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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夏考信录(3)

“皋陶曰:‘都,在知人,在安民。’禹曰:‘吁,咸若时,惟帝其难之!知人则哲,能官人;安民则惠,黎民怀之。能哲而惠,何忧乎兜!何迁乎有苗,何畏乎巧言令色孔壬!’皋陶曰:‘都,亦行有九德,亦言其人有德。乃言曰,载采采。’”(同上)

“禹曰:‘何?’皋陶曰:‘宽而栗,柔而立,愿而恭,乱而敬,扰而毅,直而温,简而廉,刚而塞,强而义。彰厥有常,吉哉!日宣三德,夙夜浚明有家。日严祗敬六德,亮采有邦。翕受敷施,九德咸事,俊在官,百僚师师,百工惟时,抚於五辰,庶绩其凝。无教逸欲有邦;兢兢业业,一日二日万几;无旷庶官,天工人其代之。天叙有典,敕我五典五哉!天秩有礼,自我五礼有庸哉!同寅协恭和衷哉!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天讨有罪,五刑五用哉!政事,懋哉!懋哉!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天明畏,自我民明威。达於上下,敬哉有土!’”(同上)

“皋陶曰:‘朕言惠,可底行。”禹曰:‘俞,乃言可绩。”皋陶曰:‘予未有知,思日赞赞襄哉!’”(同上)

【附录】“臧文仲闻六与蓼灭,曰:‘皋陶、庭坚,不祀忽诸!”(《左传》文公五年)

庭坚非皋陶字

《春秋》文公十八年传,高阳氏才子八人,有曰“庭坚”者,杜氏注云:“庭坚,即皋陶字。”余按:文五年《传》,楚成大心灭六,公子燮灭蓼,臧文仲曰:“皋陶、庭坚,不祀忽诸!”乃似六、蓼两国之祖一为皋陶,一为庭坚者。不知杜氏别有所据邪?若即因此文而合之,则未有以见其必然也。《史记夏本纪》云:“皋陶之後封於英、六”,亦不言蓼,则似六乃皋陶之後而蓼乃庭坚之後者。《正义》因杜氏之说,遂谓英即蓼,亦恐未然也。且尧、舜、禹,天子也,而《尚书》皆称其名,是唐、虞之时未有字也;九官惟伯夷似字,然舜亦称之为“伯”,是唐、虞之时名字未分,伯夷即其名也,皋陶何以独有字乎?《典》、《谟》之称皋陶多矣,帝称之,同朝之臣称之,史臣称之,皆以皋陶,乃至後世之诗人称之,儒者称之,亦同词焉,从未有一人称为庭坚者,何所见而知庭坚之为皋陶乎?故今阙之。

卷二

【补】“禹荐益於天。七年,禹崩。三年之丧毕,益避禹之子於箕山之阴。朝觐讼狱者不之益而之启,曰:‘吾君之子也!’讴歌者不讴歌益而讴歌启,曰:‘吾君之子也!’”(《孟子》)

【附论】“孔子曰:‘唐、虞禅,夏后、殷、周继,其义一也。’”(同上)

【附论】“万章问曰:‘人有言,至於禹而德衰不传於贤而传於子,有诸?’孟子曰:‘否,不然也!天与贤则与贤;天与子则与子。丹朱之不肖,舜之子亦不肖;舜之相尧,禹之相舜也,历年多,施泽於民久。启贤,能敬承继禹之道;益之相禹也,历年少,施泽於民未久。舜、禹、益相去久远,其子之贤不肖,皆天也,非人之所能为也。莫之为而为者,天也;莫之致而至者,命也。’”(同上)

