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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犀编(2)

次早,任天然把任通送进学堂。谢警文嫌这栈房闷热,不愿住,王梦笙托江志游在斜桥寻了两间外国房子,甚为幽雅,不过房租贵点。好在王梦笙是便家,倒也不在乎此。也是这天搬过去的。晚上是江志游请,在清和坊二巷顾三宝家。原班之外又添了一位毕韵花,是个报馆主笔;一位祝长康,是人寿保险公司的买办。毕韵花叫的是新清和的洪秀兰,祝长康叫的是公阳里的小玲珑。这天席间,任天然同顾媚芗说:“我借你那里请客阿好?”顾媚芗道:“怎么不好?阿银前天就叫我同你说,我不过向来不好意思嬲着人家吃酒,而且晓得你有少爷在跟前,总有不便。虽然你不拘这些,还是老子请儿子呢,还是放他一个人在栈里?”说得任天然也不禁一笑,说道:“你倒真聪明!”当晚就邀了管通甫、王梦笙到媚芗那边,开了个单子,请的是吴伯可、达怡轩、冒谷民、毕韵花、祝长康、江志游。任天然道:“我还要请请日升昌的袁子仁、三晋源的沈叔谦,不过我忙得还没有去拜他呢。”管通甫道:“这样子双台了,何不连公信的屠桂山也请一请?”任天然道:“也好,我明天一起去拜罢。”加上管通甫、王梦笙共是十一位客。管通甫望着顾媚芗道:“恭喜!恭喜!”顾媚芗羞得走了开去。他的娘说道:“蛮好,就请管大人做了媒人罢。”

王梦笙看看钟到,又催着要走。任天然道:“真真奇怪!我们在南昌,你晚上吃酒也常到三四更天才回去,怎么到了上海,你如此性急起来,天天催着走,到底是个什么缘故?”王梦笙被逼不过,只得说了出来。原来在轮船上,他这位二夫人就向他立了条约,说:“家里姊姊,那是我甘心让他的。此外的人,我可说明了容不得。上海是个万花渊薮,这里头自然总有几个出色的人才,捆仙的手段。你是个风流富贵的公子,那是人人见了爱的。我同你约定:花酒许你去吃,只许人请你,不许你请人。要复东只许在馆子里,不许在堂子里。每天十点半钟,总得回来。违了条约,那我可是不依的。”王梦笙安敢不画押呢!那天栈房里临出来,谢警文在房门口吩咐的,就是申明这条约。王梦笙是个熟谙交涉的人,万不敢背了条约,轻开边衅。把这缘故说明,管通甫道:“梦翁如此怕如夫人,倒看不出。”任天然道:“这也难怪,我们这位弟如夫人,也真值得一怕。要是我有这么一位如夫人,我也是怕的。”管通甫望着顾媚芗,笑了一笑,说:“你听听,将来记着点。”顾媚芗低了头,也不答言。任天然道:“不要叫梦笙为难,我们走罢。”

次日,任天然去拜袁子仁。袁子仁见了,说:“天翁前回在上海,兄弟在此;这回天翁来,恰好兄弟又刚刚出来,真算巧极。”任天然道:“我晓得你换班,正不知你回来没有。前天管通甫说起,才知道子翁前月底才接事,连日要想来,实在没空。”袁子仁道:“才看见你的请客单子,我没有请你,倒先叨扰。”任天然道:“那有什么要紧。”

坐了一会,又去访沈叔谦。沈叔谦道:“我们南昌一别,又将一年。天翁的款子早经汇到,我正在访问天翁的住址,今天早上看见你的请客单子,才晓得小公馆已经定下了。”任天然道:“才吃第一台酒,那里算得小公馆。我到了这几天,为送小儿进学堂,忙到不可收拾,所以未来奉拜,抱歉得很。”又同他打听打听上海各项生意的行情。又说:“我有点银子,要想存放存放,你看那里好?”沈叔谦道:“有多少?”任天然道:“也不多,不过一两万。”沈叔谦道:“我看还是汇丰、正金这两家银行稳当,不过总只五厘利。”

