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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敬禀者案蒙宪台札饬以接奉二十六年十二月初十日 上谕一道抄发恭阅令将强国利民因革损益有关政体诸大端据实直陈等因奉此仰见我皇上勤求治理宵旰忧劳凡属臣民无不同深感奋况蒙宪台虚衷下问特以宏济时艰之志出于诹谘博访之诚教以尽言观其趋向卑职自维椎鲁幼读儒书曾列京员觕知时务虽不敢妄参末议上赞高深但既承宪台明问所及若知而不言殊乖夙昔读书之义语曰天下之大匹夫与有责焉方今时局艰危 国威日替西人越俎而代骎骎乎将操我内政之权倘不早议更张力求振作不久恐有以兵力廹我变法者与其权操自人何若政出于己改弦之计不容再迟 两宫明烛几先痛深创巨伏读 上谕内开各就地方情形参酌中西政要举凡朝章国政植养民生学校科举军政财政当因当革当省当并或取诸人或求诸己如何条议各举所知等因钦遵悉心筹议卑职以为不变法则已变法必须仰体 慈训取外国之长乃可补中国之短二语从此下手方有关键 慈训以为外国有长外国亦有所短如三纲五常典章文物此中国之所长而外国所短也近来变法者不取外国之所长而效之乃创为男女平权君臣平等及改服色之议先取中国之所长而弃之是犹出门者南辕而北辙测日者向晦而求景也以云富强其可得乎为变法之说者曰设议院也改官制也废科举也逞其快论而不知所返夫西国不皆有议院地球大国莫如俄俄未尝设议院也维新之速者莫如日本日本且深悔设议院也西国人心质朴胜于中华然新学党之名尚为执政所侧目况中国人智巧奸黠倘肆其横议而挟制朝廷抗拒官长将见议院甫设而聚众之祸作无君之心生矣天下之大患不在官制之失当而在士大夫不知有 君国诚能去其自私自利之见将改官制而治不改官制而亦治否则朝设一官暮更一制而庸懦者优游养望巧猾者阿谀保荣官制虽更其奚裨乎科举不过为士人进身之阶以八股进身者士子以策论进身者亦士子果能读书明理乃心 君国则由八股进身之人未必异于策论进身之人若谓仅习八股不足以治事则未见工于策论者皆能治事士人立身行己胥有本末自读书以至考试皆修身之事自成名以至出仕皆治人之事先哲有言仕优则学学优则仕惟整饬学校以正人心人心正而人才可得矣故曰议院不可设官制不必改科举不容即废也然则处今日之时势而所当损益者为何一曰开拓商务一曰振兴学校夫人才之盛衰基于学校国家之富强关于商务学校必自崇尚实学始始有人才商务必自讲求出产制造始始得以收回利权广开地源而富强可基今试言学校何以振兴查中国之书院名为学校非学校也主讲日以惰士子日以嬉所习者不过词章所图者无非膏火问以 