。
被这一唱一和差点绕进去,寒蝉眉头拧着,突然眉眼一瞪,道:“说好瞧热闹,阮明霍你消遣我是不是?这种事应该你去善后,我从不沾你暗地里的勾当,你让大飞拿这种事来问我?”
说完霍然起身,转身上楼。
她背对着阮明霍,心中转过许多念头,她的手从不碰血,阮明霍也知道她的底线,今晚怎么了?
“我如果但凡有一点不动杀念的办法就不会让你费神。寒蝉你想好,如果你没办法筹谋万全之策,选择置身事外袖手旁观,今时今日就是市长公子命丧之时。”
“你一点不顾忌他爹的身份?”
“一个副市长我还不放在眼里。”
沐寒蝉转过身站在门厅处,阮明霍看着她,没有用多强的音量说话,却字字都如同大鼓擂在她心上,气氛霎时有些玄妙,连爱闹的龙凯也抿唇不发一言。这样的阮明霍让人不寒而栗,仿佛他口中不是一条人命而是捏死一只蚂蚁罢了,可她知道他从不来虚的。
他说过要杀的人没有不死的,他说过要得到的从没有得不到的。
“王副市长的儿子于我什么都不是,你杀他我最多良心上过不去。”沐寒蝉沉沉开口,既是推脱也是试探。
“你或许不知道,他儿子跟你的确没什么关系。”阮明霍淡笑:“但是,王副市长的老婆你也许认识,她姓沈。”
身体僵住,连呼吸都忘记,她突然醒悟,女明星争风吃醋不过是试探她的问路石,错误的绑架才是对准她的穿心箭。
他向来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他有的是一百种方法让事情平息的干干净净,但他就是要为难她,把她拖进他的世界,让彼此身上的丝粘连成网谁都无法自行逃脱。
这些年,他知道她一直没放弃逃跑的念头,如今已到他忍耐的尽头。
沐寒蝉在他设的重重难题中抽剥出藏在最深处的茧,但已经无法抽身这场局。沈,一字七画,却是她逃不开的牢。
“你诓我,沈家二姐当年嫁到临江,根本没留在牧野。”她定定心开口道。
阮明霍狭长的眼睛斜觑着她,笑说:“你未必猜不出其中的曲折,却非要装傻,以为这样就能拖一时是一时?”
大飞挠着头帮腔:“大嫂,王副市长是今年刚从临江市调过来的。”
“你如果执意不肯,我也不会强求,中年丧子的痛不算什么,只可惜了那孩子,年纪轻轻的,全身器官就得为老家伙们服务了。”
“对对对,”大飞傻傻点头:“买家我已经找好,加拿大的医院。”
龙凯用力捣他一手肘,他立刻闭嘴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