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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戶政二十二漕運中(5)

臣奉  旨催漕。留心體訪。數年以來。因漕船回空凍阻。旗丁每歲多費銀數百兩。破產不足。益以兒女。苦累難言。深可憫惻。且丁既困憊。或誤漕運。關係 國家甚大。攷古來轉運之善。推唐臣劉晏。晏之為法。淮汴河渭。水次各立倉廒。以次遞運。每歲漕粟數百萬石。而民不困。長運之勞。不如遞運之逸。舟行於本河。則險阻俱習。民役於本境。則時日無多。所為法良而意美也。 國家漕法。因元明之舊。自南至北。並用長運。然自淮安以至濟甯。自濟甯以至天津。為時尚早。長運可行。惟天津至通州。溯流而上。時日又遲。而北方之河。秋冬水涸。江南浙江。地近船小。八月以前。或能抵通。若江西湖廣。並有長江之險。湖南與江西。并有彭蠡洞庭大湖阻隔。地遙舟重。抵通常在深秋。以遠地重船。溯枯竭之流。三百餘里。動需逾月。回空凍阻。勢所必然。臣愚以為今雖未能全用晏法。而自津抵通。似可仿其意而行之。 國家舊於天津建南北二大倉。雖不為遞運而設。而修而廣之。足為遞運之用。且北河起剝。自昔為然。從前通州武清等五州縣。因地畝派剝。設洪剝船六百號。專為剝淺之用。每米百石。旗丁止給飯米五斗。後因洪剝船軍盜米。州縣憚於比追。題請革除。其地畝銀兩。並解坐糧廳。發給旗丁。自僱剝船。每丁止給銀一二兩。或將此銀扣作茶果起欠之費。今六百名洪剝軍。坐享安逸。而旗丁僱剝。苦累無窮。不肖吏胥。通同民船。齊幫勒索。每米百石。勒銀五六兩。又勒飯米二石。耗米二石。約費銀九兩餘。查自津抵通。商民裝載貨物。每石百止用銀四五兩。而旗丁剝糧。費乃加倍。一經凍阻。須次年冬月始歸。又加費數倍。明年新運。僱募民船。又加費數倍。若打造船。則加費五六倍。查北河起剝。每船十剝其九。與遞運無殊。而無窮之累。獨歸旗丁。勢所難支。法宜稍變。請將湖南江西尾後十數幫。分遣監督數人。蹔就天津露囤收貯。仍復立洪剝船。陸續運至京通各倉。仍令原監督自行收兌。一面建倉。以備春來雨水。至洪剝船久廢。應令旗丁照商民腳費。每米百石。出銀五兩。交官給洪剝軍買備船隻。貧不能出者。官庫代給。仍於旗丁明年行糧照數扣除。如謂船隻急難買造。則浙江江西。現有打造之船。及湖廣僱募之民船。並堪轉買。其修建倉廒。費無所出。則現有每船茶果銀十兩。雖屬無名陋規。今歲蹔取為建倉之用。亦旗丁所樂輸。將來每歲修理。為費無多。即此項亦可以次減除。貯米有其地。運米有其人。 國家無絲毫之費。而漕法有無窮之利。遠地重船不至凍阻。近地民船無從勒索。明年新運不憂遲誤。寓遞運於長運之中。臣以為亟宜通融者也。今臣所催漕船。尾幫已過靜海。距天津止一百里。而北河水淺。起剝遲緩。前船頂幫。首尾相銜。無可催儹。尾後十數幫。必仍凍阻。年復一年。漕法終非盡善。欽惟  皇上聖明。諄諄以回空凍阻為憂。臣忝奉  命催漕。輒敢冒昧陳奏。倘可施行。伏祈  睿鑒。敕部速行議覆。

白糧改折疏康熙四年三月

楊雍建

臣聞治天下者。貴有久遠不易之謀。而無為一時權宜之計。何者。權宜之計。不過取濟於目前。然行之未當。徒以厲民。而即以病國。則何不深揆乎利病之所在。而謀其久遠也。案查康熙三年。戶部為題明改折白糧一疏。議將康熙四年。運解三年分江浙二省白糧正耗。盡行改折。以充兵餉。每石照舊例折徵銀二兩。限六月照數全完等因。奉旨依議在案。部臣為  皇上計軍需。事非得已。以臣愚見之所及。合諸近今之所聞。而竊嘆其病民也。米價隨時為高下。比年江浙之米。每石價值七八錢而止。今每石改折二兩。加以貪吏火耗之資。蠹書勒索之費。非本色三石。不足以完折色之一石。小民終歲勤動。計其所獲。畝止一鍾。今也所供浮于所出。又從而倍之。以有盡之脂膏。供逾額之催科。征收愈急。敲扑愈煩。勢必賣男鬻女。流離播遷。愁苦之氣。上干天和。所當急為軫恤者也。 國家之儲備。半仰給于東南。惟令民氣完固。則賦役充盈。數年以來。江浙民力竭矣。錢糧積欠百餘萬兩。疊奉捐免。方共仰  皇上之深仁。乃以改折一項。重累窮黎。撫衷能無惻然也哉。查二省白糧正米。二十一萬七千四百七十二石五斗零。耗辦等米。一十六萬六千一百四十七石九斗零。如以本色之三。完折色之一。是一改折而多費民間八十萬石矣。又況有夫船等銀。二十九萬三千九百兩零。一併征解者乎。臣愚以為有本色則有耗辦。既已改折矣。不應并耗辦而亦折之也。有本色則有夫船等銀。既已改折矣。不應并夫船而又征之也。事有便于國者則為之。有便于國而未便于民者。則不必為之。改折之議。可以權宜。不可以久遠也。京師根本之地。太倉之粟。陳陳相因。有備無患。必不得已而議折。則當權衡穀價之高下。穀貴則酌量折征。穀賤則照時征取。總之意在便民而已。恭逢  皇上勤求治理。力圖修省。倘俯念東南財賦之地。改折為累。速該撫轉行所屬。照時價減征。其溢收者。盡以還之民間。抑或抵算別項正賦。無使吏胥因緣為奸。則猶可甦兆庶于阽危。而見休徵之協應。并敕該部。自今慎勿輕議改折。徒苦百姓為也。