禹无家天下之心

世之论者皆云:“二帝官天下,三王家天下。”唐韩子《对禹问》云:“尧、舜之传贤也,欲天下之得其所也;禹之传子也,忧後世争之之乱也。”又云:“舜如尧,尧传之;禹如舜,舜传之。得其人而传之者,尧、舜也;无其人,虑其患而不传者,禹也。”又云:“传之人则争,未前定也;传之子则不争,前定也。前定虽不当贤,犹可以守法;不前定而不遇贤,则争且乱、”余按:韩子之说,以後世之时势论之则当矣,遂以此为古圣人之心事则非也。《经》、《传》之文多以尧、舜并称,而禹常舆皋陶、稷、契同举;《书》合尧、舜事为一《典》,而禹舆皋陶皆有《谟》:禹之德未必遂与尧、舜齐也。益与禹同在九官之列,佐禹“烈山泽”,“奏鲜食”以成大功:益之德亦未必远下於禹也。然则益之视禹恐亦当如禹之视舜。(刚案:“亦当”疑“不当”之误)今因尧、舜、禹之相继为天子而益不得与,遂谓禹为其人而益非其人,其毋乃以成败立论也哉!舜之命禹也,禹让之於稷、契、皋陶:益亦稷、契伦也,度禹之心亦必不以己为其人而益非其人也。且禹果虑其争则尤不可传子。何者?唐、虞之天下非一姓之天下也,而禹独欲传之子,天下必有议其私者矣。不见吴光之弑僚乎?故传子之不争,论谒则可,若至夷末,兄终弟及已三世矣,传弟则不争而传子则必争,此理甚易见也,禹安得以传子为忧後世也哉!若虑益再传而致争,则启之再传亦何尝不争也!羿、浇之祸,民生涂炭,王嗣流离,使益再传而得贤者,或未必遂至是;即不然,亦不过如是止耳,安见传贤之不若传子乎!曰:然则禹何以传之启?抑禹传之益而启夺之耶!曰:孟子言之是已。“天与贤则与贤,天与子则与子”,禹固未尝传之启,亦未尝传之益也。盖自唐、虞以前,天下诸侯皆自择有德之人而归之,天子不能以天下传之一人也:不惟无传子者,亦并无传贤者。独尧以天下多难,故让位於舜而使治之;非尧虑身後之争天下而传之舜以绝觊觎也。(说已详前《唐虞考信录》中)尧之初意原非传舜,故舜亦未尝以传禹;禹之不传人何怪焉。故舜以禹为相,舜之事毕矣;禹以益为相,禹之事亦毕矣,禹崩之後,天下之归於益与归於启,禹不得过而问之也。天下不归於益,亦不归於启,而别归於有德之诸侯,禹亦不得过而问之也。何者?上古之天子原无以天下传之人之事也。自羲、农、黄帝以来,皆若是而已矣。(神农、黄帝皆无传子之事,说详《上古考信录》中)若谓禹必传之一人然後为忧後世,则包羲、黄帝、颛顼岂皆不忧後世者乎!後人但见商、周以来天子世世相继,遂以之例虞、夏,而以为天子之後必当更以天下授之一人,不传於贤则传於子。以启之继禹而王也,故遂以为禹传之启,於是乎有“德衰”之讥;不则以为禹传之益而启夺之,於是乎有“杀益”之谤;不则又以为禹阳传之益而阴传之启,於是乎有“以启人为吏”之诬。即能尊信圣人如韩子者,亦但以为忧後世之争故传之启而已。其说虽不同,而其失圣人之真则一也。且启继禹而王,亦仅一世止耳。太康失国,相居帝丘,夏已降同於诸侯矣;有过之难,厥祀遂殄。会羿、浞淫暴,民不归心,而少康能布其德以收夏众,是以天下复归於夏。藉令少康仅属中材,或虽有茂德而先有圣人者出,灭羿、以安天下,则少康不得复中兴矣。是故,少康之兴,禹之所不料也。禹何尝有家天下之心哉!又幸而杼“能帅禹”,天下归於夏者先後四世,其间干天位者皆以恶终为天下笑,於是天下之人耳濡目染,安於夏政,若天下乃夏之故物者,虽庸主抚之而诸侯皆惩於羿、而不敢生心,然後夏遂家天下耳。由是言之,夏之家天下,天也,非禹也。故孟子曰:“莫之为而为者,天也;莫之致而至者,命也。”非但禹无家天下之心,纵使有之,而唐、虞禅让之天下,禹亦安能独取而畀之於子孙,至四百馀年也哉!及至有商继世而王,已有成迹,而又有伊尹之辅政,太甲之自艾,故复循夏故辙。其後甫衰而即有贤圣之君出而振之,由是遂家天下六百馀年。至周,遂为一定之例而不可变。然则三代之家天下,其端萌於启,其事遂於少康、杼,而其局定於商之贤圣六七君,与禹初无涉也。故凡论唐、虞、三代之事者,惟孟子得其梗概。盖孟子之智足以知圣人,而又幸生秦火以前,古书未尽散失,得以考而知之,固非後人所当轻议也。韩子乃不之信而信流俗之言,以为禹传之启;又以圣人不私其子,复为前定不争之说以曲全之,过矣!嗟乎,孟子,亚圣也,韩子,大儒也,孟子之言犹不能取信於韩子,况以余之愚陋,乃独排世儒之论而推阐孟子之说,其亦可谓不量力矣!说并详前《尧舜》及後《少康篇》中。

“大战於甘,乃召六卿。王曰:‘嗟,六事之人,予誓告汝!有扈氏威侮五行,怠弃三正,天用剿绝其命;今予惟恭行天之罚。左不攻於左,汝不恭命。右不攻於右,汝不恭命。御非其马之正,汝不恭命。用命,赏於祖。不用命,戮於社;予则孥戮汝。’”(《书甘誓》)

【备览】“有扈氏不服,启伐之,大战於甘,将战,作《甘誓》。遂灭有扈氏;天下咸朝。”(《史记夏本纪》)