任天然又去拜了屠桂山,五点钟到了顾媚芗那里,两人清淡了一会。看看天已将晚,说:“我们早点邀客罢。”就写催客条子,叫相帮送去。七点多钟,先后到齐。媚芗的娘道:“人多天热,用三张方桌拼着宽绰点,好在房间还大。”大家都说甚好,一面发了局票。屠桂山前回做的那位相好李秀卿,早已藏诸金屋,今天叫的是迎春四巷的杨燕卿;袁子仁是百花里袁宝仙;沈叔谦是普庆里沈桂云。大家入席。张宝琴最近,先来了。顾媚芗央他吹笛子,唱了一支“天淡云间”。王梦笙听得好,再四央求,他又唱了一支“携手向花间”。然后媚芗接过笛子吹着,宝琴唱了一支“原来姹紫嫣红开遍”,各人叫的局也陆续到齐。杨燕卿走了进来,管通甫就说道:“‘满床飞’来了,昨天同屠大人飞了几转?”杨燕卿在管通甫身上打了下,说:“饭桶,你再要混说!”杨燕卿先在屠桂山身边坐着,那毕韵花、祝长康都叫过他。杨燕卿向着毕韵花道:“你好叫也不来叫了,阿是?”毕韵花道:“我晓得屠大人叫了你,见面再转不是一样?”杨燕卿道:“叫你掉脾!”又问祝长康可要转局,祝长康只得答应。管通甫道:“这遭不是‘满床飞’,竟是‘满台飞’了。”杨燕卿被他说急了,拿了一个海棠果正要砸过来,忽见阿银喊道:“任大人朋友来!”任天然抬头一看,只见进来了两位气宇轩昂的客人。一位认得的,是曹六洲,那位却不认得。任天然说道:“有趣,有趣,六翁几时到的?”席上的人,也差不多都同他认识。江志游说道:“大错先生来了,这又有几天热闹呢!”袁子仁、管通甫又同那位招呼道:“琴翁,是同错翁一起从湖南来的么?”那人道:“正是。”任天然又赶紧向那位招呼,一面叫添两个座儿,好在是三张桌子拼的,也还不挤。

原来,任天然不认得的这位,就是前回管通甫问范星圃的那位郑琴舫。他是苏州人,浙江候补同知,因丁艰去找他表弟范星圃,现在服满回省。那位曹六洲,名铸,又号错庵,是常州北榜举人。他真是名高四海,当道争迎,但是性情刚直,不合时宜,到处弄到不欢而散。他也是厉尚书的门下,厉尚书因他就了敬熙帅的聘,替他饯行,也还有几位门生在座。厉尚书规劝他总要敛才就范,不可一味任性,说了许多的大道理。他实在有些受不得,当下说道:“老师教训的话,门生都懂得了。若要照这样的戕贼杞柳以为杯,宁蹈东海而死!老师做官做人的道理,门生固不甚佩服。就以笔墨而论,老师做试官会中了门生;门生若做了试官,是断不会中老师的!”气得厉尚书胡须直竖,从此鸣鼓而攻,屏诸门墙之外。在敬熙帅那里,处得总算最好。然而,有一回敬熙帅保举人才,他先没有看见稿子,等折子发了,他才晓得。他说里头有一个是不应保而保,还有一个是应保而不保的,就同敬熙帅大闹,闹到敬熙帅把折子追回来改了才算。又在梁培帅幕中,大不以范星圃为然。同任天然两次做同事,却还要好。常同梁培帅议论人才,梁培帅说:“任天然不过是个诚慎之人,范星圃才是个救时之彦。”他说:“任天然还有点真性情,范星圃纯是客气,这人得了意,什么事都可以做得。”梁培帅又问道:“我呢?”他道:“可以算得一个庸臣。”梁培帅道:“你说我怎么庸呢?”他道:“有爱才之心而无知人之识,怎么不算庸?”梁培帅也要算宽宏大度的人了,听了这话,也就很有些不高兴。还有一位陕甘总督,卑礼厚币把他请了去,这位总督自命是一代名臣,不在曾、胡、左、李之下,同他闲谈起来,要他品题品题,他却替他上了“无赖”两个字的徽号。那位制台也只得干笑了一笑,自然也是席不暇暖。当时还有两位督抚,为朝廷柱石、士民山斗,豪杰之士大半乐为奔走。他说:“一位是专收赝鼎的名人书画,一位是专收制造不精的洋货。”又到了河南,看见了魏琢人,说他是个少正卯,“我若秉政,当先诛此辈!”后来因为发那段不必讲究经学的议论,几乎闹到驱逐查办。到了湖南,他说那位抚台是个掾吏之才,也不足与有为。却很赏识湖南的堂子,说:“那一省的官场人物,远不及这几家堂子里的姑娘。”就在那里卖文鬻字,买笑追欢,倒很勾留了几时,才同郑琴舫结伴下来。一到,就去找管通甫,晓得在这里,所以跑来闯席。

大家问他:“这回叫谁?”他说:“我有好多时不来上海,听说现在有个出名的‘满床飞’,我却想与他比比手段。我就叫他罢。”大家笑着指着杨燕卿道:“这不是!”杨燕卿倒也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曹错庵道:“这是那位的相好,我可要割靴子了,不要见气。”达怡轩道:“他的相好台面上就有三位,要动起气来,恐怕错翁要吃亏呢。”管通甫道:“他是打死过洋兵的,那怕他们这样三十个也不是他的对手,或者‘满床飞’还可以制他。”这时候杨燕卿正坐在祝长康身边,祝长康就把他的豆蔻盒子双手送到曹错庵的面前。杨燕卿跟着过来,叫了声:“曹大人。”曹错庵道:“你不用叫我曹大人,你就叫我曹大错就是了。我是闻名特来相访的,明儿我来吃酒,吃了酒可就要同你比试比试,行不行?”这杨燕卿却也羞得说不出口,说道:“这人真少有出见的。”曹大错道:“不是这么说,你答应呢就算数,不答应就不必坐过来。”这杨燕卿只得红着脸道:“依你阿好?”大家哄堂一笑。任天然道:“你怎么现在竟叫大错了?”曹错庵道:“我本来早已就错,现在愈错愈大,所以竟自封为大错。”郑琴舫没有人,媚芗的娘荐了楼下的花文琴,叫上来一看,倒也很柔媚。大家闹到十一点钟方散。王梦笙已先回去。这天呢,顾媚芗也想留又不好意思留,任天然也想住又不好意思住,后来还是各散。

