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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后来漕运海通,大势东趋,便一天一天的寂寞起来。只是人事虽移,地灵犹在,六朝金粉的余气,磅礴郁积,上蒸为绮霞,为空彩,下凝为名花,为香草。发泄未了的,便一丝一息,中在人身,出落些绝色女子来。

北门外有个茅庵,唤作雨花庵。庵里有个老尼,却也会念几句阿弥陀佛,每日拜佛烧香以外,常到隔壁沈寡妇家说话去。

那沈寡妇身边只有个女儿,叫青儿,那时还不过十二三岁,却已明眸皓齿,秀慧可悦。老尼到他家时,沈寡妇常愁穷话苦的。

老尼笑拍着青儿道:“有了这玉人在家,怕屋子里不跑出银子来么?”沈寡妇叹道:“左右是人家的人罢了。皇帝是个没鏏子的,女不采妃不选的,终究嫁个经纪人罢了,那里就会发财呢。”老尼笑道:“阿弥陀佛,你要银子招着手来唤你,怕没这般便宜事的呢。亏你也是个扬州人,难道没听见‘扬州女郎,十人九唱’的俗语么?你又不是孔孟家子孙,倒怕辱没了祖宗。

依我说,青姐儿也快成人了,模样儿聪明儿,那一件比人弱了?

趁早教上几只曲儿,怕还有些出息呢。”

沈寡妇心里自欢喜,嘴上却含笑道:“我看你倒不像修行念佛的师太,竟是为媒作保的干娘呢。人家好好的女子,却教学起戏子来。”老尼也笑道:“我原要好劝着你,你不愿意教青儿学戏子也罢了,又唠唠叨叨的何苦呢!”说完,便回庵去了。

沈寡妇被老尼打动了这个念头,不上几日,竟积(节)衣缩食的替青儿请了个乌师,教起戏来。青儿原是聪明不过的,不到一年,居然声调琅琅,学会了几十出京戏。加着他长眉簇笑,香辅绯朱,偶上氍毹,丰姿无匹,“沈青儿”三字,不知不觉的满城传说起来。那时沈寡妇衣也有了,食也有了,乐得什么似的道:“这是菩萨慈悲,特地教隔壁老师太来点化的。

知恩不报枉为人,女儿,快拣个日子到庵里斋一日菩萨罢!”

有一天,母女两个浓妆艳抹着,带了个小丫头,携着香烛锭段,欢天喜地到庵里来。老尼接着笑道:“可不是前年说错了,今天打上门来么?”沈寡妇不等说完,忙道:“啊呀,我的活佛活菩萨!我家青儿靠了佛法,唱得好戏,赚得好钱儿,磕头还来不及呢。”回头又唤青儿道,“女儿,你还不快给活菩萨磕头呢!”青儿笑嘻嘻的真个上来磕头。老尼忙扯住道:“青姐儿,这是你家祖宗的积福,才生下你这会唱戏的挣气小辈来,干我什么事呢。快起来罢!”青儿便笑着起来了。

老尼一面扶着,一面打量着,见青儿穿着件白灰皱绸的长袍,元色素缎一字襟的马甲。梳着条淌股大辫,却向顶前分出一缕来,把红绒线绾着根一炷香的辫儿,颤巍巍的拢着,更觉得玉笑珠香,非常冶丽。不觉啧啧叹道:“越发出落得标致了。

不是我说句不知足的话,青姐儿,依你的色艺,仅充扬州人的眼福,着实可惜呢。”

说时,一个龙钟老佛婆捧了两碗茶出来,一见青儿,不觉眼都花了,把一杯茶送到老尼面前道:“太太用茶罢!”母女两人不觉粲然,老尼骂道:“你睁着眼睛罢,谁是你的太太呢?”

佛婆才知送差了,将茶移到沈寡妇面前,却咕哝着进去道:“那里来这美人般的公子,怕是善才变的呢。”三人听着自是好笑。

沈寡妇却听了老尼的说话,三月里荠菜又生了心了,问道:“活菩萨,你说青儿怎的又可惜了呢?”老尼笑道:“我说出来时,怕你又要怪我,说是作媒作保的。还是不说罢。”寡妇忙赔笑道:“这是句什么话呢,要怪你活菩萨时,今天也不来这儿啊!”老尼瞧着青儿似笑不笑的,一手将青儿拉在怀里,抚摩着道:“我也算见过阵杖的了,南朝普渡,北上泰山,北京、上海、汉口、广州,那儿没到过,却只没见过姐儿般人才。

要离了扬州啊,这些王孙公子们怕魔着饭也没思量吃呢。

寡妇听了这句话,已乐了,却故意说道:“我不信这话呢。

别的地方不要说了,北京是皇帝脚下的地,什么事不强过人,难道青儿就轮得着美人么?”老尼道:“呸,亏你也活了什么大年儿,连句‘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的俗语都记不上了。

那儿那里有什么美人,不过没真个好的,只好把将就过得去的应个名儿罢了。那些大人先生们,一双眼睛都盖着个牛掩眼般的玻璃儿,那里还辨得出好丑来?”

