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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赋役 (2)

按钱粮之弊有六一曰侵欺一曰挪移一曰透支一曰冒破一曰未获批一曰未获领总之皆侵欺也夫挪移一条以此项挪作彼项以此年挪作彼年并非入巳之赃按律凡挪移出纳还充官用者并计赃以监守自盗论杖一百流三千里免剌夫以还充官用之钱粮而痛惩之至此者盖缘侵欺之源实由于挪移也惟挪移而后胥吏夤缘作奸得以行其侵欺惟侵欺而后民脂民膏上不在官下不在民而尽归于中饱此钱粮所以不完也然而兵饷急则解兵饷协饷急则解协饷漕项急则解漕项起运各部寺钱粮急则解起运各部寺抑或大兵经临军机紧急则解军需此皆通融缓急万不得巳者也至于昏愚有司任意挪移或存留甚缓反挪起运以给存留或杂费无额反挪正项以充杂费则额解钱粮滔滔乎成逝波矣于是经承胥役乘机作弊于变万化莫可究诘其朦混上司也希冀一银两销其朦混本官也惟图一银两支盖一经挪移彼此牵混簿书至猥杂也款项至繁琐也凡作令者皆甫入仕途之人虽有明敏长才尚多不谙会计况中材以下者乎此钱粮积弊所以无纪极也本司敬陈一议各州县之征于民也系一条鞭征收合令一条鞭起解假如仁和一县起运户部折色若干礼部折色若干工部折色若干额编兵饷若干裁扣充饷若干里马优免裁官经费等项各若干以及科举厯日海来等项几及二百余款统计岁额解司钱粮共若干除轻赍行月浅贡应解粮道站银应解驿道盐课应解运司采办本色钱粮应解该府外凡系解司钱粮汇为一条又除缺官柴马契税牙税牛驴杂税等项原无定额相应另案起解惟将全书刋载年额解司钱粮并全书既定以后里马优免等项亦有定额每岁共该解司银两科算总额若干内拨留府给兵若干实该解司银若干各县随征随解其解文内开列年额解司条银若干第一次解条银若干尚余未解若干其第二次解文内仍列年额若干除第一次解过若干外今第二次解司条银若干尚余未解若干其第三次解文内仍列年额若干除第一次解过若干第二次解过若干外今第三次解司条银若干尚余未解若干嗣后逐次起解俱仿此式则是通县解司钱粮止有一条无第二条完欠了然无容纤毫掩饰并经承洗补解役逗遛匿批不投之弊皆可杜绝矣惟是奏销岁参二册各部钱粮应分款项本司查明该县解过若干并解府兵饷若干完十分者将各部各款概注十分全完完九分者将各部各款概注一分未完盖各款钱粮合之则为一条分之则数百条假如一条未完一分则数百条皆未完一分一条未完二分则数百条皆未完二分司书造册既不能以欠作完亦不能以完作欠此最直捷最简明之法也且为有司者先因款项厖杂完欠难稽今止有一条于胸中则完欠了然如或自夏徂秋完解尚少自必惕然警惧谁不欲十分全完以副考成再有解粮道一条解驿道一条解运司一条解府一条岁额应解钱粮止有五条并有缺官柴马契税牙税杂税等项为数无多另案考成亦甚易办此法成立虽有中材之吏可以鸣琴而理不费稽核而钱粮自清吏胥无所用其奸矣

赵申乔 【见屏恶】

饬解饷批回载明完欠檄

饬解饷批回载明完欠檄

为严饬开列完欠以凭查雇事照得各州县征收钱粮务须依限起解但各属勤惰不同以致迟早完解不一即巳经起解而未解之数不行开列州县易于朦胧上司难于稽核今当康熙四十三年钱粮开征之始所有验送批回文式合行通饬为此仰州县官吏即将起解四十三年钱粮应入考成各项钱粮汇算明白即于申文后列一总数开明该州县共该银若干为一行次列某字第一号连批某月日解银若干即注明未解银若干如二批起解仍照前开列总数为一行次开某字第几号连批某月日解银若干未解银若干嗣后每批申文俱照此式如巳全完即于解银若干后注明如数全完讫其起解银数俱要用印钤盖如此完欠数目了然纸上一阅可知无烦查核其不准优免解费历日表夫乡饮空缺以及田房等税各起连批照常申文起解至总数欠数要算清楚不得差讹致干查驳如有不遵及错混违式除发换外定提经承究处不贷

