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来着的……”
“回皇上,排十七,暂无名讳。”
“那就叫十七。”
那人半勾着嘴角,手肘撑在龙椅上,半倾着身子,整个人呈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姿势,朗声开口道:“小十七啊,一转眼也这么大了,来,抬起头给父皇好好瞧瞧你。”
对上我的眼睛他倒是明显一喜“眼睛倒是秀气,摘下面纱来。”眼神透出一种说不来的邪气,看着……恶心。
于是在那人带着威慑力并突兀地透出阵阵淫邪的眼神中,我缓缓摘下了自己的面纱。
然后我便看见了那双眼睛里的扫兴和……失望。
“唉……还是带上吧。”我听见他这么说,声音里毫不掩饰的嫌弃。
我摸了摸重新带上的面纱,有些发愣,我……很丑吗?连我的亲生父亲都不愿意看我的脸。
“十七也这么大了,大姑娘要嫁出门了,正好,父皇这边有一门好亲事……”
剩下的话,我全都听不见了。
意识到自己马上要嫁人了,脑海里猛然闯入越柬的身影,然后心中便是一阵惶恐。
……
“越柬——”蓦然回神的我望着扎了手指的绣针猛地抬头,突然出声喊道。
几乎是瞬间,身后有人作答“属下在。”
紧绷的神经莫名松弛,还好,他在……
“越柬……”我望着指腹冒出的血珠,声音淡淡“我要嫁人了。”
“……”半晌,他声音重了几度“属下替公主高兴!”语气重得像是在强调什么。
指尖不由一颤,沁出的血珠瞬时滑落,滴面前的绣品上,污了一点,看着刺眼“……越柬”我听见自己的声线带了颤“你真这么想?”
“是!”
一口咬定的回答令我猛的一转身便对上他面无表情的脸。不知哪来的邪火腔子里四处游走着闹腾着,蓦地脑子一热,竟抓过一旁针线筐中的铜剪便砸了过去。
“铛——”铜剪擦着他的脸砸落在地,掷地有声。
“公主息怒!”他躬腰对着我行礼,微垂的脸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是能看见一道泛着粉红的印痕慢慢在脸上显现,其中还慢慢沁出血来。
“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我怎么想的!”看着他脸上的血痕,心中不由一疼,恨死了自己刚刚的胡乱作为。
“属下不敢。”
“你不敢……你不敢?你不敢为什么默许了我喜欢你!”伸手指着他的手指抖得厉害,连着声音都像是被风吹散了的一样飘忽。
他却默然。
我得不到回答心中更是气极,更是不经思考便暴怒地吼道。
“跪下,看我,回答!”
整个房间响彻着我暴怒逼戾的声音,然后便是静的让人发慌,连着窗外的蝉鸣都聒噪得放大了多倍。
看着他动作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地跪了下来,我一点不感觉轻松,心底反而一阵沉似一阵。
“……是。”我还是等到了这个我根本不想听的答案。
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背过身子,眼眶酸涩得厉害,张了张嘴,我听见自己带着颤音地说道“走,走远点,我不想再看见你。”
后来的时间怎么过去的都无从记起了,很快便到了和亲的日子,也就是,我出嫁的日子……
“公主!”
听见他匆忙进门的脚步声,躲在一旁帘幔后的我不禁满足地勾起了嘴角。
他在意我,我这么对自己说。
算着屋里燃得专对男子的催情香大概起了效果,我踮着脚尖一步步地靠近了他的背后……
其实我真的不适合当一个端庄高贵的公主,像我的那个便宜额娘所说,有其母必有其女,骨子里我是和我的舞姬娘亲是极像的吧。
心里一整个戏班子在吹吹打打的一样的杂乱,但是看见他望着自己有些迷离的眼时,心里却蓦然镇定了。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堵住了慌不择路的他,然后,我做了一件一直想做却不敢的事——我吻了他。
接下来的事情就像梦一样,就在我终于回神对上几近赤身的他时,还是打了退堂鼓。
眼前一黑,最后的一眼是看见了脸色红得愈发诡异的越柬举着手刀站在面前。
我笑,却是小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