国故朝章而不知语以时务而不晓虽阖二十二行省之书院未足以造就人材中国学校必须取法于外人而后实事求是人才可兴亚洲同盟东瀛唇齿学校其宜以日本为法乎日本有普通各学校陆军各学校专门各学校其所学自文字舆地画图算学化学格物体操师范文科法科理科工科农科医科无所不备而尤以陆军学校为培植武员之地其学校有官立者有公立者有私立者经费不皆出于国民人无不勤于学故其兴也勃焉中国诚能效法日本聘其教习而取为师资仿其章程而勒为课式先就沿江海各大省创设学堂储材而令之学俟学有门径然后徐为考验尔时科举可废亦可改人才之用不患不储特中国士习浇漓一染洋风先坏习气加之人心叵测励志不坚诚有如两湖督宪张劝戒上海国会及出洋学生文内所云者是不可不辨之于早也又试言商务何以开拓查和议将定旧约将改扩充商务西人实亟亟焉夫口岸之为条约所议开者则其权巳属于人口岸之为中国自议开者其权尚归于我秦皇岛岳州等处均经总署奏请自辟口岸以杜外人觊觎为今之计莫如将中国沿江沿海应辟商埠处所由各省大吏委员勘明妥议章程奏请开辟口岸以保利权免为外人所乘致牛轇轕至内河行囗〈舟史〉小轮船曾由总署照会南洋大臣因苏杭开关准华洋商民设立小火轮船公司以扩商务惟收税章程甫行商办英政府即以税则无海关自行酌定之权从旁梗议诚能保自我有之税项则和议既成以后内河行囗〈舟史〉小轮船必当逐渐推广内地土货制造亦宜加意讲求以期有所抵制查两江两湖均设立商务局刊发商务报委员会同本地绅董详考上宜所出讲究制造如有新制之货考验明确准其专利若干年是内地土货未尝不可选择制造似宜各省设立商务局照两江两湖办法刊发商务报委员督同绅董先行试办若矿产所在亦应先尽华人招股开采如此讲求商务将见地不爱囗而土货可免滞销漏卮可以渐塞富强之基要不外此此商务与学较所宜先行整顿者也抑又闻诸传云非常之原黎民惧焉变法者非常之举也出之以太骤则民且猝惊缓焉以求功则民自悦服譬如行道有熟习之道则民皆出于其途新辟一道其路近而且速榛莽初开人咸裹足久之而行所无事商贾懋迁萃于此道则人未有不趋之若骛者是变法之一证也近人之言变法则不然民信未孚新旧糅杂纵横驰骤强人所难是新辟之道未开而先塞其旧行之道也民心之疑有由来矣至于理财而裕饷储练兵而御外侮根本所在首宜先务然不理财则饷无由出无的饷则兵何以精是在仰屋之司农与掌符之主将荩筹擘画胜算独操卑职至愚匪敢揣测惟是京外之酬应书吏之文牍诚如 谕旨习气太深文法太密而所以隔阂上下者尤莫如吏胥之舞文一事转行阻搁数月如果直捷径达则成事可速而驳斥可省西人行政之要曰临下简公事简捷则猾吏无所施其技而例之弊亦可逐渐廓清矣卑职一介书生瞢昧寡识惟念生当世变念切救时悲愤之怀不能自己是以不嫌愚戆披沥上陈是否可备采择伏乞钧裁

