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4449400000029

第29章

节公断元党

元载自鱼朝恩伏法向罪后,更是恣无忌惮。《新唐书》卷145《元载传》记述:元载外委中书省主书卓英情、李待荣,接收贿赂,内听妇言,纵容诸子元伯和、元仲武、元季能关通货贿。在京师各司及重要部门,排挤忠良,或是遣外,或是贬职。凡仕有进者,不是巴结贿赂他的儿子,就是用钱货进谒主书卓英情和李待荣。

元载贪纵受贿,聚敛财富,沉缅于荒滢无耻的奢侈享乐生活。他在京城大宁里、安仁里兴建两处甲第,室宇奢广,冠绝当时。又于近郊建造亭榭,帏帐什器津美齐备,无需自己躁办,自有贿赂供给,所费无法计算。城南置有肥沃庄田,相望连疆,凡数十区。广罗名妹美女,盛蓄歌舞艺伎,声色玩好,无所不备。天宝时期,贵戚豪门,已开奢靡之风,但宅第建筑还遵守一定制度。安史大乱后,法度隳(音灰)弛,文臣武将,竞相奢豪,亭馆第舍,力穷乃止。因当时土木建置过多,时人蔑称“木妖”作怪。元载是其中最突出的一个。

元载的妻子王氏,河西节度使忠嗣女,骄悍暴戾,狠毒专横,纵子作恶,招摇纳贿。诸子弁贼,收刮聚敛财富无边无际,一个个争蓄妓妾,声色犬马,放荡不羁,整日猥亵嬉戏,亲族聚观,毫不羞耻愧疚。由于他们罪恶累累,后来被处死街示时,行路之人毫无嗟隐同情,纷纷唾弃,拍手称快。

朝政在元载把持下,不仅官由贿成,而且贿赂必丰,元载一个“白条”就可索贿。大历五年(公元770年),元载父执(父亲的朋友)为在京都求一职事,变卖全部家产,携带珍异物品,千里迢迢,从宣州(今安徽宣城)

来投元载求官。元载赠函一封,打发这位父执投奔河北节度使。元载父执行至优州(今河北境内),想想自己倾卖家产,未得一职,深感沮丧。又一转念,信若写得恳切,河北节度使或许会给一美职。遂将信启封,却看纸上没写一句话,是张白条无字信,只有元载的署名,不禁极为恼火,进退两难。

心想,我把它交给节度使,看他到底作何安排。优州判官听说有元载信,立即上报节度使。节度使将信拆阅,看过无字信后,竟诚惶诚恐地派遣大校以津致的信箱承接元载的信,又命令手下人将元载父执安排在上等馆舍里,尊为上宾。因未得元载明示,迟迟不敢安排任职。元载父执留住数月,节度使不敢得罪元载,最后赠绢千匹,送元载父执离开优州。

元载擅权敛财,培育羽党,对稍有不附的正直大臣,都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恤人言,一概打击排挤。崔纵、关播,蒋-、裴-等均被排挤出京,其中裴胥,曾被代宗誉为“疾风知劲草”,敢于直言向代宗陈述百姓疾苦,遭到元载忌恨,借故出为虔州(今江西境内)刺史。

性机敏,善文章,决事明,锐于进的李揆在苗晋卿最初举荐元载时,看不起元载出身低寒,对苗晋卿说:“龙章凤姿士不见用,獐头鼠目子乃求官,邪不邪?”元载闻知,记恨心中。元载投靠坚相李辅国,秉政手握大权后,立即挟私报复,奏李揆为试秘书监,放逐江、淮养病。李揆一家百口,贫无禄俸,只能讨饭乞食取给,整整流落了十六年。直到元载被诛,方由刘晏主持的吏部召回,始拜睦州刺史。入为国子祭酒,礼部尚书。但好景不长。德宗继位,刘晏冤死,好相卢杞擅朝,又素为卢杞所恶,用为入吐蕃会盟人质,最后卒死凤州。流离颠沛,一生辛酸。(见《新唐书》卷150《李揆传》)

李泌在玄宗朝就已表现出卓异的才能,肃宗时期更以挽救急难、出谋画策而著名。代宗即位,召为翰林学士。元载秉政,憎恨李泌有谠直之风,不屈附于己。正赶上江南道观察都团练史魏少游奏求参佐,元载力主李泌去就这个职务,排斥用心显然。李泌为躲避灾祸,只好拜检校秘书少监,充江南两道判官。直到元载被诛,李泌才重新入朝。代宗感叹说:“与卿别八年,乃能诛此贼(指元载)。赖太子发其陰谋,不然,几不见卿。”