河南漕運說豫乘識小錄

朱雲錦

禹貢志。九州除冀州帝都外。每州末皆系以貢道。緣諸侯封建。各食其土。天子畿內之制。納粟納米。等於列國。列侯各貢其土之所宜而已。故有貢道而不言運道也。自漢以後。乘輿所在。官廩兵糈。仰給太倉。百倍郡國。非輓運不能濟。而漕事詳。運道重矣。漢都關中。引渭穿渠至河以漕。東漢至晉。都洛陽。修汴渠。或鑿陝南山。決河東注洛。以行漕。隋沿河置倉。唐亦置河口輸場。分運入河洛。時則自江達淮。自淮達汴。自汴達河。而洛而渭。而專以河為急。宋都大梁。為四河以通漕。而汴河運米至七百萬石。於時東南則由淮入汴。西北諸路。則由洛入河達汴。而專以汴為急。元明都燕京。元行海運。而亦分道涉江入淮。由黃河逆水至中灤。陸運至淇門。即淇縣入御河。即衛河以達京師。明永樂中。亦運至陳州。載入黃河。至新鄉。入柳樹等處。令河南車夫運赴衛河。以水運兼陸運。而其時又以衛河為急。明世會通河成。而東南重運。歲漕四百六十萬石。悉由淮北山東至臨清。合衛水以達天津。 本朝仍循舊制。疏濬益利。而章程益肅矣。押運之用衛所弁丁者。明季設衛。全資操防。又用餘丁以挽運。 本朝革除衛所。而輓運則仍用明季所籍軍戶。故 國初時猶有世職押運者。雍正間始全裁汰。糧有正改兌及搭解等名。漕糧之交京倉者。謂之正兌。交通倉者。謂之改兌。搭解者。或係緩徵。及另採辦備用。官丁有行月糧。行月二糧本折各半折色每石折銀八錢有漕贈銀米。漕贈各省名目不同江南謂之漕贈浙江謂之漕截江西湖廣謂之貼運山東河南謂之潤耗每兌正米一百石外加銀五兩米五石有輕折米銀。輕者每正米一石加耗米若干耗米交本色外餘米折銀若干折米銀者改兌米每石加耗米若干交正色外餘亦折銀各省則例不同豫省正米一石加耗四斗一升四斗四升不等皆餘一斗六升每斗折銀八分謂之一六輕改米每石加耗米一斗七升俱徵本色江廣省除隨船作耗餘米折銀舵水則有身工。每幫有運弁管押。統以糧道。總領於漕帥。此通漕大略也。河南糧道屬原無衛所。俱係派撥直隸山東江南衛所官丁船隻協運。其在河南支領行月糧者。每官丁行糧二石四斗。每丁月糧九石六斗。照例本折各半。凡有增減船隻。照例扣給。其州縣漕糧則附近水次者徵本色。兌運穀米麥豆時。奉文酌改。離水次較遠之州縣。惟徵漕項銀兩。徑解糧道。以為運費。水次則初在衛輝府城。繼改小灘五陵鎮等處。今則統歸內黃之楚旺鎮。其限期則於十一月兌齊。開至臨清守凍。明歲春融北上。正改兌外。又有協撥天津密雲良鄉固安等處之兵米。皆係雇船運送。較江浙等處運務。多有不同者。然一路平流。無長江大湖之險。無閘壩守候之艱。又其往返皆在春末夏初。尚無異漲洪流。是以抵通絕少逾限。而司事者較易為力云。今將正改米數。並撥運船隻漕項數目。約著於後。至其子數則有司存。

