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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康熙朝 (17)

癸亥(初八日),兵部奏:『福建台湾总兵官崔相国,调补三年任满,缺应另补』。上曰:『台湾总兵官,殊属紧要;应补之人,着问九卿及福建省官员,亦遣人往问大学士李光地。并晓谕福建总督等:该省武官内好者,即行荐举,勿致隐漏。如果伊等据实具奏,则福建省官员知贤否皆能上达,咸勉力相率为好官矣。如蓝理凶恶盈满,朕始闻而褫革之。倘当伊罪恶未着之前,先行罢黜,于地方岂不更有裨益耶!定海总兵官吴郡,居官甚优,实心效力;今署理江南提督事务,江南人亦皆称道此人,不可调补台湾,朕欲留俟紧要处提督用之。着于列名应调补人内举奏』。

庚辰(二十五日),以绰奇为福建巡抚(由左副都御史迁)。

十一月戊子(初三日),以觉罗保满为福建巡抚(由内阁学士迁)。

康熙五十一年壬辰(一七一二)夏六月戊午(初六日),以武国楹为福建布政使(由浙江按察使迁)。

冬十月己未(初九日),以李发甲为福建布政使。

十一月乙酉(初六日),先是,浙闽总督范时崇等列款纠参革职福建提督蓝理贪婪酷虐、流毒士民,应请拏究;上命侍郎觉和托等将蓝理带往福建会审。至是,觉和托察审蓝理霸市抽税、婪赃累万,被害不止一家,流毒已极。应拟斩立决』。得旨:『蓝理应依议处斩;但在台湾澎湖对敌之时奋勇向前、着有劳绩,着从宽免死,调取来京入旗』。

甲辰(二十五日),谕大学士李光地曰:『张鹏翮疏奏福建水师甚要;朕思台湾澎湖之地关系甚大,海坛、南澳二处不甚紧要』。李光地奏曰:『海坛实无紧要,闽安是一要口,海坛总兵官移驻闽安方善』。上曰:『顷总兵官李雄率领舟师追赶海贼,报称至登州海面,适遇风波,几至危殆。今值冬季北风正多,李雄入洋以来,朕甚以为念。又闻海中商船,三日即可到尽山、花鸟。伊等用船,胜于北人远甚;若言乘马,不但汉人远不及满洲,即汉军亦不足论。乘船则南人为善,皆由熟练之故耳。江海中行甚险,朕意欲令投诚海贼指引路径,乃有益也』。

康熙五十二年癸巳(一七一三)冬十月丁丑(初三日),以沙木哈为福建布政使(由四川按察使迁)。

康熙五十三年甲午(一七一四)冬十二月壬辰(二十四日),以杨琳为广东巡抚(由福建陆路提督迁)、陈璸为偏沅巡抚(由福建台湾道迁)。

康熙五十四年乙未(一七一五)冬十一月甲午(初二日),以范时崇为左都御史(由福建浙江总督迁)。

癸卯(十一日),以觉罗满保为福建浙江总督(由福建巡抚迁)。

十二月丁卯(初五日),调陈璸为福建巡抚。

辛未(初九日),谕大学士等:『朕昨召陈璸入见,细察其举动、言语,实系清官。且陈璸系海滨务农之人,非世家大族,又无门生故旧,而天下之人莫不知其清;非有实行,岂能如此!朕面谕陈璸云:「尔为巡抚,与为司道等官不同。若贪财好利,诚为非理;但应得之物,亦宜取为赏兵之需。身为封疆大吏,而室中萧然,无一物可以与人,亦非大臣所宜。夫第谓一介不以与人、一介不以取诸人,岂真一无所取!不过不肯与人,到后日仍是自肥耳」。陈璸亦深心服。至陈璸之学问虽平常,而其才尚能办事。凡为地方官者,但能持己以正,不为非法之事,即称良吏。如陈璸者,岂可多得!国家得此等人,实为祥瑞。允宜从优表异,以鼓励清操。朕所以宽容张伯行者,正爱其清耳』。

康熙五十五年丙申(一七一六)夏五月丙子(十七日),福建浙江总督觉罗满保奏:『台湾远属海外,民番杂处;南、北两路生番,自古声教末通。今据台湾镇、道详报:南、北生番四千七百余口倾心向化,愿同熟番内附』。得旨:『生番远居界外,从末投顺。今慕义输诚,请人版籍;着地方官加意抚恤。倘有侵没扰害者,该督、抚即行指名奏参,从重治罪』。