当时,多数仕进者都乐意在京师工作。元载担心在京师汇集的人才多了,其中明辨是非、直言敢谏者必然多起来,津明强干可做宰相的人选也必然多起来。这些对他恣意妄为都是约束和威迫。于是,他在制定俸禄时,厚富外官而薄京官,逼使官吏向外流动。一些不能流动的官吏,因生活不能自给,往往向外官乞贷,贪污现象也多起来。事实上,京官的俸钱并不公平,外官的俸钱更是多寡不均,都因元载随情徇私而有所不同。元载秉政,刺史月给或千缗,或仅数十缗,相差极为悬殊,没有规矩。直到大历十二年(公元777年)三月,元载被诛后,刘晏会同李涵和韩-于当年五月具名中书门下向代宗上奏予以扭转,规定了诸道观察使、团练史及判官料钱:“观察史除刺史正俸料外,每使每月请给一百贯文,杂给准时价不得过五十贯文。副史每月料钱八十贯文,杂给准时价不得过二十贯文囗囗”详细规定了巡官、刺史、大都督长史、左右司马、参军、录事、县令、簿尉等官阶的俸禄(见《唐会要》卷91),才把被元载搞乱的俸钱公平地做出明确规定,代宗敕旨公布。

大历五年(公元770年),王缙入朝为相,与元载同躁国柄,两人又共同开始了狼狈为坚的贪官生涯。

王缙字夏卿,太原祁(今山西祁县)人,后客居河中。武后久视元年(公元700年),生于世族地主家庭。其父王处廉曾任汾州司马,早逝。母亲崔氏虔诚奉佛三十余年,对王缙兄弟影响很大。唐代山水田园派的代表作家王维是他的哥哥。王缙“少好学,与兄王维早以文翰著名”,“兄弟俩博学多艺亦齐名”。然而历史无情,哥哥诗文芳名千古,弟弟贪财遗臭万年。

唐玄宗开元七年(公元719年),王缙参加京试,“以文词清丽获上第”。

(1)时年仅二十岁,任侍御史、武部员外郎等官,开始了仕途生涯。直至天宝十四载(公元755年)以前的三十六年间,王缙在官场上并不得意。他与兄王维宦游于洛阳、长安之间,“凡诸王豪贵势之门,无不拂席迎之”,文名甚高。安史之乱后,肃宗即位,王缙被任为太原少尹,不久又因功加宪部侍郎兼本官,此后频调内外要职。代宗广德二年(公元764年)拜王缙为黄门侍郎,同平章事,太微宫使,弘文崇贤馆大学士。李光弼死后,王缙继任为侍中,持节都统河南、淮西、山南东道诸节度行营事。其出将入相,一身数任,深得代宗亲重。在以七十一岁高龄入相之前五十年,用他自己的话说:“顷自艰难,历职中外,取之于武,无逐寇之勋;用之于文,乏经邦之略。”

(2)虽无政绩可言,但也无甚劣迹。晚年为相后,他明知坚邪,却卖身投靠,拿行将结束的生命做赌注,依附坚邪,阿谀谗佞,纳赃受私,谈经论佛,不理国事,整日过着浮华超然的生活,致使朝政愈加混乱,官场愈加腐败,终于堕落为祸国殃民的千古罪人。

王缙的劣迹与巨恶元载密不可分。论说,他俩还真是一家人。王缙早年镇守北京时,曾将自己的女儿韫秀嫁给元载。那时,元载家境贫寒,王缙很瞧不起他。”岁久而见轻怠”。后来元载为相,既富且贵。他们夫妇一直怀恨过去所受的轻贱,曾当面羞辱王家前来谒贺的人。这两个人同朝为相,关系相当微妙。”时元载有事,缙卑附之,不敢与忤,然恃才与老,多所做忽。

载所不悦”。王缙”心虽希载旨,然言辞凌诟,无所忌惮”。可见表面强硬,心中虚弱,既不肯折服,又存有卑附。

王缙有“泰山”之尊,年高位显,之所以卑附元载,是为了固禄保位。

其时,元载势焰熏天,权倾朝野,内外臣僚,稍不附己者便被削去。像李泌这样有大功于国,为三朝亲重的大臣,受元载所忌,亦遭排斥,连代宗皇帝也无法回护,王缙对朝中态势和元载为人当然了如指掌。因贪恋权位,为了免遭排斥,只好屈膝低眉事权贵。更主要的是,元、王两人生性皆贪财佞佛。

