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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將解此論大分為四初題目次撰人三敘引四本文顯目復二初解正題後解并序今初正題。

華嚴原人論

華嚴二字所宗之經原人論者正顯所造所宗經者具云大方廣佛華嚴經清凉大師云大方廣所證之法佛華嚴能證之人所證法中具三大故大者體大方者相大廣者用大能證人中有因有果華嚴是因佛是果故華即普賢萬行嚴即文殊大智謂以大智為主運於萬行嚴大方廣本有之法成毗盧遮那十身佛果故經之一字即能詮教義不異常具釋此題廣如本疏今論題中所以標者以是此論之所宗故下五教中一乘顯性即此經故不全標者非釋經故。

原人論者原者推究其本之謂也徐鉉說文解云原者泉之本也後人從水而以原為原隰之原今所不取謂今欲窮究人之本始故曰原人人者涅槃云多思慮故名人又人者身口柔軟又人者名有憍慢又人者名破憍慢釋曰多思慮言為總謂人中念慮善惡無記種種不同念念差別故云爾也身口柔軟別語善人破憍慢言約修行者反此為有又雜心論云意寂靜故名人釋曰此揀惡道眾苦逼迫無寂靜時亦約性說如禮記云人生而靜天之性也問佛教常言眾生通五趣等何故此論但標原人答論主約人是我同類故序云我今得此人身而不自知(云云)又六道中其餘五趣苦樂不均不堪修行故偏勸人故曰原人裴相國圓覺序曰生靈之所以往來者六道也鬼神沉幽愁之苦鳥獸懷獝鉞之悲修羅方瞋諸天正樂可以整心慮趣菩提唯人道為能耳三世諸佛皆於人中成佛蓋為此也下文有義可檢敘之知人之源則四聖六凡類可知矣。

論謂評議假立賓主問答徵通研究深旨教誡學徒故名曰論若合釋者原通能所論為能原人為所原是人之原原人即論依主持業次第可知或原即人原人之論二釋反上望上所宗即華嚴之原人論也或取大經之目以成本論之題即分有財得華嚴號解正題竟。

後解并序。

并序。

并者兼及之義序者由也引也引後正文為由緒故以論并序作自一人故不別立序題但附論題之下而以并序故小書別之異正文故若望總題六離合中相違釋也。

二撰人。

終南山草堂寺圭峰蘭若沙門宗密述。

終南至蘭若即所依處於中終南山乃所依之總名地屬三秦東西磐礴八百餘里終南之山揀餘山故草堂已下別指所居泛說終南境則寬漫故復舉此然草堂即後秦逍遙園自羅什入秦詔於此園譯經剏草堂以居之因改為寺寺者司也國置九寺以立九卿由漢代騰蘭初屆舘于鴻臚爾後僧居因名曰寺即始於洛陽之白馬也圭峰蘭若者圭峰乃終南之別峰以其山如王者所執之圭故以名焉梵云阿蘭若此云寂靜處出家所居要離諠[言*貴]故此土好略但云蘭若草堂之寺圭峰之蘭若皆依主釋然草堂圭峰相去不遠論主平居或在草堂或在圭峰若裴相國序云論主北遊清凉山回住於[邱-丘+虖]縣之草堂寺未幾復入寺南圭山故雙舉耳草堂寺望圭峰蘭若作鄰近釋或相違釋望終南山總別依主釋所依處竟。

沙門等者即能述人沙門二字義如常釋宗密二字論主別諱俗姓何氏果州西充人幼業儒典遇荷澤和尚之孫圓和尚於遂州因緣有契遂從剃染學該內外宗說兼通造華嚴圓覺等諸經論疏鈔著禪源詮並行于世廣如本傳沙門望宗密通依主持業二釋望上終南山等能依所依作釋可了述之一字陳功業也先德云敘理名述先來有故作故名造今新起故此論創製理應名造良以論主蘊窮源之妙慧暢博達之宏才布之以名句文身著之於翰墨簡牘誘邪迷於正道斥邊徼於大方有功不伐但云述耳述通能所作釋可知釋撰人竟。

自下第三序引分三初通顯大意次別敘諸宗後正明造論初文亦二初就所原以標宗於中二初順明。

萬靈蠢蠢皆有其本萬物芸芸各歸其根。

萬靈者羽毛鱗介昆虫之屬其類不一咸具覺知故曰萬靈蠢者出也爾雅云作動也昆虫之類遇冬則蟄逢春而動故字從春及昆今論文中且舉昆虫蠢動之微以況於人其實該於卵胎濕化也言皆有其本者本即因緣瑜伽釋眾生云思業為因殼胎濕染為緣有五蘊生圓覺云若諸世界一切種性卵生胎生濕生化生皆因婬欲而正性命當知輪迴愛為根本又俱舍頌云倒心趣欲境濕化染香處楞嚴云卵唯想生胎因情有濕以合感化以離應金剛論云受生攝依殼而生曰卵動類也含藏而出曰胎欲類也假潤而興稱濕濕以合感趣類也不由父母但自想合無而忽有曰化化以離應假類也化亦自想懸想勝處情愛彼境即便化生故云離應故知眾生之類無問巨細皆以愛染而為其本耳此舉有情為例也。

萬物者百穀草木之類芸芸者繁茂之狀此文借老子彼云夫物芸芸復歸其根歸根曰靜靜曰復命(云云)彼意謂萬物皆自道之所生還歸於道是復其本根也今意但取物各有根然後方得枝葉茂盛此舉無情為例也。

二反結。

未有無根本而有枝末者也。

廣韻云一在木下為本根株之謂也一在木上為末枝葉之謂也若無根本那有枝末。

後正顯所例。

況三才中之最靈而無本源乎。

況謂比況上明昆虫草木尚有因緣比擬於人亦當如是安得不窮其本致乎言三才者天地人也才謂才能謂天有運動之才地有生成之才人有鑒慮之才古人云天生萬物唯人最靈既曰最靈是勝於萬物者也可無本乎。