赵廷臣 【字君邻镶黄旗汉军顺治乙酉由附贡生授知县官至浙江总督谥清献有奏议】

请定催征之法疏

请定催征之法疏

今天下民生之利害亦多端矣臣谨就催征得其法百姓受无穷之利不得其法百姓受无穷之害者详言之夫征粮之法不一苟能寓抚字于催科虽二科并举即百姓亦受其福是故加意百姓之有司必于催科致其殷懃加意有司之督抚亦必于催科试其贤能盖催科不扰其余可知也抑催科不扰其余皆可不问也迩来催科无法其弊有囗恶劳喜逸不亲簿书一也假手户书任其作奸二也止核里欠不稽户欠临比不清移甲为乙三也里立图差责比催办八乡叱哮坐索酒食欠者贡金完者代比四也一月六卯限勤期廹四乡之民仆仆道路公私咸误五也见征带征并日而比民无适从而皆拖欠六也军需不可缓也而开征则数溢于军需协饷不可缓也而追比则过倍于协饷起存宜有后先之分也而催征则无分于起存七也棰楚列于堂下桚夹并于一刻小民畏一时之刑有重利称贷减价变产而不顾者虽明知剜肉医疮且救目前不复计死八也八弊之外又有坐管经承之费有坐差摘追之费有奔走赴比之费有守候应比之费有转限宽比之费有倩人代比之费小民止有此膏血多一分旁费必致少一分正供坐此积弊粮终不完而民日以困不特民困官亦受累然则催科非能病民而以催科病民者不得其人与法也今诚欲得其人与法而行之偷惰当戒戴星而作秉烛而息事事精察户户详细此以勤补拙之法可行也坐簿必剔流水红簿必出亲手甲欠乙欠完多完少毫忽经心此不假手混征之法可行也里有总数之欠户有散数之欠若止稽里欠不稽顽户则催比代完者身任其事而拖延不交者转属局外矣临比分别洞若观火此澄清完欠之法可行也官之精神有限役之机变无穷临比之时按簿而稽如图差催欠多者赴比必无受贿之私欠少者应卯必有卖放之弊此绝禁大户躲避之法可行也民无多力比数太多则一时交纳不起比限太勤则日日奔驰不遑宁减卯而宽比勿滥比而增卯此留余力于民之法可行也民无多积今日完见征必不能完带征分限而比先比见征后比带征此用一缓二之法可行也本省军需要紧邻省协饷要紧解院项下要紧约数先征俸薪可缓且缓工食可缓且缓大凡存留可缓且缓先其急而后其缓此分别先后之法可行也急公好义人情大扺皆然谁肯甘心逋粮忍辱受比为有司者止以棰楚为能干而棰楚之外一无别法止以桚比夹比为长才而桚夹之外毫无鼓舞民安得不重利借债减价卖产乎钱粮固完而地方则坏矣闻廉有司禁革火耗月吉之日集士民而约之曰但能交完正赋勿庸再添耗羡天乎不敢欺天法码不敢违法人未有不争先交纳者矣又闻良有司比粮禁绝差扰城有歇保则除之乡有坐催则禁之定限征比去其差扰凡一酒一饭无不为闾阎节省人未有不交纳恐后者矣又闻贤有司比粮不动声色遇良里殷户依期交纳以花红鼓乐送出县堂人皆欢悦惟恐输将不及矣遇绅士大户方开比期尽数先交或给匾额或予奖劝相率而传惟恐趋纳不勇矣遇穷民小户有谷帛而无售主有鸡豚而待市贩或代为设法或曲示变交田父村叟感而流涕因之相劝全完矣此又催科而兼抚字之法可行也夫征粮之能存乎其人不在乎法然而不得其人而循法行之亦得半之道也今日之为有司者诚能酌此法行之又益之以精勤兼之以明敏实征册籍俱立实在户名以杜诡寄推卸之弊流水红簿俱送本府印发以杜私换侵蚀之弊易知由单必遍散穷山深谷以杜横索之弊如是虽有顽户奸书无所用其蠹伪上裨 国计下苏民困岂非吏治第一要务哉虽臣于浙属见在立法通行而催征得法之吏若不稍示劝勉则钱粮全完地方受福与钱粮虽完而地方暗坏之有司又何所分别伏恳 敕部酌议如有催科与抚字兼用百姓无追呼之扰者许督抚查明据实题请以凭奖励如是则督课催征之羣吏莫不留心民瘼嘉惠元元矣

李渔曰先列八弊后陈八法征粮利病尽于此矣后此陈言者即讲求至当亦不过全豹之一斑耳

犀照水 【未详见居官寡过录】

征输良法

征输良法

催征之法莫善于滚单乃有行有不行或行之而作辍不常者则以吏胥恶其害巳而辄至沉阁也若贤明邑宰必当始终力行每图设一滚簿首依易知由单验派本折各项银米之数次开都图官田民田山荡溇圩基地征地之类若干本年通编本色折色共该若干各色条鞭加饷加需乡丁市丁银之类共该若干以为一图之总数每甲每户亦先贯田数于前次开实征银数于后以为花户之撒数使民一曰晓然其比较大簿亦照滚单每图每甲每户先贯田数于前次开实征银数于后务令比簿与滚簿对同总数与撒数符合官执比簿以稽查民遵滚簿为符信中间不致有飞洒私加之弊矣编派之善莫善于此将滚簿于十甲中只拣银数之第一欠多者滚至其家令于本限赍簿销比则此甲定当如数纳清此甲既纳又择他甲之欠数次多者滚去则次欠者亦定当如限完纳倘虑一滚难清每图置设滚单二件上五甲为一单下五甲为一单从五甲中各自为滚利于速转亦甚便也催输之善莫善于此纳银先二日投柜先一日装数随将比簿缴进内衙细查完欠各图各甲有依限完纳者本日清晨挂牌免其听比则急公良善幸免一日守候之苦下限必自输将恐后矣是日止于应比图中令彼赍簿听比对查滚簿责比无恕如滚簿所纳数多而比簿所装数少便知吏胥作弊应将收吏柜书严行讯勘于是水落石出而急公久民免赔比之苦矣倘有滚簿沉阁临限不到者即勒提到县倍加责治罚令完清限头然后交卸别甲如有藐提不妨偶出飞签以为沉阁滚单之戒清弊之善莫善于此况当事不烦全比止摘欠多图甲挂牌听比人知完限销欠免其伺候无不争先赴纳将见县庭应比之人日就寥寥渐可不烦敲扑则省比之善莫善于此滚单一到则此甲人户知有听比飞提之督其后自然依限赴纳以徼免比比诸差票催提省多少费用省多少敲扑省多少弊窦则又不用差扰之善莫善于此故曰滚单一行而五善备焉是在贤明邑宰加意力行始终无闲而巳