时在辛丑正月和议甫定变法维新议论纷歧尚未折衷一是项城宫保方任东抚札令筹议办法乃遵饬勉抒愚虑颇蒙激赏禀中所陈各节至今日视之巳成数见不鲜之论在当时变法稍有萌芽实不觉经营之惨淡也  【 宣统元年八月自识】

上登州府宪吴论上控情弊虚实禀

敬禀者窃卑县民情刁健词讼繁多卑职到任巳将五载审结词讼案件不下数千起惩办讼棍不下百余起而刁风迄未尽绝皆由讼师勾串舞弄刀笔以致淆乱是非颠倒黑白极其流弊讼师则图准不图审代书则包准不包赢故巳控复结巳结又控已息复翻者相随属也讼师翻案之伎俩不必于原审案情大有出入但于案外加以差役诈赃之词则无论原审如何确实而此案之翻控一若因差役诈赃而始起究之告差役止应就诈赃之差役而指告不当复牵连原案之人证被告而一并株累之是所谓告差役者乃借端之词而其意仍注重于原案之被告人证意在翻案可知也差役原甚无良欲防其弊而杜其口非从实究虚坐四字无从下手然原告一经上控自府而即至省鲜见有回县者即欲究之又乌得而究之迨至照票勒传人证被告株连羁守在店候审有费进城盘川有费诈赃之差役原不足惜而案中之被证早巳拖累至筋疲力尽矣上控之原告不必回家从旁暗侦知之心窃甚快以为诈赃之差役虽未必尽有实据可以惩办而被控之人证则已拖累无底然后可以泄其忿而张其焰即未必果能翻案而私心己遂矣盖其心本非于差役有怨不过借厥名色以为发端之词于差役之惩办不惩办不暇计也民情如此讼案遂多本年秋间蒙宪台批发卑县民于云卿左廷栋夏仑刘长等上控四起屡经勒集被证并将指控之差役押候究办而原告迄未回县投审于云卿侦知断结后复赴宪辕翻控蒙宪台洞烛隐情严批不准于云卿知宪批严厉明见症结遂复遁至省垣赴藩辕渎控迄今仍不回县而被证受差传之累巳经两次在县守候日久不能回家至堪悯恻若非该原告等所控不实情虚畏审何致各案均皆纷纷避匿盖原告等赴宪辕呈控后即晋省者皆有讼师指使恐蹈越诉之罪故相率赴府一控以为从此而晋省即不得谓为越渎也目今铁轨通至济垣朝发可以夕至卑职访闻有卑县著名讼棍秦尧曾经惩办在押脱逃现在省垣开设官司饭店故卑县省控之人皆住秦尧之店为秦尧所招致即奉省宪批发回县原告亦仍不回虽原告情虚畏审原可照两月不到之例详销然甫销复控续控又销案无一审卷积盈尺不特视公事如儿戏亦恐被控之差役并不与原告对质日后原告反谓官未澈究心怀不服其续控更为有词若差役真有诈赃而原告不来亦恐差役恃其未到狡供避就以致不能严办卑职为惩一儆百之计非传集原告与差役面质实究虚坐不可如其所告诬也则严办一二诬告方足以戢刁讼之风如其所告实也则严惩一二差役亦可以除衙蠹之害然卑职不敢遽为押发原告之请拟请宪台嗣后遇有批发卑县传讯之案务令该原告在郡取具店家妥保保状迅即回县投审如逾限并不回县即惟原保人是问若其初次控准并不回县嗣复晋府翻控即请将原告押发回县以凭提同被证实究虚坐如此则被证少羁候之累而差役亦自知一经舞弊有人面质质明之后必将惩创愈益形其敛戢矣卑职素蒙宪台知遇之雅不敢以寻常俗吏自居稍有敷衍粉饰故敢直陈其愚再于云卿之父于绍南系讼棍朦捐监生夏仑呈控案内之孙秀系讼棍朦捐职衔均恃有护符横行乡里孙秀一犯经卑职详明前升抚宪袁批饬严押示惩故未敢轻释列入月报押犯项下其争继之夏朋儿为大讼师霹雳手夏恒希之孙亦屡有控案此项争继案件业经卑职断结四年之久相安无事今一旦忽又翻控其中必有架唆合并声明