後就能原以立理二初先立理。

且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此二句文全取老子明皇注云智者役用以知物明者融照以鑒微智則無所不知明則無所不照彼疏釋云知識察也言役心生智識察前人之美惡可謂之智若反照內察了觀其心不生知法是謂明了今文則用之意則不止如此如下顯真源處了性同佛方是此宗真實智明以本該末亦無遺矣。

後正明能原二初反顯須原。

我今稟得人身而不自知所從來曷能知他世所趣乎曷能知天下古今人事乎。

我者論主自指五蘊假我蓋舉自己以激勸他人也稟謂稟受如孝經云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謂有所稟受而得此身也所從來者即前世所稟依內教說即過去業惑展轉乃至本覺真如是也曷者何也他世即後世也趣謂趣向謂捨此身已當生何道天耶獄耶或升或墜意云既不知生從何來又焉知死所趣向乎如夫子云未知生焉知死此之謂也天下古今人事者天下橫約處古今竪約時人事者如運祚興亡風俗美惡禮樂成壞刑政得失之類是也然知所從來及他世所趣即前自知之事天下古今人事即前知人之事蓋原身為本天下古今為末必先究其本然後窮其末則不失其序矣若夫終日論天下古今至於此身而不知究則是棄本而事末矣如馬遷修史而不免於煩刑楊雄著書而竟終於投閣謂之明智可乎詩云既明且哲以保其身斯之謂歟。

後順成得旨。

故數十年中學無常師博考內外以原自身原之不已果得其身。

學無常師者言不但師於一人也清凉云益我為友人皆友焉博謂廣博巧謂巧究內即佛教宗說之旨外則儒老百氏之書其志在於窮究自身之本非為于祿求名之學也夫子云古之學者為己今之學者為人原之不已者已者止也有所未至心不止也功成必致故得其本故論主圓覺疏序云髫專魯誥冠討竺墳禪遇南京教逢圓極又云行詣百城坐探群籍皆其事也。

二別敘諸宗五初敘外教。

然今習儒道者秪知近則乃祖乃父傳體相續受得此身遠則混沌一氣剖為陰陽之二二生天地人三三生萬物萬物與人皆氣為本。

明教大師云(宋高僧契嵩禪師作輔教編聞於朝廷仁宗許編入藏賜號明教大師下文多引用之矣)道教與儒教同源出於三皇五帝故今從古相合以明儒即儒教孔子為主成氏南華註云儒姓鄭名緩篇韻訓云儒者柔也道即道教老子為主其後列禦寇莊周皆宗之後世張陵之徒雜以邪說非老氏之本旨今言道教但取老莊言乃祖乃父(云云)者傳約從本流末續謂以末繼本謂祖傳父父傳孫世世不絕子續父父續祖展轉乃至高曾遠祖故孝經云父母生之續莫大焉遠則下展轉推窮則自混元一氣(云云)謂天地之前唯一元氣混然不分故曰混沌剖謂剖判即混沌既分之後陽氣輕清故上升陰氣重濁故下沉升者為天沉者為地二氣和合人生其中是為三才從此漸有萬物道經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明皇注云一者冲氣也言道動出冲和妙氣於生物之理未足又生陽氣陽氣不能獨生又生陰氣積冲氣之一故云一生二積陽氣之二故曰二生三陰陽含孕冲氣調和然後萬物阜成故曰三生萬物又周易云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太業又鈎命訣云易有五太一曰太易氣象未分也二曰太初元氣萌也三曰太始形之端也四曰太素形變有質也五曰太極形質已具也從此漸生天地萬物論中雙合二家之意為文該上諸說雖小不同皆以氣為初始漸有人及萬物故。

論結云萬物與人皆氣為本。

二敘內教。

習佛法者但云近則前生造業隨業受報得此人身遠則業又從惑展轉乃至阿賴耶識為身根本。

此雖總言佛法意乃別指權小近則下指人天教遠則下一句小教阿賴耶識即法相教於此三中前不兼後後必兼前中間云乃至者謂惑又從執而起然惑與執各有二種惑二種者一煩惱障二所知障執二種者一我執二法執謂五蘊等從眾緣生本無實性眾生不了計以為實名曰法執由執法故於諸理事世出世法不能通達名所知障此五蘊中法尚難得況主宰者眾生於中妄計實我名為我執由執我故煩惱障生塵勞競興業報不息由此輪轉苦果無窮而二乘人但除我執煩惱障未斷法執所知障菩薩雙斷二執二障然此二執二障於賴耶識皆有種子從種生現起惑造業推窮其本則自賴耶故云乃至廣如下明。

三總非。

皆謂已窮其理而實未也。

如上所說皆是聖人權漸之談非究竟了義之旨恐人執滯故總非之意在責人非斥法也。

四通妨。

然孔老釋迦皆是至聖隨時應物設教殊途內外相資共利群庶。

恐有難云如前所說元氣陰陽業惑識變皆是孔老釋迦至聖所說何得非之故今通云自是學人不達聖意豈孔老釋迦之過歟然則聖意若何論云然孔老(云云)此乃總出三聖立教之意也言隨時應物者孔老之時此方人根未熟尚未堪聞因果之說況佛性了義之談故孔老先以仁義道德而漸誘之旦指元氣陰陽為本西方佛出世四十年前人根未熟未堪聞於佛性了義之旨是故大覺且隨二乘五性之機說業識變等至四十年後方說一乘故法華經云久默斯要不努速說皆顯隨時應物也言殊途者謂殊異路途即指前所說元氣業惑等立教不同故曰殊途言內外相資等者資者藉也助也謂雖設教不同然亦互相資賴道並行而不悖也蓋佛教藉儒老為誘物之始儒老藉佛教為成物之終如目足相資方能全濟又震旦之機宜以仁義道德而化故孔老以是化之餘方之機宜以業惑等化故大覺以業惑等化之眾生不一故曰群庶。