王士俊 【见治原】

催科

催科

今之催科大约知差催之为害而多用滚单矣然而滚单岂遂无害哉赵甲李乙殊村各壤一单共列是率天下而路也余前官河南时其行滚单也行鳞次挨滚之法先按明业户住址或城或乡即于所住处备造村册村内有粮业户其姓名住址及粮数分晰注明依次远近汇册一本酌量或十户或五户共列一单于封篆时照册详填单内粮多者领单俟开征日按村封发分领滚催交单既便催完亦易如有悞单按村摘拘比一儆十无庸差催如业户住居他县则藉关照催纳业户买卖田亩迁移屋宅即令禀明注册了如指掌一劳永逸殊属简易至欲造村册即于析编保甲时先列条款式单量村多寡发村保散给业户自填粮数姓名住址仍交村保汇缴官自核对实征册数目相符捐费造册则绝无烦扰不然恐先滋累也以此逐户滚去差异于凌空冥击久而化单为子虚乌有者

佟彭年 【字寿民虞宁人官江南布政使余未详见资治新书】

议差粮里催轮回文

议差粮里催轮回文

查得催征钱粮从来良法莫如挨催滚单实政录内奉为便民之则例盖州县官每年开征钱粮按定由单会计核造实征粮册列五户为一单注定各户额银若干分为三限每限应完银若干于单内额多户上刋用催头小红印将一单之钱粮俱于彼责成各户完粮银即持单赴柜照串将完数填入单内用柜收印记该管粮书核明单内柜收印讫数算该本户应完分数巳足则改于次户额多者为催头是人皆畏催头之及俱争先完纳惟恐后时倘有卧单不完不改悬牌示比在今江南省奉有从前奏销一案绅衿衙役俱经处分惩剏一番谁复敢挠成法惟在经征各宜留心清厘完欠每晚将日收流水红簿缴至衙内并该房每日改过催头底本两下核对完数是否相符无容虚减混改如有朦混差错立行查究似此法在必行则钱粮何虑不完何虑其完之不速再如节年旧欠另设一汇欠挨催单亦照前式开列一户某该某某年欠某某项银各若干俱排列单内一如前法上户改下户挨次轮流递催递改是新粮旧项皆得并行原可不用差催而速于输纳其法从来巳久但无不敝之法所恃有不敝之人是惟在州县官实心力行耳今若舍此良法而更求别策议佥粮里议点殷实将通里之钱粮俱取足于一人一家岂一里之内有十甲一甲之中有几百户及千户尽皆良民乎尽皆富民乎势必良者完而顽者欠富者完而贫者欠将顽者贫者之欠终日责粮里以代比是欲责粮里以代赔今岁佥几殷实明岁再佥几殷实一州县有几许殷实堪供佥累只消几年粮里使殷实者尽为贫穷其不逃亡不死徙者几希矣况且按籍而稽谁是殷实谁是贫户势必奸胥猾手先佥赵甲再佥钱乙展转更换未必不田多而有力者贿免反使田少而孤苦者充当且向来钱粮差役是因其抗顽不纳差人追逼则受累者犹在欠粮之顽户今若不论其本户完欠止为殷实而坐以佥催则受累者不在欠粮之顽户反在完粮之长户矣桃僵李代其害靡穷俾 朝廷一段爱百姓之深仁而奉行不善反为害百姓张本此议断不可行也

蒋国柱 【字君砥满州人官浙江巡抚余未详见资治新书】

批海宁县设立里催详文

批海宁县设立里催详文

每里十甲每岁轮流一甲为里长管催九甲钱粮是里长承一年之劳而有九年之逸也即花户驯顽不一又有滚单以摘比顽户今海宁县设立里催听其自愿认充是里长之外又有一里催仍用里长乎或不复用里长乎或十甲中人乎或十甲外人乎或岁更乎或积年充当乎如十甲中人则自有轮值之年如系十甲外人又何能遍识花户耶如岁更何异于里长承充如积久充当将来滋弊无穷矣此必系里蠹奸胥希图包揽坐图巧立此议耳仰司再行该县传集绅衿士民逐一查议明白如果便民有利无弊另详批夺

袁一相 【见前】

前案回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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