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的天空低垂，点点的繁星低垂，虫儿飞，虫儿飞……
当熟悉的旋律响起，商珏的思绪立刻回到了一年前的那个夜晚，她轻轻哼唱着这个小曲。如今想想，竟像是过去好久好久了。
“怎么样？好听吗？”姬莲心睁着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这个八音盒她可是从醉仙楼开始做到昨天才完工的。外表看着简单，就一个普通的盒子，可打开后里面有一座小茅屋和两个小泥人，完全就是照着那时候的他们捏的。
商珏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抚了抚盒子里面的小泥人，再次将盒子底盘转动，放开，清脆空灵的旋律又开始了。商珏觉得很是新奇，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姬莲心挠挠头，“嗯，说实话，我当初也没想到能做成功。这个盒子不是很难，就是这盒子底层的芯片，就是转轴上的梳子牙太精密，排起来很费神。要不是这首曲子旋律简单，我怕是弄不成的。”
商珏突然静静地看着她，一直看的她发毛，之后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莲心，你到底是谁？”
姬莲心心里一惊，这话商陌寒不止一次问过，难道他也起疑了？可是她一直都是她啊。姬莲心扯起嘴角，呵呵笑道：“你傻啦，我不就是我么。”
他自然知道是她，可是他想知道的是，她怎么能想出这么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来。一个乡野女子，知书识字已是不简单，更何况是这些。而且，据他所知，当初在牯岭村，可没人说过她识字，她一个孤女，也不可能有那个机会。要说是刘伯劳教她的姑且能相信，但其他的呢？刘伯劳那书呆子铁定是不会的。
“莲心，下个月二十六是辰王的寿辰，不如你帮朕准备他的寿礼吧。”
姬莲心闻言，有些莫名地去看他，却见他的眸子黑沉如深渊，怎么也看不到底处。原本这样的事完全轮不上她，可为什么？姬莲心点头答应下来，她不想去追究他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他让她做，或许纯粹是因为想看到她做出更不同寻常的东西来，纯粹是为了满足好奇心，仅此而已。
“这个是什么？”商珏躲开姬莲心的目光，随意拿起一件东西问。
“吉他。”看见他疑惑的眼神，姬莲心继续道：“是一种乐器，只是还没有上弦。”
“朕倒是想听一听这吉他发出的声音呢，不知道是不是跟它的形状一样别有风味。”
姬莲心淡淡一笑，没有回答。在她面前，他似乎越来越少以“我”自称了，是习惯成自然？还是别的？她不知道。
“这又是？”
“口琴。”
琴？“也是乐器？”
姬莲心点点头，接过来就吹了起来，依旧是那首《虫儿飞》。她只希望，他不要渐渐忘却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美好日子，她想要努力地挽留，可是，现如今已经越来越无力了。
商珏听了一会儿，又往里走，却见里面比外面空的多，墙上贴满了画像，像他，又不像他。
“还记得吗？这些情景？”都是牯岭村时的一些痞相，衣服湿那件向刘伯劳借来的。而今一对比，一个高贵，一个随和，确实不大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