五躡迹重通二初總明權實二初縱。

策勤萬行明因果始終推究萬法彰生起本末雖皆聖意。

恐人難曰三教聖人利物之心既同則應三教皆可原人何故此中偏宗佛教故復答云利物之心三聖雖同權實之用三聖則異儒道一向是權佛教兼於權實今取實教了義故偏宗佛迷於權實豈達聖意言策勤萬行者策謂策發萬行者且言行門之多不但說施戒等至於四諦緣生十善五戒四禪八定儒老五常道德等皆在其中細詳文意自可見矣因果始終唯明佛教修因為始感果為終或約一人先後為始終也萬法至本末亦通三教儒道以氣為本釋教以業惑八識真如為本隨宗不同末則可知從上策勤萬行下至雖皆聖意縱也。

後奪。

而有實有權二教唯權佛兼權實。

應再問云三教之中何權何實故下句云二教(云云)言權實者權謂權假亦曰權宜秤錘曰權言能酌量輕重以喻聖人方便分別事宜隨器授道孔子所謂可與立未可與權是也實者果之核取其堅也亦確乎不可拔之謂也然則二教之權與佛教之權可得聞乎答曰冥顯有異二教之權即冥權也佛教之權乃顯權也何以言之明教大師云權也者有顯權有冥權顯權則為淺教為小道冥權則為異道為他教釋曰淺教如法相破相小道如二乘人天此之三乘如化城之喻是佛隨宜之說故曰顯權冥權者無方妙用潛興密應或為異道之師以化正彼類或為他教之主用他教法以利于世如華嚴經云或持牛狗及鹿戒或著壞衣奉事火等又清淨法行經云吾遣迦葉以為老子又遣淨光童子示為仲尼故知孔老皆大覺冥權也總明三教權實竟。

後別明權實之用二初縱。

策萬行懲惡勸善同歸于治則三教皆可遵行。

亦應先難云前明教有權實唯宗實教則應權教皆無用耶答曰是何言歟夫聖人設教各有攸當或權或實隨器所宜故此一科即顯權教之有用也初句如前已解懲惡勸善有懲者戒也止也即止惡興善也儒教三綱五常老氏保雌守弱釋教三學六度莫不皆使人止惡興善而已泛常所說三教大同者此之謂也尚書云為善不同同歸于治今借用之明教云神農誌百藥雖異而同於愈疾也后稷標百穀不同而同於養人也聖人為教不同而同於為善也證此可知遵者依也所歸既同依行皆可是故依儒教則為成德之君子遵老氏則為清淨之真人稟釋教則出三惡而往人天乃至究竟證三乘而圓二果者矣。

後奪。

推萬法窮理盡性至于本源則佛教方為決了。

此即顯實教之用也亦應問云既三教皆可遵依又何必偏遵實教故今奪云推萬法(云云)大意前言三教皆可遵行者但順聖人隨宜益物治已成之人身非欲窮究所以成人之源本欲窮其本則非了義教莫能盡之言推萬法窮理盡性者推謂尋其本致窮謂極其根源盡謂竭其蘊底萬法即色心等世出世法然窮理盡性語出周易彼繫辭云窮理盡性以至於命昔者聖人之作易也將以順性命之理彼注云理謂理數性謂性能命者生之極窮理則盡其能若窮其理數盡其性能則順性命之理又儒宗以天所賦為命今佛教亦說理性故借彼文取意則異理謂道理真理性謂法性心性不取天賦故不言命謂真如一法橫對諸事曰理廣也竪貫一法曰性深也然在無情曰法性在有情曰心性亦曰佛性亦名本覺亦曰如來藏即下顯性經中所說真性是也謂色心等法從緣而生無實自性全是真如隨緣所成故此萬法皆以真如而為本源故論主圓覺疏序云萬法虗偽緣會而生生法本無一切唯識識如幻夢但是一心心寂而知目之圓覺此推萬法至本源之謂也唯識亦云此諸法勝義亦即是真如常如其性故即諸法實性亦此義也言至于本源者非離真性之外別有本源但約教詮淺深之異故有至不至爾起信云心真如者即是一法界大總相法門體所謂心性不生不滅乃至云唯是一心故名真如又立義分云摩訶衍者總說有二種一者法二者義所言法者諸眾生心是心即攝一切世間出世間法依於此心顯示薩訶衍義故明教大師云人者天者聖人者孰不自性而出所以出者固其本也此本則萬法之大本也注云人天與佛等三乘聖人誰不從此一性所出則知性者為萬法之本源矣華嚴經云云何說諸蘊諸蘊有何性蘊性不可滅是故說無生分別此諸蘊其性本空寂空故不可滅此是無生義眾生既如是諸佛亦復然佛及諸佛法自性無所有則知不生不滅真如妙性實諸法之本源矣非一乘了義何以臻此言決了者謂決定了義亦決斷顯了也此言佛教別指顯性。

三明造論二初總顯餘宗未了為造論之緣由三初總明。

然當今學士各執一宗。

此言學士即通指習三教者士即人也各執一宗謂習儒者唯執天命習老唯執自然等更不復博究圓暢。

次別明。

就師佛者仍迷實義。

或執業惑或執識變不信一乘實教設談佛性定揀闡提縱說真如但云不變有所未悟故曰仍迷其猶眾盲摸象豈識象之全軀坐井觀天寧見天之無際。

後結責。

故於天地人物不能原之至源。

問此科與前別除諸宗何異答前就學人所知以顯教之權實今約學人所執為造論之發端向使學人無封執之情則論主可以亡言矣。

二正明造論分三初先敘所憑。

余今還依內外教理推窮萬法。

余者我也論主自稱之詞還依內外教理則見解圓融而無偏局之弊與夫未甞讀佛書而輒議佛者相去遠矣夫子云葢有不知而作之者我無是也論主之謂歟。

次別示。

初從淺至深於習權教者斥滯令通而極其本後依了教顯示展轉生起之義會偏令圓而至於末(末即天地人物)。

言從淺至深者即指論初二門斥迷執偏淺也於中前前淺而後後深斥滯令通者即破執情而顯圓解也極其本者指第三門顯真源也極者至也後依了教下即指第四門顯示展轉等者即第四門中用顯性了義會前所斥同一真理也。

