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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潘桂花每月500多元的工资,单位还只能发放70%,扣除房租水电费,仅剩300多元,尽管学校每月能补贴黄劲松200元生活费,两人加起来也只有500多元,而这500多元钱既要供四人生活,又要供两个儿子上学,还要定期给黄劲松买药,家中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拮据。

潘桂花为了给黄劲松和两个儿子补充营养,每月挤出几元钱割一斤肉,买一斤鸡蛋供他们吃,而自己则总是下班后趁菜场收摊时捡些菜贩丢弃的废菜回家炒着吃,有时实在没钱买油盐了,她就煮一锅稀饭、炒一盘腌菜,和儿子一道熬两天。她用节省下来的钱替黄劲松四处求医问药,企盼黄劲松能早日康复。

1995年腊月三十,眼看别人家欢欢喜喜过年了,潘桂花没钱给两个儿子买新衣服,就用手中仅有的20元钱给丈夫买了一盒蜂王浆,再到菜场割了两斤肉,买回四斤萝卜,回家煨熟后,便和儿子一道提着萝卜肉汤来到黄劲松宿舍团年。

两个儿子只低头喝汤,执意要将肉块留给爸爸妈妈吃,黄劲松和潘桂花望着两个瘦弱的儿子,感动得泪如雨下。

饭后,大儿子对妈妈说:“妈妈,我明年就有11岁了,不好意思再公开捡破烂了,请你帮我做一顶能够遮脸的帽子,我好继续捡破烂攒钱,帮爸爸治病……”

8岁的二儿子也乞求道:“妈妈,爸爸的病小钱治不好,你就再去贷款或借钱吧,万一借贷不着,就带着我和哥哥一起去卖血,多筹一些钱,早日把爸爸的病治好,接爸爸回家……”

潘桂花搂着两个年幼懂事的儿子,悲伤得泣不成声。

春节过后,黄劲松历经两年的病痛,在潘桂花多方治疗和悉心关爱下,他的左肢逐渐康复了,人也能下床活动了,言语也渐渐清晰起来,他重新站立的奇迹令这对饱经苦难的人兴奋不已。

黄劲松乘兴劝潘桂花趁年轻找个好丈夫。他开始拒绝潘桂花的照料,他要让潘桂花远离他而另寻情感归宿。他委托亲戚朋友四处为潘桂花物色对象。

一些好心人被潘桂花的善良真诚深深感动,纷纷上门给她介绍对象,当对方慕名而来向她求婚,一旦得知必须接纳黄劲松并要照料他一辈子的生活时,都不免退却了。

黄劲松深知是自己在拖累着潘桂花的婚姻,他苦苦哀求潘桂花:“你我已经离婚了,你与我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你以后不要再向别人提带着我改嫁了,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两个儿子的将来着想……”

潘桂花斩钉截铁地回答:“我答应你再嫁人,但我再嫁人也是为了更好地照顾你,倘若我要找的男人嫌弃你,他就是有金山银山我也不会嫁给他!”

潘桂花仍一如既往地关照着黄劲松的生活起居,节衣缩食地继续为黄劲松治病,她只有一个念头:治好劲松的病,让劲松恢复健康,有朝一日让他重新走上讲坛,走上文坛。

再婚后大义丈夫和她一道履行承诺

1996年初夏,阳新县个体司机费明胜经人介绍结识了潘桂花。他被潘桂花特殊的离婚经历和对待前夫恩重如山的善行义举深深感动,他当即同意了潘桂花与黄劲松的离婚协议中那些特殊的条件。

潘桂花渐渐得知41岁的费明胜自幼家贫,14岁就学车谋生,成人后在咸宁市一家运输公司当司机,近年来因单位效益不好而下岗当了个体司机。费明胜为人憨厚老实,脾气温和,待人热忱,因此,他的生意日趋红火。不幸的是妻子因患癫痫病丢下十岁的儿子和七岁的女儿撒手人寰,费明胜既当爹又当妈,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潘桂花理解费明胜的难处,费明胜出车后,她主动照管费明胜的两个孩子。费明胜出车归来,每次将挣得的钱悉数交给潘桂花,让她一边操持两个家庭生计,一边替黄劲松治病。费明胜对潘桂花体贴入微,对潘桂花的前夫和两个儿子也格外关照。

黄劲松为潘桂花能找到费明胜这样一位深情大度的好男人而异常高兴。

潘桂花对费明胜说:“我不需要你的金钱财物,只需你对黄劲松和孩子有一颗善良宽厚的爱心!”

费明胜听后郑重承诺:“我爱你,就一定会好好照顾你所爱的人,我会将黄劲松当作自己的好兄弟,好好待他,帮他活好后半生!”

潘桂花与费明胜经过一年多时间的相识相知,这对饱经人生磨难和心灵伤痛的苦命人终于组成了一个特殊的家庭。

1997年12月28日这天,两人约来几位知心朋友,和双方的儿女们一道吃了一餐有鱼有肉的饭菜,算是他俩举行了婚礼。

这一天,躺在床上的黄劲松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既高兴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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