次晚,曹大错的酒,请的仍是原班。任天然的局票发去不多时,只见阿银走来,说道:“先生今天受了凉,这会还没起床,任大人叫,他又不肯不来,叫我先来招呼一声。”任天然道:“既然受凉,万万不要勉强,你赶紧去说声,你再来罢。”阿银就匆匆而去。这天,杨燕卿席上共有四个局,他唱了一支《思凡》,一支《虹霓关》,一支开篇,一支小调,无不曲尽其妙,真是色艺俱佳。管通甫正在称赞,忽见阿银已立在任天然的背后,便说道:“阿银,你几时来的?你既然代得局,总也打得底了。”阿银道:“我这样的老太婆,还好打底?”任天然道:“那里能算老,我做梅梦雪的时候,大约你还没有开苞呢。”管通甫道:“只怕就是任大人替他开的罢。”说得阿银急了,要走。管通甫连忙拉住他,说:“怪我不好。”阿银一直等到席散,同着任天然到顾媚芗那里。任天然进房,看见下着帐子,赶紧坐到床沿口,伸手在顾媚芗头上摸了一摸,烧得滚烫。问他:“怎么样?”顾媚芗道:“不过头胀,心口饱闷,刚才吐了一回,倒松动些。你们台面散了,我本要撑着来的,因你叫阿银再三拦着,恐怕来了倒反叫你不放心,其实我要撑也撑得动。”任天然道:“你好好的养养,我明天却要请客,还在这里请,你可不必招呼,你要撑着劳动,那就同我见外了。台面就摆在客堂里。”媚芗道:“我明天就会好的。”任天然道:“那更好。”说着到窗口桌上取了一张红单,写了一个请客单子。原来任天然今天拜了正金银行管事的许丽生,讲定了存两万银子,五厘行息,明天托三晋源拨交,所以得请请他,就请沈叔谦、袁子仁、管通甫、王梦笙作陪。把单子交代叫相帮的去请,仍旧坐到床沿上陪着顾媚芗。

看看到十二点钟,阿银开了稀饭上来,任天然吃了。问媚芗:“可要吃点?”媚芗摇摇头。又坐了一刻,媚芗忽然又要吐,任天然赶紧扶着他的头。一手托着他的胸膛,怕那床沿扛着。媚芗吐得急,任天然的官纱小衫上溅了好些。任天然等他吐完,要茶来与他漱口,扶他睡好,打粗的老娘姨进来收拾了。媚芗的娘跑来看看,说:“阿呀,弄了任大人一身!”任天然道:“不要紧的。”阿银说:“你快些脱下来湔湔罢。”媚芗也说:“你快脱罢,稀龌龊的。”任天然说:“你好好的睡,不要管这些。”一面把小衫脱下,天气热,里头还有件外国线衫,也就不再穿了。等阿银把小衫洗好,钟上已将两点。任天然向阿银说道:“你转去歇歇罢,我还在此坐坐。”阿银也就回去。

媚芗吐了这一回,见有天然在面前陪着,心里一开,倒也睡去。天然仍旧坐着陪他。到四点钟的光景,媚芗的娘不放心,进来看看,见媚芗已经睡熟,天然还坐在那里。媚芗的娘道:“任大人辛苦了一夜,对不住,他已经睡着了,你也靠靠罢。”任天然答应了,媚芗的娘也就下楼。任天然也微微有点倦,就在外床睡下。到了六点多钟,媚芗醒了,要吃茶。天然赶紧起来,看鸡鸣壶里的茶尚温,就倒了一碗,拿着与他喝,自己也喝了一口。媚芗道:“就是你一个人陪着我?”任天然道:“你娘也来了好几回,差不多也到天亮才睡。你这会子可好些么?”媚芗道:“轻松得多,只是没有力气。你摸摸看,大约退了热了。”任天然摸了摸头上,果然凉印些。媚芗又拉着陪他睡下,说:“我心里跳得很,你替我按着点。”任天然拿手替他轻轻的按住,他就枕在任天然的臂上,两人均沉沉睡去。醒时已十点多钟。这天,任天然就在媚芗房里坐到晚。等客到齐,媚芗说:“我好了,台面还摆在房里罢。”任天然执意不肯,还是在客堂坐的。媚芗因没有梳头,不好到台面上去,只在房门口招呼两句说:“怠慢诸位,对不住。”

席散,任天然看媚芗好了些,仍要回栈。媚芗道:“你来,我同你说。”及至到了面前,停了一停,说道:“你还回去,明天再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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