後結名。

文有四篇名原人也。

可知。

大門第四釋本文中分二初標列章門。

斥迷執第一 斥偏淺第二 直顯真源第三 會通本末第四。

四門次第如向已說。

二正釋四初釋初章二釋第二斥偏淺三釋第三直顯真源四釋第四會通本末初中復二初牒門名。

一斥迷執(習儒業者)。

斥者排擯義唯韻云逐也遠也謂驅逐令遠去也迷謂惑而不悟執謂固守不移。

儒道下二正指儒道三就彼詰難四結顯未了就次章中文分三段初正明所本二宗合辨。

儒道二教說人畜等類皆是虗無大道生成餘育。

二宗合辨其義如前小有不同隨文當示言皆是大道生成養育者即老氏意道經云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明皇云以通生表其德字之曰道以包含目其體故名曰大母者取其生育義也老氏意云我見一物混然而成出於自古非聲非色卓然挺特不逐物移遍萬物中安然坥蕩眾妙由之而出宜其為之母也故為強立名字曰大道焉又德經云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勢成之彼疏云道降冲和之氣陶冶萬物萬物得之以生故云道生之德得也畜養也謂萬物得道用而能畜養斯形則約道畜養之處而受德名故云德畜之道生德畜品物流形故曰物形之道為萬物作天時地利陰陽之勢而物資之以成故曰勢成之又云故道生之畜之長之育之成之熟之養之覆之彼疏云始之為生養之為畜令增進曰長字撫為育輔相曰成遂終曰熟資給曰養蔭庇曰覆上之八字皆道德功用之謂也。

二明生起次序。

謂道法自然生於元氣元氣生天地天地生萬物。

道法自然一句全是道經彼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注云人謂王也為王者先當法地安靜既爾又當法天運用生成既生成已又當法道清淨無為令物自化人君能爾即合道法自然之性也又云自然者妙本之性性非造作故曰自然道者妙本之用道與自然體用之稱非謂道法効於自然也今論正用道法自然一句者不取人君法則之義但明自然之道在天地之先而已恐欲知源故具引之言生於元氣者取道經意彼德經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如前序中已引但今論中生於元氣即彼道生一元氣生天地即彼一生二二生三天地生萬物即彼三生萬物蓋變其文勢貴異前耳而意則同然前敘中混沌即儒者之說此言大道即老氏之意前後互舉顯二宗之大同也。

三約人顯本二初約從本起末。

故愚智貴賤貧富苦樂皆稟於天由於時命。

愚謂諸情暗鈍智謂慧解高明貴謂名位尊榮賤謂身職卑下貧謂資生闕乏富謂財用富饒苦謂逼迫心形樂謂諸根適悅然愚智約性貴賤約位貧富約資苦樂約受亦應言吉凶壽夭妍媸病健等觸類可推矣此皆人中品類不同言皆稟於天由於時命者儒宗泛說多止天命時與命皆數也論語云死生有命富貴在天孟子云莫之為而為者天也莫之致而至者命也。

後約原始反終。

故死後却歸天地復其虗無。

天地者儒宗所歸虗無者老氏所復道經云夫物芸芸復歸其根歸根曰靜靜曰復命(云云)言萬物既稟天地元氣而生如草木依根而得榮茂死則復其本始如草木凋落精脉還其本根是復其所稟之性命從天地生復歸天地者如邵子云上天生我上天死我一聽於天有何不可此之謂也。

四明立教大旨。

然外教宗旨但在乎依身立行不在究竟身之元由所說萬物不論象外。

言外教者謂佛法之外也言依身立行者儒宗五常百行老氏保雌守弱皆以修飾其身而已大學云自天子達於庶人一是皆以修身為本孝經云立身行道揚名於後世老子云名與身孰親身與貨孰多等不在究身之元由者不言此身因何而有何故得為人何故為畜等縱若說者不過大道元氣而已言象外者象謂物之形象易繫辭云夫象聖人以以見天下之頤而擬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謂之象如乾卦三連以象天純陽坤卦六段象地純陰亦如丹青圖畵肖物形容故唐太宗聖教序云二儀有象顯覆載以含生又世俗說天圓地方則知天地皆有形象也今世教所談至大者不過天地而已而人畜萬物皆在天地之中故其所論不出天地之外故云所說萬物不論象外莊子云六合之外聖人存而不論則知天地之外孔老非實不知但以世人智淺未足與議論語云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況象外乎。

五釋通妨難二初正釋通妨難。

雖指大道為本而不備明順逆起滅染淨因緣。

恐有問言彼宗亦說大道元氣等生成萬物大道元氣即是身本那言不究故今釋云雖指大道(云云)論文略舉且言大道實兼元氣天命父母等也然元氣父母等但是生身之具而非即是身本譬如孩穉見母籠甑取餅啖之便知是餅籠甑所成後來索餅即指籠甑豈知籠甑但是成餅之具豈是餅之所本哉今元氣天地等籠甑之謂也執為身本孩穉之見而已而不備明下正顯所迷順逆起滅者謂內教所說十二因緣迷則從無明起行展轉乃至有生老死即順生死起動而成流轉也悟則從生死逆觀乃至無明遂起智斷無明由明明滅故行滅乃至生老死滅即證聖果此明逆生死而還滅也此十二支通大小乘義門繁廣非略可盡言染淨因緣者有二一約小乘其說又二一者如前十二有支由無明緣行乃至生緣老死是染因緣由無明滅行滅乃至老死滅是淨因緣二者約苦集滅道四諦謂苦集是世間因果滅道是出世間因果由造集諦因感苦諦果名染因緣由猒苦故起道諦智斷彼集因苦果不生證滅諦理名淨因緣故淨名云從癡有愛則我病生眾生病愈我病亦愈二約大乘亦二一約法相宗謂藏識法爾包攝三乘及三性名言種子而一切眾生有無不同若有三乘種子者遇緣熏習修行斷障當得三乘聖果名淨因緣(此且三乘總說應別明之)若無三乘種子但有有漏三性等種即造三種業(福非福不動)三界流轉名染因緣二約法性宗真妄和合成黎耶識若迷之時染法有力淨法無力向緣下轉沉淪三界名染因緣悟時淨法有力染法無力背緣上轉成四聖位名淨因緣廣如下引此等法義外教豈知況能備明。