【补】“夏启有钧台之享。”(《左传》昭公四年)

【附录】“戒之用休;董之用威;劝之以九歌,勿使坏。”(《逸夏书》,见《左传》文公七年)

辨《伪尚书》引缺语

《伪古文尚书大禹谟》以“戒之用休”四语为禹之言於舜世者。其文云:“禹曰:‘於,帝念哉!德惟善政;政在养民。水、火、金、木、土、谷,惟修;正德、利用、厚生,惟和。九功惟叙;九叙惟歌。戒之用休;董之用威;劝之以九歌,俾勿坏。’”余按:《左传》却缺所引《书》文止此四语,而自以己意释之,曰:“九功之德,皆可歌也,谓之九歌。六府三事,谓之九功。水、火、金、木、土、谷,谓之六府。正德、利用、厚生,谓之三事。”然则《尚书》原文必无“水、火,”、“正德”等语明矣。余弟迈《笔谈》云:“今《大禹谟》明系掇拾却缺之语,後世尽为所欺。不知《书》果说明,却缺又何必费解;却缺何不全引《书》文,而乃隐其词而详解之乎?”又按:《左传》引此文,以为《夏书》。《离骚》云:“启《九辨》与《九歌》兮。太康娱以自纵。”则是《九辨》、《九歌》皆作於启之世,不但非禹之言,亦必不在舜之时矣。今《楚辞》中亦有《九辨》、《九歌》,然则《九辩》、《九歌》乃古乐章之名而楚人拟为之,如晋、唐人之拟汉乐府也。故今附录於此。

【附录】“古之人迪惟有夏,乃有室大竞,吁俊尊上帝。迪知忱恂於九德之行,乃敢告教厥後曰:‘拜手稽首後矣。’曰:‘宅乃事,宅乃牧,宅乃淮,兹惟後矣。谋面用丕训德,则乃宅人,兹乃三宅无义民。’”(《书立政》)

【附录】“昔夏之方有德也,远方图物贡金,九物铸鼎象物,百物而为之备,使民神奸。故民人川泽山林,不逢不若;螭魅罔两,莫能逢之。用能协於上下,以承天休。”(《左传》宣公三年)

九鼎未必禹铸

按:《立政篇》“有室大竞”,不言何王之时,则非专指禹可知也。九鼎之铸,世皆以为禹事;然《传》既不称禹,而禹在位不久,恐亦未暇及此,或启或少康未可知也。故今附录於启之後,亦阙疑之义尔。又按:《传》文“远方”以下十有二字,《注》以四字为句,以“贡金九牧”为九州之牧贡金,於文理殊未协。且九州不必皆产金,安得九牧皆贡金乎!余谓当以六字为句:远方之国图物贡金,而九州之牧铸鼎象物,庶於文理为顺。

【备览】“夏后启崩,子太康立。”(《史记夏本纪》)

夏中衰之世(夏裔太康仲康相)

【补】“启《九辨》与《九歌》兮,太康娱以自纵。”(《楚词》)

【备览】“太康失国,昆弟五人须於洛,作《五子之歌》。”(《史记夏本纪》)

辨《伪书五子之歌》

按:世所传《伪尚书五子之歌》,其语多采之《春秋传》。若《春秋传》所无者,则皆词意浅陋,不类三代时语。至“郁陶予心”两句,采之《孟子》,尤失万章之意。其为後世浅人之所伪,显然可见。故今不采。

【备览】“太康崩,弟中康立。”(同上)

【存疑】“义、和湎淫,废时乱日;胤往征之,作《胤征》。”(同上。《书序》文同)

引崔语辨《伪书胤征》

《伪古文尚书胤征篇》首云:“惟仲康肇位四海,胤侯命掌六师。羲、和废厥职,酒荒於厥邑;胤侯承王命徂征。”後儒多疑荒酒罪小,不足加以六师,於是曲为之解:或谓羲、和忠於夏,羿假仲康之命征之;或谓羲、和党於羿,仲康藉荒酒之罪除之。金氏《通鉴前编》因之为说曰:“仲康继立於外,命胤侯掌六师,其规模举措固已有大过人者。羲、和不共王职而归於有穷者,是以有徂征之师。君子是以知仲康之能自振,而胤侯之为王室倚重矣。”余按:此篇系《伪古文尚书》,本不足信;就令可信,而其文言但言废职荒酒,则忠於夏与党於羿均无可征。止据我之猜度,定古人之功罪,可乎!且羲、和党於羿,仲康安能征之!仲康在内,则权不在己,征之,羿必沮之;在外,则国势微弱,征之,羿必救之。仲康无如羿何,又安能如党羿者何!盖此篇本因《书序》之言而附会之者,後人递加附会,遂至以无为有,凭空造一羲、和罪案,诬矣!余弟迈《讷庵笔谈》尝辨此篇之谬,今录於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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