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教望着苏烈,深深的皱了皱眉,而后摇头叹气道:“不是我不想收他为徒,只是…哎!他的资质哪怕有你十分之一,我也能做个主,为他寻上一位老师。这可惜,他根骨太差,灵台之上浊气太浓,绝无一丝修行之望!不若,到我门下做个洒扫童子,虽不能得见大道,却也是衣食无忧,你看可好!”
苏烈一听能有个归宿,不至于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忙不迭点头答应,生怕面前的这位仙长一时兴起,改了主意。
只是,萧遥却是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开口嚷道:“不行!不行!我去哪他就去哪,他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掌教见他态度坚决,又着实是舍不得这一块修行的璞玉,这才勉强应了下来,收了二人做关门弟子!
……
而后,而后又过了多久?
苏烈早已是记不清了,漫长的岁月里他似乎已经忘掉了太多不该忘掉的东西!
可他却始终忘不了那几年,那几年在青莲山上,不用在颠沛流离,食不果腹,几个师兄弟每日间嬉戏打闹,玩耍个不停。那段日子可以说是他人生中最开心的日子了。可这、却也是他人生痛苦的开始!
犹记得,每一次师尊为他们七个师兄弟检测修行的时候。最先演武的总会是大师兄,而师尊就那么一脸赞许的坐在太师椅上看着他,那摸样好似比见了自己女儿还要亲切几分。
只因为,在他们七个之中大师兄一直都是最用功的那个,也是修为最高的那个。据说早在他还没上青莲峰时,就早已被门中众人视作下一代掌门真人了!
到了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姐和小师妹的时候呢,虽然师尊会偶尔责骂他们,说他们这里修行不足,那里努力不够,可骂过之后或多或少的都会站起身来,走到他们身边耐心的指点那么两句。更别提小师弟萧遥了,他虽然年岁最小,入门也是最晚,可却也是最讨师尊的欢心。
那时,他们都还算小,往往师尊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师尊说这是一,他们就绝不敢说二。修行起来也不过是有模学样,邯郸学步而已。就连道行最为高深的大师兄,也不过只是学的极为神似而已。唯有萧遥,每次师尊授课时他不但能听得明明白白,往往还能举一反三,甚至有时候他问的问题就连师尊都打不上来。是以,每次师尊望见他时,总是欣慰之情溢于言表,比之大师兄犹胜了几分。
还记得,有一次小师弟拼死了也不肯练功,非要师尊剃光胡子才肯罢休。这种事儿别说是放到其他几位师兄弟了,就算是放在小师妹身上,只怕顷刻间也早已是戒尺加身了。可唯独,对着小师弟,师尊他不但不打不骂,反而抬手就是一缕剑气,转瞬之间就把胡子挂了个一干二净,这才哄得小师弟喜笑颜开。
可是,可是轮到了他的时候呢!
师尊…师尊他老人家只是默然的站在自己面前,即不打、也不骂。
那~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呀!
眸子里无惊也无喜、甚至连失望都没有,他是多么希望师尊也能像对待其他师兄弟一样,对待他呀。就算不夸赞他,打他骂他也是好的呀!
而不是,而不是只是这样默然的看着他,然后长长的叹气!
无可奈何的、心如死灰的叹气!
从那以后,他每天发了疯的练功,拼了命的修炼,就只为了每次演武时师尊能正眼看他一眼,而不是每次都只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可惜,无论他再怎样的努力,好像永远也跟不上他们的身影,一年、两年,渐渐的,他放弃了!
他搬离了青莲峰,住到了后山的山谷中去,每日在山谷中干些砍柴挑水的活计,他原本用不着这么做,可他实在是不想让别人觉得,更不想让自己觉得他是个废物!
直到…直到有一天,小师弟找到他!
哪一天,阳光独好,温润却不刺眼的阳光照了下来,照到小师弟的身上。一样的白衣青衫,可穿到他身上,却竟是那么的好看。
那身影渐渐近了,急急的走到自己身前。他多少是有些激动的,猛地冲上来抱着自己摇道:“阿烈!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我找到能让你修行的方法了!”
“啊!真的吗?那…那是什么呀!小七!”
“逍~遥~拳!”
想到这,苏烈忽的笑了笑,笑容中不由自主的透露出些许暖意,然后抬起头,怔怔的看着石头走来的身影,一样的白衣青衫、一样的洒脱自然,渐渐的、这身影竟和他记忆中的那一道缓缓的融为一体!
恍惚间,他走上前去,拽住石头手臂,温声道:“小七,且随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