後約人顯宗。

故習者不知是權執之為了。

孔老所說但是權宜不執則為入道之緣固執則為障道之損圭峯云儒資戒律道助禪那此其緣也入難之中世智辨聰反成為難此其損也宜自擇焉。

二就彼詰難二初總標。

今略舉而詰之。

後別難有四初難道生二初牒彼所立。

所言萬物皆從大道而生者。

此唯老氏所執詰者問也假立賓主難疑答問論之式也所言萬物至而生者此句牒彼所立下皆準知。

後正申難二初道常物亦應常難二初按定。

大道即是生死賢愚之本吉凶禍福之基。

彼以長生久視為道故作此難之初二句按定基謂基址亦曰鎡基爾雅云基初也。

後正難。

基本既其常存則禍亂凶愚不可除也福慶賢善不可益也。

道既是常物亦應常如世子孫還類父母則禍亂應常禍亂非人力可以剪除福慶應常福慶非積善可能增益故李思慎云老以生與死命也悉是道之所為聖與不肖性也但是天之所與天與不可逃道為不可捍知天道之不可逃捍者則能安處長生守金性情(云云)。

後反質破。

何用老莊之教耶。

恐云設如禍福不可增損復有何過故今難云如此則孔老設教遂成無用良以聖人見善有益可以致福故勸令為善見惡有損可以致禍故教令遠惡則知吉凶禍福由我致之既道使然於我何預勉之修善曾何所圖。

二禍福倒置非尊難。

又道育虎狼胎桀紂夭顏冉禍夷齊何名尊乎。

育謂鞠育胎謂含孕互舉為文虎狼害人之獸豈道畜之而使害人桀紂暴虐之君豈道孕之而使虐民必曰道生道何不道桀者有夏十七世君名履癸諡法云賊虐多殺曰桀劉恕通鑑外紀云桀為無道暴戾頑很貪虐荒淫殘傷百姓天下顫怨伊尹佐湯伐之桀戰不勝奔於三朡之國湯又伐之放於南巢而死紂者殷三十世君帝乙之子名受諡法云殘義害善曰紂外紀云智足以拒諫言足以飾非因寵妲己作酒池肉林為長夜之飲用炮烙之刑剖比干囚箕子周武王舉兵伐之紂不勝遂自焚而死夭短折也顏即顏回字子淵冉即冉耕字伯牛皆孔子弟子四科中德行科也論語云賢哉回也不遷怒不貳過不幸短命死矣又伯牛有疾子問之自牖執其手曰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云云)先儒謂伯牛有惡疾將死夫子歎之夫以二子之賢而不享年故曰夭顏冉禍謂凶禍夷齊謂伯夷叔齊先儒云孤竹君之二子也父喪兄弟讓國不紹武王伐紂二子諫之不從恥食周粟餓死於首陽山下以夷齊之賢而致餓死故云禍也若云萬物皆是道之所為者道乃富愚夫而禍賢士何足敬哉且世有好賢惡不肖人必謂之君子妬賢嫉能人必謂之小人君子也人皆敬之小人也人皆鄙之道經云萬物莫不尊道而貴德使道之所為誠如前說則不足敬也故曰何名尊乎。

二難自然二初牒彼立義。

又言萬物皆是自然生化非因緣者。

亦道教所執儒宗亦執天為自然若內教說一切萬法從因緣生謂親能發起為因疎能助起為緣然一切萬法不出內外外者如草木等從種子生名曰親因水土人時名曰疏緣內則人畜等從業惑生名曰親因父母二氣名曰疏緣若委細說具如下文今對外宗且略敘又謂彼儒道既執自然則不推因緣故莊子云不知所以然而然名曰自然又云鶴不日浴而白烏不日黔而黑言皆自然也儒宗執者如司馬君實無為贊云治身以正保躬以靜進退有道得失有命守道在己功成則天天復何為莫非自然。

後正申難二初自然即應無端難。

則一切無因緣處悉應生化謂石應生草草應生人人生畜等。

謂既不待因緣則石非草等因緣應能生草草生人人生畜等以皆非緣故論略舉以例其餘故置等言即等一切非緣之事如火應生草木木生魚鳥凡是一切不應生處皆能生也正取人不待父母緣忽自生人等如西方無因外道亦作此計瑜伽第七云何因緣故彼諸外道起如是見立如是論答謂見世間無有因緣或時歘爾大風卒起於一時間寂然止息或時忽爾暴河瀰漫於一時間頓即枯竭或時鬱爾花木敷榮於一時間颯然衰顇由如是故起無因見立無因論清涼云與此方儒老所計頗同又涅槃經中衲衣梵志求佛論議佛問云汝宗何故知非因緣彼云我見牛生便能[口*束]乳龜生便能入水知非因緣佛言若言[口*束]乳非因緣者俱非因緣何不[口*束]角若言入水非因緣者俱非因緣何不入火梵志辭屈投佛出家。

後自然不應緣習難二初正難二初總約情非。

又應生無前後起無早晚。

後別約有情。

神仙不藉丹藥太平不藉賢良仁義不藉教習。

前後早晚約時時乃疎緣中一事通內及外如春蘭秋菊社燕賓鴻等各因其時人須十月方乃誕生非自然也神仙已下別約有情神仙要須宿稟寡欲之資鍊藥服氣為緣方能長生不老天下太平必藉忠臣良士武以定亂文以經世君臣相濟然後民安國泰時和俗淳人有才德之美皆資訓誨之力習與性成未有不學而自成者孟東野詩云擊石方有火不擊元無烟人學始知道不學非自然信矣劉子云心受典誥而五性通焉故知仁義必由教習執自然者不亦乖乎。