上登州府宪吴查覆日本陆军步兵少佐干预词讼禀

敬禀者窃本年四月十三日接奉钧函以准日本陆军步兵少佐守田利远函称工人张清系莱邑城西小院人氏家信言被蠹役私行捉拿诈去大钱三十余千张清因公务紧急不便使归请为饬查等语此人是否系日人雇工差役有无索诈殊难凭信此信出自日本弁兵尤属干预不合然差役勒索亦内政所宜查问饬照公署访查之例密查究竟是何实情酌核办理禀复等因奉此仰见宪台慎守条约维持主权肃内政以治外交下怀曷胜钦佩卑职卷查本年正月二十三日据县民张绪显以偷卖茔地等情控张文成等到县当经批准传讯正差传间即据张文成以阻赌惹嫌等情具诉并据干证张振登呈请恳恩免传前来节经批饬以无论案情虚实自应到案听候讯断不得托故不到致干咎戻一面比差勒传务获送审该差役等因受比情急即向张振登等一再催传实在其事恰未闻向原被索贿讵张振登勾出其族人张清偕日本陆军步兵坂本与之助二人到县投谒卑职即行接见该日弁坂本与之助因日俄战事身充间谍巳经剃发改作华装并不能作华语仅据张清面称伊与张振登系回族张文成因讼事被传写信至烟台唤伊回家到县关说坚请免其到案等语卑职告以词讼案件非外国人所应干预张文成如果实被诬控自有县官秉公作主亦无庸案外之人挺身插渎该日弁身服华装潜踪内地当此中国严守中立之际亦不便任其逗遛促令速赴烟台通商口岸该日弁等当即唯唯而去嗣以被证抗不到案该原告张绪显亦复外出时己两月有余当即照例将案注销掣回差票在案兹奉函谕饬查卑职详查密访该差役等尚无索诈情事委因受比情急催传过紧致招怨于张文成等张文成是以嗾令张清勾结日本人出头以差役索诈为词抵制冀免日后差传地步显而易见如果张文成等实被差役诈去多赃岂能不自行控究何待张清以案外之人出而干预且张清早巳由烟台回莱又何云公务紧急不便使归凡此案情虚实早在宪治洞鉴之中毋庸卑职渎陈除俟该原告张绪显续控到日另作新案办理外所有遵饬查覆缘由理合禀陈查核伏维垂鉴

上登州府宪吴详定日俄战事中立案内运牛办法禀

敬密禀者窃前奉宪台密谕以日领事函称严查出境牛只饬遇有大宗牛只过境须询其运往何处速即知照前途俾可按程稽考等因遵经卑职派差密谕各地保村长妥速严查随时禀报业将遵办情形禀复宪鉴在案卑职伏查严杜接济为局外中立之国应尽责任必须防范严密外衅即无自而生惟牛只为各国洋行所必需访闻烟台各洋行时有派伙赴内地购买牛只之事卷查光绪二十六年七月奉前升道宪李札饬以准英国领事官谭函称滋大洋行购买食牛四十二只行至栖霞铁口等处被民人截留饬即放行等因在案当时往返查究函札纷驰颇滋口实现在俄日虽已失和烟台各国洋行仍难保无往内地购买牛只之事若因查究而误有扣留恐难免外人饶舌然如漫为查询任该洋行伙役混指为别国所购亦恐中有影射下站难以究诘无从分别真伪卑职愚见可否仰恳宪台转禀本道宪俯准函会驻烟台各国领事如遇有洋商赴内地购买牛只与俄日战事无干者务须由海关发给护照载明买牛数目以便经过州县验明执照知会下站有所稽考其有关俄日战事者概不准请领买牛护照以符公约卑职为严杜接济慎重交涉起见一得之愚是否可行伏候批示祇遵

上东海关道宪何阻止美教士借居丹阳殿禀

敬禀者窃本年二月二十三日接奉钧函以准美教士维礼美森禀称拟借莱阳端阳祠居住传道饬即查明该祠是否官建能否借与人居酌核妥办禀复等因蒙此仰见宪台怀柔远人慎重交涉之至意钦感莫名遵查端阳祠即丹阳殿在卑县城内仓廒左近为已革徐前令寿基捐罚民欵所建前于徐革令被参案内蒙前抚宪毓奏称该令扩充丹阳仙宫占用仓基有干例禁将徐令劾罢在案嗣刘前署令昌禄因该处空屋废弃可惜改为义学卑职到任适奉整顿学堂明文将义学改为蒙养学堂其正殿设有神像一仍其旧本年正月美教士维礼美森来县晤见曾以借居为请卑职伏查教士传教载在约章理应由地方官保护惟条约并无教士准借民间公所居住之例此端似不可开且该处系占用仓基已经奏明有案亦非邑令所敢擅借当即婉词回复该教士深明事理亦即欣然而去现在蒙养学堂早经开学该处并非空旷亦无隙地似难借与人居缘奉函谕饬查理合查案禀复伏维垂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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