沈寡妇听了这句话,心里已有了个主意,却立起身来道:“尽话忙了,还没拜佛呢。”老尼也起身道:“佛是很慈悲的。

你看祥光满面的,敢也不在那里望你娘儿们多赚几个钱,好重修佛面,再裹金装呢。”说完,忙点烛焚香,呐呐嘁嘁的上了回供。寡妇便携着青儿,至至诚诚的拜了下去。只不知这位观世音真个灵也不灵,受他们这礼儿不受,这却是件疑案,非向西天问个明白不能杜撰的了。寡妇母女吃了斋,在老尼面前许了个大大的愿心,又千恩万谢的还去。

这夜沈寡妇竟一夜没有睡觉,心里只是五花八门的想不出个计较来。到明儿那青儿的乌师来了,沈寡妇把想离开扬州大出风头,自己没定主张的话说给他听了。那乌师是识几个字的,便长篇大论的说道:“你是个妇人家,莫怪你不晓得,我们那个行业比别人家不同,像押宝般也有个门路的。以前自然是去北京的好,那北京是官府阔人最多的地方。不要说别的,就有了个堂唱。那赏钱的银子比拳头还大呢。如今是民国了,那些阔人溜的溜,走的走,都逃到上海去了。还有一班什么民党老爷的,也像六月里蚊虫一般,都聚在上海。他们这种人,听说撒钱如筛糠一般的,在姑娘面上更是散漫。我瞧青姐儿也算色艺俱全的了,怕到那里不凤凰般的捧起来么?况且我也本要到上海去。那髦儿园子里弟兄师徒还不少,倒也有个照应呢。”

这几句话说得沈寡妇笑着合不拢嘴来,推着青儿道:“你听见师父的话么?合是运气来了,三角六凑的都顺手事呢”青儿却只是痴笑。那乌师讲了一回,立起身来道:“既这么着,你们早打点着罢。我是不过十天要走的呢。”说着走了。

沈寡妇听了这位大咨议的议论,决定了主意。收拾定当,不上十日,母女两人便随着乌师到上海,直指望贵人青眼,垂遍歌常那知这时的上海,正把伶党问题闹得沸反,竟把青儿冷搁在一旁。初还有个园主来招呼进去。不上一月,园主见青儿并不能号召看客,便借着包银做名目,软把青儿撵了出来。

母女两人好不扫兴。依着沈寡妇意思要重还扬州,却给青儿梗着道:“兴兴头头的来了,如今偎灶猫般的还去,要给人笑死呢。横竖是走码头的了,俗语说的好,‘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倒不如拼个胜败,到北京走遭,便不得意,也算是个上过台盘的呢。”沈寡妇听了青儿的话,觉得倒也不差,叹道:“我的姑奶奶,横竖靠你的运气罢哩。你要到北京,我怎好驳还你。只路远迢迢的赶了去,又没亲没戚的,倘又像这儿一样,又什(怎)么样呢?”青儿笑道:“我们是什么行业,还像做官般靠着熟人招呼的么?不是女儿夸口,没运气罢了,要鼻子上没碰着霉时,凭着这身子,还值得人着迷的哩。”

沈寡妇见青儿硬砌着已意,不好不听,便也没什么言语了。

过了几日,托那乌师掮了一笔借款,便搭着沪宁火车离开上海。

在南京住了一夜,过江搭津浦车北上。谁知时来运来,还没到北京,在车上便遇了个识者,早种下了半生孽债。真是:钿车宝马轻驼去,熨到温馨一片心。

第九回不顾而唾嗔莺叱燕

幽然神往屑玉霏珠

却说青儿等上了车,拣个二等干净位置坐了。那时车已快开,青儿正凭着车窗向月台上望着,忽见一窝蜂从头等客室中拥出几个人来。那先走的绮年玉貌,丰致非凡,挥霍谈吐着,大有目无余子的气概。后面送行的,都是些大袍阔服贵官模样的人物。少年一路走着,一路看着车上,瞥见着青儿,止不住盯了几眼,便踏上车来。青儿忙缩回车中。那少年已到了面前,故意的停了停,才走过头等车去了。那些送行的一阵跟了过去。

青儿想着:“咦,这是谁啊?”

正想着,却听见后面头等车中一阵笑声,却吃人将自己身子一挤,回头看时,不觉倒抽了一口气。原来挤着自己的,已向紧靠自己的一个坐位上,将个牛腰般的皮夹一挪,朝着自己坐下了。只见他穿了件青色的对襟褂子,却盖着件湖色花缎窄袖细腰长袍子。三寸长的顶发,把油刷得光亮亮的,却四周青青的留着个才剪辫的发影儿。两只手东摸西索的,闲着双眼珠儿只骨咯着自己。心里兀自好笑,面上却不露出来,向着寡妇道:“时候差不多了。”寡妇正一口痰搁在喉咙口,因要同女儿说话,不问前后左右,“噗”的一吐,却好吐在那人件簇新的花缎袍子上。