後結責。

老莊周孔何用立教為軌則乎。

外應問曰設依我宗自然而成不藉教習復有何過答便有聖人立教無益之過既賢者自然而賢不由教習愚者自然而愚教亦無益聖人立教便成無用軌謂車轍則謂法則如世行車必遵軌轍為法則也然老氏上士下士之說孔聖上智下愚之論在吾教中葢宿習力故謂多生熏習純熟今得為人諸識聰利人一己百聞道勤行孔老於此謂之生知上智上士故白樂天生而識字世呼為三生人若宿世從異中中來未曾熏習或因祕悋不肯教人今得人身諸情暗鈍倥侗顓蒙誨而不學聞道大笑孔老於此呼為下愚其中人者昔雖曾熏然未純熟故於今世學之則成不學則殆由此觀之雖愚鈍之資苟能自勉於學縱未偕於上達亦自勝於不學者矣況中人乎聖人知學問有益可以革愚成智故垂典誥以為軌則斯則因緣之理明矣而曰自然未敢聞命。

三難元氣二初牒彼所立。

又言皆從元氣而生成者。

此儒道皆執。

後正申難三初氣變不應緣習難二初正難。

則歘生之神未曾習慮豈得嬰孩便能愛惡驕恣焉。

歘暴起也言歘然而生也神謂人之精神言初生之子八識雖具七情未彰良由創與境逢未知染著若漸長大慣習力故愛惡滋彰所謂習以性成非由元氣使之然也論云豈得反質之辭言嬰孩者小兒之稱女曰嬰男曰孩愛謂染著惡謂憎嫌驕謂矜傲恣謂縱肆皆言情也。

後躡迹轉難二初牒彼救詞。

若言歘有自然便能隨念愛惡等者。

恐有救言且如孩子初生便能飡乳不得則啼豈待習慮故曰自然便能隨念愛惡。

後正難。

則五德六藝悉能隨念而解何待因緣學習而成。

若爾五德六藝亦應自解不待習慮何故不爾言五德者即仁等五常或父義母慈兄友弟恭子孝六藝謂禮樂射御書數然人生便知飲乳啼號者無始以來慣習力故與心俱生如前牛不[口*束]角龜不入火皆因緣也豈是元氣使之然也。

二氣滅應無鬼神難三初申難二初按定。

又若生是稟氣而歘有死是氣散而歘無。

後正難。

則誰為鬼神乎。

儒者皆執氣聚為生氣散為死故今難云若爾氣散斷滅應無鬼神葢鬼神之說儒宗許有故彼所知以難之然依儒典訓神者伸也鬼者歸也陽魂曰神陰魄曰鬼然論語云子不語恠力亂神者葢以鬼神理幽常人智淺故但令敬而遠之恐生惑著然豈謂之無鬼神乎易曰精氣為物游魂為變故知鬼神情狀謂百骸四體男女構精之所成故曰精氣為物彼云游魂為變者即如佛教所說心識由無質礙任運能往故曰游魂意謂游魂與精氣合而為人精氣有滅而游魂不滅故為鬼神若內教說三品九類之中有福德者為神無福德者為鬼勝劣雖異皆鬼趣攝。

二引事證成二初舉知宿命證非稟氣。

且世有鑑達前生追憶往事則知生前相續非稟氣而歘有。

言鑑達前生事等者如羊祜之識金環(晉羊祜字叔子幼年甞牽乳母至李宅門外祜樹穴中得金環一枚謂乳母曰此吾先世為李家子戲所藏也吾年七歲墮井而死事出本傳)崔咸之徵墨誌(唐崔咸父銳為澤潞節度使李抱真從事有客盧老者自言學道於隋朝雲際寺李先生每往來澤潞銳常善待之終謂銳曰吾當與君家作子以口傍墨痣為驗及生咸果如其言出本傳)房琯剖松下之書(唐房琯字次律開元中宰桐廬甞與道士刑和璞過夏口入一廢寺坐古松下和璞使人鑿地得甕中所藏婁思德與永禪師書笑謂琯曰頗憶此耶琯帳然悟前世之為永禪師也出明皇雜錄東坡有詩云殷勤古松下為剖甕中書)唐紹刺燈前之犬(唐紹者開元中為給事中甞與對門中郎李邈善每厚待之妻甞諫曰勿友非類紹曰非爾所知後因驪山講武紹攝禮部尚書玄宗援桴擊鼓時未三合張說遽令紹奏舉神武赫怒拽兵部尚書郭元振坐於纛下欲斬之張說跪奏元振有社稷之功免死乃斬紹先一日紹謂妻曰吾前生為杜氏女適霸陵王氏子十七歲常燈下運針昏睡犬入房觸油污衣心怒遂以剪刀刺犬剪一股折而犬猶活復換一股犬方斃吾十九而亡犬者今李貌是也明日行刑必貌翌日果如所言初一刀頭未落再換一刀頭方落出李吉甫異聞記)圓觀峽中之舊約(唐李證之子原老與道人圓觀友善相約自峽入蜀路逢女子浣紗觀謂原曰此吾寄託之所也蓋業緣不可逃明年某日君自蜀還可相臨以一笑為信又云吾已三生作比丘云云已而觀果死明年原如期至女子家則兒生三日已原使抱臨明簷兒果一笑却後十二年原至孤山月下聞扣牛角而歌者曰三生石上舊精魂賞月吟風不要論慚愧情人遠相訪此身雖異性常存依夜話引)東坡陝右之夢遊(蘇子由謫南安與雲菴及聰禪師交游一夕雲菴夢同子由聰公出城迓五祖戒禪師明日以語子由語未卒聰公至具言所夢與雲菴同三人方談笑間忽東坡書至曰已抵奉新旦夕可相見三人大喜共出城二十里至建安寺而東坡亦至因舉夢語坡坡曰軾年七八歲時甞夢身為僧往來陝右又先母方孕時夢一僧託宿頎然眇一目雲菴驚曰戒公陝右人後失一目暮年弃五祖來游南安終于大愚逆數五十年而坡時四十九矣出冷齋夜話)盧女憶販羊之宿冤(昔長安城南盧叔倫家女子桑間逢僧乞食問得食處女曰村東二里王家飯僧遂徃果得齋王氏問僧所從僧以實告既而王氏翁媼俱至女家女閉戶不出問女母曰我家設齋人無知者女何知耶女自房出呼曰某年月日販羊胡父子何在翁媼驚趍出母問女曰汝適何故女曰我前世為夏州販羊客姓胡宿其家彼殺我父子羊盡為所有我後於其家作子十五得病二十而終醫藥之資已過所劫猶每歲與我作齋雖然命債尚須償也出逸史)西山決弒親之疑獄(宋理宗初真西山帥長沙日市民程二者有子年二十謀弒厥父密語其友恐事洩相涉遂首於官即呼其子問之子不諱及問其父並隣人皆不知所以問其子謀弒父故亦無可言者真察其事暗昧乃齊沐請禱一夕夢人報曰但問其父二十年前曾作何事即知之矣翌日真私問其父曰此事我已知汝但勿諱汝二十年前曾作何事父曰二十年前有溈山行者將錢一千緡欲買度牒中夜殺行者瘞於厨下以其錢營產業焉真復私問其子吾欲釋汝欲以錢一千緡惠汝從汝所之汝若得錢當何所作子曰誠如所言當買度牒入溈山出家真知行者之怨遂籍其父產業計一千緡以付其子將其父配五百里外出江湖紀聞)若此之類今古實多以此驗知捨身受身自類相續非稟氣也。