洛浙二運說豫乘識小錄

朱雲錦

余既略考豫省漕運而為之說。又檢漕運則例。暨開封府志。有洛運浙運二事。用節錄以備參考云。康熙三十一年春。奉  上諭陝西西安二府屬。去年被災。應將本年漕糧截留二十萬石。交與靳輔。作何區畫。雇覓船隻。自黃河運至山西蒲州等處備賑。欽此。嗣議水運則自江淮以溯黃河達孟津。陸運至蒲州境。由考城抵滎澤。水勢奔注。猶人力可施。駐滎澤以待點勘。其上河益險。道廣武山扼人甸。水與山爭。流益急。且岸皆峭峻。仄不容足。纜挽莫施。距孟津之程無幾。尺移寸徙。必數十日而後達。又甚危。而陸運夫車。守侯孟津既久。費竭力敝。糧儲參政祖文明以運艘歷境。緣兩岸上下。經紀其事。經洛汭。見洛水平且滿。已欲用之。至是因舟車苦累。具詳河撫。謂由河入洛。乘安流至偃師之孫家灣。與孟津陸運之道無殊。河撫委勘真確。遂檄滎澤諸舟於河入洛。檄孟津車輛於孫家灣候載。檄洛濱州縣。備刮板疏沙。集小船。候起撥。一時水陸歡呼。而糧運以集。計河運者。自夏抵秋。僅八萬餘石。洛運者。匝月至十有三萬餘石。舟不耽險。車不曠日。人力工費。所省實多。冬又奉  上諭再運楚米。以濟秦饑。水程由豫之浙川。 命大臣監理發官價。惟恐以秦累豫。乃米數計二十萬石。山河險僻。措置惟艱。先是秦之饑也。  皇上特恩撥漕以賑。令楚豫協力陸運。繼楚惟協銀。而以勞委之豫。斯役也。又將循舊轍焉。藩司李國亮毅然執之。謂孰非 朝廷赤子。可使豫民獨瘁乎。當事者遂為調停之計。乃楚豫分運。浙既上水淺狹多灘。僅可行所謂扒河船者。且船亦無多。於是造船挑淺過載。堆貯篷廠。工役物價口糧。皆取備倉猝間。據開封府等議詳。凡需船二千隻。頭舵縴夫萬二千人。船鋸鐵等匠三千六百人。挑濬夫四千人。更需八府一州提調催儹。李公復之巡撫。共計其宜。令四府一次輪流督運。後運至五萬餘石。奉  旨停運。惟 朝廷以一視同仁之意。移有餘以補不足。所謂佚道使民。雖勞不怨者。然非祖觀察創由洛之議。李方伯有協運之爭。則大梁民力竭矣。此二君者。洛中士民所宜尸而祝者。備著顛末。亦以為考古者之鏡云。

運閘運船宜整理疏

朱之錫

國家轉漕東南。運河一線。悉仍明舊。則凡所以利涉者。自不得不一循舊章。修明而謹守之也。順治十三年以前。河道多故。糧運率遲。自十四年迄今。仰賴 朝廷洪福。幸漸免凍阻之患矣。第有一二規制。或自明季相沿。或有日久弛廢。尚須急為講求者。臣謹徵考故籍。為我  皇上敬陳之。

一曰座。運河臺莊以南。臨清以北。原無座節宣。每遇旱乾。尤易淺閣者。姑且勿論。其臺莊以北。臨清以南。將及千里之內。惟恃山東諸泉之水。從石罅泥穴中。尺疏寸導。會流於南旺河渠。分濟南北。而南旺南距臺莊高一百二十尺。北距臨清高九十尺。其間或數十里置一。或數里置一。必上啟下閉。互相灌輸。方可浮運。春夏之交。雨澤愆期。源枯流細。更必倍費守候。以漸積水。然後盈槽。否則建瓴之勢。一瀉無餘。舟膠而不可行也。查會典載款。凡運糧及解送官物。並官員軍民商賈等船到。務積水至六七板。方許開放。若公差內外官員人等。乘坐馬快船。或站船。緊急公務。就於所在驛分。給與馬驢過去。不許違例開。進貢緊要。不在此例。又載凡。惟進貢船隻。隨到隨開。其餘務待積水。若豪強擅開。走洩水利。及開不依幫次爭進者。聽官拏送究問參治。而且附搭黃馬快船有禁。貢新船隻夾帶有禁。令甲森嚴。歷歷可考。順治十三年。工部題覆巡漕臣侯于唐申嚴座一疏。內開座啟閉。原關糧運。務照舊例。首先糧艘。次及官商等因。亦經奉依議飭行之  旨。奈邇來官差船隻。但顧一己速行之私。罔念 朝廷京儲之重。每到口。輒聽船役喝令啟板。稍有違拗。則捶楚繼之。積水既洩。內糧船不免淺閣。即使洩而復蓄。亦不免稽延。甚有隨帶貨船。須水浮送。則上應閉而不聽閉。下當開而不容開。年來爭競之端。實由於此。如是而欲責糧運之速行無滯。是何異於卻步而求其前也。除臣屢示禁飭。並將搶緣由。題請議飭外。仰懇特賜  嚴旨申飭。容臣衙門仍照舊例。刊刻紅牌通行。豎立各。除緊急兵船暫應讓行外。其餘官差船隻。一體遵守。應參奏者。據實指參。庶人心知警。而漕法不廢。此所宜講者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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