秋九月甲申(二十八日),谕:『闻山西、陕西今岁收获较往年甚丰,但西边现有军务,沿边一带地方钱粮及旧欠钱粮应予蠲免。其在军前绿旗兵丁所借钱粮,免其坐扣。今岁湖广收成亦好,湖南大熟、湖北微不及;江西虽觉亢旱,究亦无妨。江、浙素称丰富,朕前巡幸南方时,米价每石不过六、七钱;近闻竟贵至一两二、三钱。如此,民何以堪!今江、浙两省被灾地方钱粮作何蠲免之处,尔等会同详议具奏。前张伯行曾奏江南之米,出海船只带去甚多。若果如此,亦有关系。洋船必由乍浦、松江等口出海,稽查亦易。闻台湾之米,尚运至福建粜卖。由此观之,海上无甚用米之处。朕理事五十余年,无日不以民生为念。直隶今年米价稍昂,朕发仓粮二十万石,分遣大臣巡视散赈;米价即平,小民均沾实惠。若内九卿科道、外而督抚提镇悉体朕轸念苍生至意,则天下无不理之事矣』。

冬十月壬子(二十六日),谕大学士、九卿等:『天下事未有不由小而大,小者犹不可忽,大者益宜留心。尔等在衙门,或能办理事务、或以清白自持,亦止为身计耳。其关系封疆大事未必深思远虑也。即如海防,乃今日之要务。朕时加访问,故具知原委;地方督、抚、提、镇亦或未能尽悉也。朕南巡过苏州时,见船厂问及;咸云,每年造船出海贸易者多至千余,回来者不过十之五、六;其余悉卖在海外,赍银而归」。官造海船十只,尚须数万金;民间造船,何如许之多!且有人条奏「海船龙骨必用铁梨竻木,此种不产于外国,惟广东有之。故商人射利偷卖,即加查讯,俱捏称遭风打坏」。此中情弊,速宜禁绝。海外有吕宋、噶喇吧等处常有汉人,自明代以来有之;此即海贼之薮也。官兵出哨,或遇贼船四、五只,兵船止一、二只,势不能敌;舵工又不奋力向前,将领亦无可如何,不过尾追而已,何能剿灭耶!张伯行曾奏「浙江之米,多出海贩卖」;斯言未可尽信,然不可不为豫防。出海贸易,海路或七、八更,远亦不过二十更;所带之米,适用而止,不应令其多带。再,东洋可使贸易;若南洋,商船不可令往。第当如红毛等船,听其自来耳。且出南洋,必从海坛经过;此处截留不放,岂能飞渡乎?又,沿海炮台,足资防守,明代即有之;应令各地方设立。往年由福建运米广东,所雇民船三、四百只,每只约用三、四十人,通计及数千人聚集海上,不可不加意防范。台湾之人,时与吕宋地方人互相往来,亦须豫为措置。凡福建、广东及江南、浙江等沿海地方之人在京师者,尔等可加细询。朕令广州将军管源忠、闽浙总督满保、两广总督杨琳来京陛见,亦欲以此面谕之。海外如西洋等国,千百年后,中国恐受其累;此朕逆料之言。又,汉人人心不齐;如满洲、蒙古数千万人皆一心。朕临御多年,每以汉人为难治,以其不能一心之故。国家承平日久,务须安不忘危。尔等俟管源忠等到京后,会同详议具奏』。

康熙五十六年丁酉(一七一七)秋九月癸酉(二十二日),谕大学士马齐:『旅顺口脱逃陈君元等贼党,不过八人;昨广东巡抚法海奏称:此伙已获七人,止有一名未获。朕前以海中各岛,皆可为贼薮。及询投诚海贼云:岛内树木不生,地皆砾石,不可耕种,亦无好水;故难栖止。即如澳门地方,所居不过万人;因无田耕种,米无所出,俱自广东运米而食。今海中潜藏贼踪,皆沿海所居奸民,春时觅小船捕鱼,遇商船即行劫夺;商船既得,便拒敌官兵。至严冬时,水米既无,伊等焚船上岸藏匿。大势不过如此,断不能于海岛栖止也。明代金门、厦门、海坛、澳门、普陀岩、崇明、尽山、花鸟等处,俱有海贼。从前海贼郑芝龙投顺本朝,用为内大臣,令伊作字招降伊子郑成功;若果投顺,皇上即以海澄公见授,伊竟不从。顺治十六年,领海贼三十万侵犯江南,攻镇江城;宜思恭之父宜永贵时为巡抚,坐镇瓜洲,因未从贼,城得不陷。及贼进围江宁,时满兵甚少;值贵州回军之副都统噶褚哈等至,同江宁将军喀喀穆合军出东门,于明太祖陵南诱贼进三十里,大败之,歼其众,朕幸江南,曾亲阅其战地。我朝所歼敌众,松山、杏山败洪承畴兵十三万,山海关败敌兵二十万,安亲王于永兴地方败吴三桂兵,并此番所败海贼,共计四处。海贼既溃败于江南,而福建地方施琅等又攻取金门、厦门,贼无栖止之处,始取台湾为巢。今台湾一带,又皆入版图矣』。

冬十一月壬子(初二日),以梁文科为广东按察使(由福建台湾道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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