二舉鬼有知證非斷滅三初唯約理量破。

又驗鬼神靈知不斷則知死後非氣散而歘無。

泛言鬼神者多是古聖先賢忠臣義士功流後世澤被斯民正直無私英靈不昧或鎮山川社稷或司福善禍淫國旌祀典之榮民遂禱祈之應者謂之正神其有木恠山精強魂厲鬼或乘人之衰耗或附物以傳通恐懼閭閻邀求祭禱者謂之淫祀正邪雖異皆俱靈知若謂死而氣散則其神者為誰故東坡文集中多載鬼仙詩詞良可證矣。

二引教及事破二初引教破。

故祭祀求禱典籍有文。

言典籍有文者引教破如尚書金縢篇謂武王有疾周公作冊書禱于大王王季文王請以身代文云維爾元孫某遘厲虐疾(遘者遇也言遇此暴病也)若爾三王(謂大王王季文王是也)是有丕子之責于天(言三王奉上天欲責武王之罪)以旦代某之身云云公歸乃納冊于金縢之匱中翌日乃瘳(既禱卜之重吉次口武王果愈)又如禮記祭法祭義祭統禮運皆言祭禱之事又蔡氏月令云九月中氣日在氐命有司合秩蒭以養犧生以供皇天上帝名山大川四方之神以祭宗廟社稷之靈為民祈福等皆其文也。

後引事破。

況死而蘇者說幽途事或死後感動妻子讐報怨恩今古皆有耶。

說幽途事多關釋典恐彼儒者尚未信之今引儒者一說證之宋吏部侍郎葛立方字常之所撰韻語陽秋云歐陽永叔素不信釋氏之說既登二府一日被病亟夢至一所見十人冠冕環坐一人云參政安得至此宜速反舍公出門數步復往問曰公等豈非釋氏所謂十王者乎曰然因問世人飯僧造經為亡追福果有益乎答曰安得無益既寤病良已又如崔子玉之掌冥府事韓擒虎之為閻羅王虞太博之為更生佛席相公之為皮場神皆幽途事之證言感動妻子讎報怨恩者如左傳宣公十五年晉大夫魏顆其父武子有愛妾武子疾謂顆曰當嫁之既疾篤乃令殉葬武子死顆嫁之親族難之顆曰吾從治命(治謂疾未甚時甚則心狂語亂)後顆與秦將杜回戰于輔氏見老人結草以禦杜回躓而顛獲之(杜回墜馬顆生擒得)夜夢老人曰余餘而所嫁婦人之父也爾用先人治命余以是報又成公十年晉景公疾夢大厲(大鬼也)被髮及地搏膺而踴曰殺余孫不義余得請於帝矣六月丙午公薨(前二年晉景公以無罪殺臣趙同趙括言帝者即冥府十王也以事關幽途故)又江湖紀聞載南宋衛州人鄭朝議從子某幼曠達能文娶會稽陸氏女亦姿媚明爽伉儷情至鄭生嘗語陸氏曰萬一不幸汝無再醮汝若先喪我亦如之陸氏曰要當齊眉何不祥如是相處十年生二男一女及鄭生疾且死方釋服陸氏盡擕其資適蘇州曾公曹成婚方七日曾生奉漕檄考試他郡行信宿陸氏晚步廳屏間有急足呼於庭曰鄭官人有書命婢取之視外題但有示陸氏三字筆札宛然前夫手澤也視急足已不見啟緘讀之其辭曰十年結髮夫妻一生祭祀之主朝連暮以同歡俸有餘而共聚忽大幻而長往慕何人而輕許遺棄我之田疇移資財而別戶不恤我之有子不念我之有父義不足為人之婦慈不足為人之母吾以訴諸上蒼行理對乎幽府陸氏嘆恨三日而亡其書朝議男甸者得之。