那人正看得着魔,忽见一口老黄夹腻厚痰直奔向袍子来,要避也避不及。不觉勃然大怒道:“可恶的婆子!你连簇新时髦的‘公德’,两字也不懂么?”说完,立起身来,气吽吽的一叠连声唤“来”。前头三等车中听得几个“来”字,早有个人趿着双破靴、穿了件青洋布长衫挨了进来。那人便越发高声道:“反了,反了,越发没个上下了!你还不替我大口价唾这婆子。”

青儿见他这行径,料定最多是个八九品大员罢了,一手按住寡妇,一眼斜瞅着他冷笑着:“算得罪了尊驾,也没犯什么王法啊!左不过是同我一样,买张二等票罢了,却吆五喝六的。

要没人打搅,偌大坐位的头等车,可不也装客人的么?”这几句话把那人说得红涨着脸,一句话也回不上来,只把那唤来的人出气,厉声叫他快取袍子换来。偏又不争气,唤来的人回道“老爷敢忘了,就为没出客袍儿,才向叫货庄买了这件来”那人不等他说完,把脸羞得绯红,叱道:“蠢才,还不滚开去,唠叨些什么!”唤来的人自咕哝着去了。只引得青儿母女暗笑个不祝只见他自己扯了张报纸,将痰抹了,自觉得有些烦恼,将皮包提着向别处另拣坐位去了。

正这个当儿,汽笛呜呜的鸣了一声,前面头等车中送行的一齐下车去了。接着便有个胡子少年,向青儿对面的空位坐下。

那时车已渐渐开动,除却轮声笛声,渐渐的静下来。那胡子少年从衣袋里摸出册水彩画面的书来,看了一回。那沈寡妇是不开口不过活的,便同青儿有搭没搭的闲话。渐渐讲到生意上的事来,青儿暗暗地将他衣角一牵,寡妇便不敢讲了。却好那胡子少年正丢了书打量着母女,两边同苦岑寂,不知不觉的兜搭起来。青儿见那册书反搁着,面上画的一枝牡丹,着实红艳可爱,便拿过来看了一回。翻开书面,瞥见第一张玻璃笺上印着个武妆女子。青儿是读过戏本来的,原也识得几个字。见上头写着“坤角小兰芳化妆小影”九个字,止不住仔细端详了一回,附着寡妇耳朵说了句不知什么话,寡妇口快,听着笑道:“你放心罢,横竖总也有这一日呢。”青儿瞅着寡妇一眼,便把书搁下,假作看野景,凭窗不语了。那胡子少年含笑沉吟了一回,却走过头等车去了。

不多一刻,管食车的来一一问了饭菜,青儿母女随便要了几样。正吃着饭,那逆风一阵一阵从车窗中送过头等车中的笑声来。青儿探首向外望时,早见前面窗中也有个人望着。一关眼便识是那许多人送上车来的少年,青儿不觉回眸一笑。这一笑不打紧,那少年原噙着口勃兰地在嘴里,平白地受了这无上恩宠,禁不住冲口喝出一声采来。那口酒便夺唇而出,如零珠碎玉一般随着风直溅到青儿脸上。青儿不觉“啊哟”一声,寡妇忙问怎的,青儿扯诓道:“风尘眯了眼哩。”一面说,一面把巾子向两腮拭着。他原本没吃完饭,便将筷子呆呆的搁下,说不吃了。

正这当儿,那胡子忽走了过来,满脸笑容道:“姐儿受惊了么?敝居停说自己过来不便,特叫某来赔罪呢。”青儿心里明白,却说不出口来。寡妇忙问怎地,胡子笑着把前情说了。

寡妇问青儿道:“你不是说眯了眼么?”青儿只笑着不语。接着又有个当差模样的人走过来,问胡子道:“爷问虞先生,请的客什么样了?”胡子笑着道:“去回爷说罢,横竖总会来的呢。”说完,向寡妇低低说了几句,喜得寡妇笑逐颜开道:“只什么意思好来领赐呢。”一面说,一面替青儿掠了掠鬓发,笑道:“横竖在车里,不怕人家笑话。青儿,你跟着这位爷去走一遭罢!”

青儿心里已明白了一半,便似愿不愿的向身边摸出面牙镶小镜,并一贴花粉纸来,略匀了匀脸道:“妈呢?”寡妇笑道:“爷又没把恩典赏我,我去做什么呢!”胡子将寡妇轻轻一拍道:“好嫂子,青儿这一去,还怕冷淡了你不成?”说完,径自领着青儿走过车来。

才进车门,青儿仔细看时,觉得金漆烂然,那里是平常头等车装饰。只见一个小大菜间,四面窗上都垂着织锦窗帘。对面一架镜屏晶荧四射,把紫檀架镶着,称着满间雕银镂玉的桌椅。不要说车中,便是精室里也没这般陈设。不觉呆了一呆,却听得笑语盈盈,尚在别室。便随着胡子走过大菜间,从镜屏旁转过去,却另是一间精室。酒浮碧筒,席掩银屏的正在那里欢饮。一见青儿,都立起来笑道:“佳客来了。”

青儿虽是走过几处的,到了这儿,却有些含羞不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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