由于“贪”,王缙不惜降尊屈贵,卑附于人;由于“贪”,终于芥蒂全消,翁婿联手,同流合污,纳赃受贿。

王缙依附元载后,事事投元载所好,恶元载所恶。

王缙贪欲心重,处于乱世而身居高位,亲党为坚而无所顾忌,于是便挥霍聚敛。王缙聚敛的主要手段是利用手中权力,索贿受贿。王缙在考选官吏上,随情所好,视有无贿赂而定。”永泰以来,天下稍平,而元载、王缙秉政,四方以贿求官者相属于门,大者出于载、缙,小者出于卓英倩等”。王缙不仅自己纳贿,还纵容他的亲戚和出入他家的僧尼纳索财货。一时间,“猥屑相藉,若市贾然”。由于以财取人,“廉洁守道者多不更职”,而柔媚自进,以贿求官者“皆如所欲而去”。(见《新唐书》卷145《王缙传》)

庾准本无才学,以门荫入仕,因善于逢迎,投王缙所好,王缙便引他任职郎中知制诰,直至中书舍人。这些官职历来为清正文学之士担任,而他“无学术,以柔媚自进,得幸于王缙,骤至中书舍人,时流囗薄之”。(见《新唐书》卷145《庾准传》)尽管被别人嗤之以鼻看不起,官却由他一直做,直到王缙遭罪,才贬为汝州刺史。这个柔媚自进的庾准,实为元党。在杨炎任相时,又善杨炎,被杨炎擢升荆南节度使。正是这个庾准,秉承杨炎旨意,构陷谋害刘晏,成为杀害杰出理财家刘晏的刽子手。

清正有才干的萧愎因连年不丰,谷价腾贵,打算出卖一块祖业。王缙闻其祖业林泉优美,便想猎取,派遣其弟王宏登门说:“依据足下之才,完全可以官居重职。如果以祖业奉献公务,你就可以职处要地了!”萧愎气愤地说:“仆以家贫而卖掉旧业,将以拯济妇孺老幼,如果以易美职于己身,宁可门内冻死饿死,非鄙夫子心也。”王缙非常愤憾,易产不成,干脆免掉了萧愎的官职。

王缙平日吃斋奉佛,貌似清心寡欲。其实他挥霍无度,生活极其奢华。

当时军费浩大,赋役繁重,国用艰难,人民困苦,而王缙和一些权要却日耽于宴饮,一餐宴费至数十万贯。大历二年(公元767年),郭子仪自河东来朝,王缙、元载等五人“出钱三十万,置宴于子仪第”中,吃来吃去,竟费百万贯之上。按规定,当时一个县令,月俸不过四十贯,年俸近五百贯,一宴竟吃掉县令六百年的俸钱,足见奢侈挥霍之甚。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尸骨”!他们不仅生前享乐,对于死者,亦不惜花费巨资去“追福”。王缙妻子李氏死后,“舍道政里第为寺,为之追福。奏其额为‘宝应寺’,度僧三十人住持,每节度观察使入朝,必邀至宝应寺,讽令施财,助己修缮”。

王缙受母亲影响,自幼信佛,晚年愈笃。他信佛并非喜爱佛理,感悟人生,移情养性,而是把奉佛作为他安乐浮华生活的一个方面。他置国家内忧外患于不顾,政事不理,空谈报国,广修庙宇,穷侈极欲,纵容僧尼,最终陷入以佛敛财,以佛乱政,以佛殃民的深渊。

王缙在修建佛寺上糜费甚多,他招财纳贿,修缮宝应寺,建造五台山金阁寺。他利用宰相职权,发放中书符牒,令五台山的僧徒数十人分行郡县游说募捐,筹集资金。这些僧徒身携宰相府符牒,郡县官吏谁敢阻拦,只得任其“聚徒讲说,以求货利”,得获巨额钱财。于是,“铸铜为瓦,涂之照耀山谷”。寺成之后,“计钱巨亿万”。搜刮如此巨资修寺建庙,不仅为当时疮痍满目的社会中所仅有,即使在太平盛世亦为少见。(见《新唐书》卷145《元载。王缙传》)