三躡迹通妨二初設難。

外難曰若人死為鬼則古來之鬼填塞巷路合有見者如何不爾。

外人聞說人死為鬼則謂人人死已盡皆為鬼不知有六道輪迴轉受後身故作此難言合有見者如何不爾者論中假作不信有鬼之問故且如是其實見鬼之事古今有之不能具引。

後通釋。

答曰人死六道不必皆為鬼鬼死復為人等豈古來積鬼常存耶。

言人死六道者謂或有生天或還為人或作禽畜或墮地獄前言鬼者但一趣耳言鬼復為人者謂鬼業盡已或復為人或轉餘趣豈古來下譏其膠柱如梁高僧傳說後漢建和間沙門安世高舟行至洪亭湖泊舟岸上有湖神祠焉神降曰舟中沙門吾神宿世道伴為我請之安至祠中神泣訴曰吾與師曾為道友以嗔心故墮此趣中幸相憫救師請現本身神曰本身醜惡恐相驚駭安曰無慮忽有大蠎出於牀後引首向安安撫之以天竺語說法化導蠎泣謝曰幸聞教化今脫苦矣以絹千疋黃白之資付安令作功德安為建寺於豫章(夜話云今洪州大安寺是)已而見後山有大蠎死於草澤中自是廟不復靈此鬼趣轉生之例也今俗子無識謂佛菩薩同鬼神者吁可悲哉。

三稟氣不應有知難二初正難。

且天地之氣本無知也人稟無知之氣安得歘起而有知乎。

謂氣無分別豈人得之而有分別乎若人因稟氣而有分別則草木等亦應有分別以所稟同故論亦應言且天地之氣本無賢愚貴賤之異豈人同稟之而有賢愚貴賤之異乎而儒者皆執稟氣謂稟淳和之氣則為聖為賢稟渾濁之氣則為愚為不肖孰不知天地之氣本無差別自吾人宿習之不同爾其猶管籥之音隨竅發異故有清濁高下之殊而吹者之氣曷嘗異哉若謂吹者之氣有異則何藉竹管之殊竅乎又李白桃紅姚黃魏紫無乃春風之各異乎何不辯其物性而責於氣耶。

後舉例難。

草木亦皆稟氣何不知乎。

亦應云禽獸亦皆稟氣何飛走之不同葢天地之氣猶爐冶甑爨之謂但能成物非物所本故爐冶雖能範金不能變銅鐵為良猨甑爨雖能熟食不能變糠粃為珍饈天地之氣雖能成物不能使草木為人庸愚作聖良以草木各有根人畜各有本故也。

四難天命二初牒彼立義。

又言貧富貴賤賢愚善惡吉凶禍福皆由天命者。

此多儒者所執先儒解云命猶令也彼宗但以清氣上升至高無上曰天文中先牒義。

後正難三初禍福多少不平難二初申難。

則天之賦命奚有貧多富少賤多貴少乃至禍多福少。

謂天道至公至平無偏無黨何故而有貧富貴賤賢愚禍福多少之異又復於中貧賤禍夭者多富貴壽康者少世途目擊豈不然哉奚者何也。

後結難。

苟多少之分在天天何不平乎。

天實爾者則公平安在。

二禍福倒置非理難二初正詰。

況有無行而貴守行而賤無德而富有德而貧逆吉義凶仁夭暴壽乃至有道者喪無道者興。

無行而貴如桀紂為君守行而賤如仲尼無位無德而富如景公有馬千駟何曾日食萬錢有德而貧如原憲黔婁之類逆吉義凶者如姦邪得志忠良遇害之類仁夭暴壽如顏冉短折盜跖永年云有道無道者如世善人動輒坎軻強梁貪暴觸事利宜自古迄今此事屢有世俗每謂天不平或云天不開眼故鄧攸無子人謂天不道斯之謂也。

後辨違三初牒彼所宗。

既皆由天。

次躡迹正難。

天乃興不道而喪有道。

後顯過。

何有福善益謙之賞禍淫害盈之罰焉。

上句即彼所宗天乃下躡迹正難文中且舉興不道喪有道一句意該前文無行而貴等何有下顯過即顯彼宗執天命者自違其教耳謂書云天道福善禍淫言下民之善惡天實司其禍福之柄作善者降之以福作惡者降之以禍淫過也此與伊訓云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洪範享用五福威用六極意同易謙卦云天道虧盈而益謙地道變盈而流謙鬼神害盈而福謙論中參用書易之文故云爾也又坤卦云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意亦同此大抵皆謂天道昭然禍福不忒今見無道興而有道喪則似書易之說無驗何則且如忠良遇害則福善益謙之賞全乖姦邪得志則禍淫害盈之罰相反按其文而考其實全成齟齬故云何有良以不推業理但執天命故禍福有時而倒置也。

三立教歸罪不當難二初按定。

又既禍亂反逆皆由天命。

後正難。

則聖人設教責人不責天罪物不罪命是不當也。

先按定謂世人見說古今治亂等事莫不皆謂天數今難之曰若由天者經書所說只合責天如何但責人耶如桀紂幽厲詩書所譏亂臣賊子春秋所貶曾何不云天命乎其由狼虎傷人麋鹿受殃故曰不當。

三結責非理。

然則詩刺亂政書讚王道禮稱安上樂號移風豈是奉上天之意順造化之心乎。

若由天命則詩書禮樂懲惡勸善使人遠禍就福以承天休者則成空言爾何則禍福由天不在人為天乃自然之理不容增損故也言詩刺亂政者刺譏諷也亂政如人倫廢壞風俗澆漓之類然詩有國風雅頌其風雅中有善則美有惡則刺今舉一端但言刺爾尚書有典謨訓誥誓命之異皆明二帝三王治世化民之道故曰書讚王道讚者明也揚也孝經云安上治民莫善於禮移風易俗莫善於樂謂禮別尊卑使君臣父子各正其位而不敢僭越故曰安上樂音歌詠風俗美惡故能移薄俗以就淳風故曰移風皆所以規人心於善導格皇天之休慶也書曰惠迪吉從逆凶惟影響惠者順也迪者進也言以順而進則合於天道故為吉苟逆於天心則為凶故云奉上天(云云)而論云豈是者反破之詞也世人不知感召之端實由乎我一向歸之天命不但違佛教因緣之說亦失周孔詩書禮樂之本意故云豈是言造化者天之異名亦曰造物謂能造作變化萬物也然前書易等語皆明作善得善作惡得惡此則因果之理明矣而但就一世為論未推宿習故影響之報或時相反況執天命轉見乖張至下會通方能盡理。

三結成未了。

是知專此教者未能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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