王缙不仅糜费事佛,荒怠政事,更有甚者,他还借佛乱政,用佛家的因果报应解释政治,诱导代宗信佛奉佛。代宗原不重佛,而元载、王缙每次进见代宗,奏对之中,必以宣讲佛家因果报应为务。一次,代宗以“佛言报应,果为有无”问元载、王缙等人。元载、王缙答道,国家的长治久安,全靠佛赐之福业。并举例说,安禄山、史思明叛逆而分别被其子所杀,仆固怀恩反叛而病死等,说明因果报应的存在;又说回纥、吐蕃不战而退,是菩萨保佑的缘故,完全抹杀了郭子仪等众节度使和将士的功绩,以此迷惑唐代宗。代宗深信不疑。更荒谬的是,边境敌人人寇,不想办法击退,而是靠讲诵所谓仁王护国经以攘虏寇。同时,京畿丰田,多被寺观所占,耗财蠹国。他们纵驱僧弟尼女等广纳财贿,兴置寺庄,崇饰庙宇,借以搜刮,从中渔利。

在元载、王缙的诱导下,代宗深信佛能佑国,奉佛日勤,“尝令僧百余人于宫中陈设佛像,径行念诵”,人宫僧尼,“其饮善之厚,穷极珍异,出入乘厩马,度支具廪给,每西蕃入寇,必令群僧讲诵‘仁王经’,以攘虏寇。

苟幸其退,则横加赏赐”。躁国家大事如同儿戏。由于僧尼在宫中祀佛诵经长达百日,各司众官一面念佛,一面污辱僧尼,宫中藏坚宿乱踵接不断,而代宗竟然执迷不悟,”诏天下官司不得棰辱僧尼“,大明宫一片乌烟瘴气!

在元载、王缙纵容下,佛门之徒高官厚禄,争权夺利,霸占田产,扰乱法纪。

同类推荐
热门推荐
  • 无境缘尘

    无境缘尘

    凡圣草芥,世宇沉浮,轮回如枷锁,冥冥束缚着一切。如何打破常伦,得见永恒?这是一个大世,万族恒亘,天娇逐鹿,一切将从这里开始,一个少年自乱世崛起……
  • 月影留光

    月影留光

    青仪皇室众多子女,历来是生辰之时天有异象者继位。因此凤氏帝王家素来没有帝位争夺。可当千年传承被打破,命定之人不只是一个,玩伴情谊因一人的执念破碎,她们的命运又将如何?
  • 王阳明集

    王阳明集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相思谋:妃常难娶

    相思谋:妃常难娶

    某日某王府张灯结彩,婚礼进行时,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小孩,对着新郎道:“爹爹,今天您的大婚之喜,娘亲让我来还一样东西。”说完提着手中的玉佩在新郎面前晃悠。此话一出,一府宾客哗然,然当大家看清这小孩与新郎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面容时,顿时石化。此时某屋顶,一个绝色女子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儿子,事情办完了我们走,别在那磨矶,耽误时间。”新郎一看屋顶上的女子,当下怒火攻心,扔下新娘就往女子所在的方向扑去,吼道:“女人,你给本王站住。”一场爱与被爱的追逐正式开始、、、、、、、
  • 生化危机之人类末世

    生化危机之人类末世

    安静的都市生活蓦然席卷来一股恐惧的狂潮,面临黑暗,人类将会有怎样的命运?
  • 叶思恋:腹黑少爷别惹我

    叶思恋:腹黑少爷别惹我

    青葱的岁月,唯美的誓言。第一次的相遇,第一次的分离,关于你的一切都是我所珍藏的记忆。“以音,天涯海角,你到哪里,我跟到哪里。”
  • 守佑骑士

    守佑骑士

    我的骑士之礼,平板的丝毫没有潇洒可言。却为你飘渺向西,那里只有属于我的热血与杀戮。守护不休。
  • 豪门隐情之养女的报复

    豪门隐情之养女的报复

    八年的忍辱负重,她不是圣人,也不是善人,她有想要保护的人。当那个人如畜生般的趴在地上,低声下气的祈求她的原谅时,她没有一丝同情,冷冷的注视。“好了,老婆,小心胎儿,我们回去吧。”男人的臂膀圈住他心爱的女人,俊脸上满是宠溺,犀利而冰冷的眸子落在那个女人身上,带着狠厉……
  • 黎明之前的黑暗

    黎明之前的黑暗

    在弱肉强食的异界中一个受诅咒的孩子,像过街老鼠一样活着,在命运的安排下,是走上巅峰,还是堕落深渊。
  • tfboys之求你快回头

    tfboys之求你快回头

    这是由tfboys之雨泪中的花开半夏的续集一定会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