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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田太傅况墓志铭  王安石

田氏故京兆人后迁信都晋乱公皇祖太傅入于契丹景德初契丹冦澶州畧得数百人以属皇考太师太师哀怜之悉纵去因自脱归中国天子以为廷臣积官至太子率府率府终为人沉悍笃实不苟为笑语生八男子多知名而公为长子公少卓荦有大志好读书书未尝去手无所不读盖亦无所不记其为文章得纸笔立成而闳博辨丽称天下初举进士赐同学究出身不就后数年遂中甲科补江宁府观察推官以母英国太夫人丧罢去除丧补楚州团练判官用举者监转般仓迁秘书省著作佐郎又对贤良方正策为第一迁太常丞通判江宁府数上书言事召还将以为谏官方是时李元昊反夏英公范文正公经畧陜西言臣等才力薄使事恐不能独办请得田某自佐以公为其判官直集贤院叅都摠管军事自真宗弭兵至是且四十年诸老将尽死为吏者不知军兴法师数陷败士民振恐二公随事镇抚其为世所善多公计策将军有欲悉数路兵出击贼者朝廷许之矣公极言其不可乃止又言所以治邉者十四事多听用还为右正言判三司理欠慿由司权修起居注遂知制诰判国子监于是陜西用兵未巳人大困以公副今宰相枢宻副使韩公宣抚自宣抚归判三班院而河北告兵食阙又以公徃视而保州兵士杀通判闭城为乱又以公为龙图阁直学士知成德军真定府定州安抚使徃执杀之论功迁起居舍人又移秦凤路都摠管经畧安抚使知秦州遭太师丧辞起居复者久之上使中贵人手敕趣公公不得已则乞归葬然后起既塟托邉事求见上曰陛下以孝治天下方邉鄙无事朝廷不为无人而区区犬马之心尚不得自从臣即死不知瞑矣因泫然泣数行下上视其貌甚瘠又闻其言悲之乃听终丧盖帅臣得终丧自公始以枢宻直学士为泾原路兵马都总管经畧安抚使知渭州遂自尚书礼部郎中迁右谏议大夫知成都府充蜀梓利蘷路兵马钤辖西南夷侵邉公严兵待之而诱以恩信即皆稽颡蜀自王均李顺再乱遂号为易动徃者得便宜决事而多擅杀以为威至虽小罪犹并妻子迁出之蜀流离颠顿有以故死者公拊循教诲儿女子畜其人至有甚恶然后绳以法蜀人爱公以继张公定而谓公所断治为未甞有误岁大凶寛赋减徭发廪以救之而无饿者事闻赐书奬谕迁给事中以守御史中丞充理检使召焉未至以为枢宻直学士权三司使既而又以为龙图阁学士翰林学士又迁尚书礼部侍郎正其使号自景德会计至公始复钩考财赋尽知其出入于是入多景德矣岁所出乃或多于入公以为厚敛疾费如此不可以持久然欲有所扫除变更兴起法度使百姓得完其蓄积而县官亦以有余在上与执政所为而主计者不能独任也故为皇佑会计録上之论其故冀以悟上上固恃公欲以为大臣居顷之遂以为枢宻副使又以检校太傅充枢宻使公自常选数年遂任事于时及在枢宻为之使又超其匹天下皆以为宜顾尚有恨公得之晚者公行内修于诸弟尤笃为人寛厚长者与人语欵欵若恐不得当其意至其有所守人亦不能移也自江宁归宰相私使人招之公谢不徃及为谏官于小事近功有所不言独甞从容为上言为治大方而已范文正公等皆士大夫所望以为公卿而其位未副公得间辄为上言之故文正公等未几皆见用当是时上数以天下事责大臣慨然欲有所为盖其志多自公发公所设施事趣可功期成因能任善不必已出不为独行异言以峙声名故功利之在人者多而事迹可记者止于如此嘉佑三年十二月暴得疾不能兴上闻悼骇敕中贵人太医问视疾加损辄以闻公即辞谢求去位奏至十四五犹不许而公求之不已乃以为尚书右丞观文殿学士翰林侍读学士提举景灵宫事而公求去位终不已于是遂以太子少傅致仕致仕凡五年疾遂笃以八年二月乙酉薨于第享年五十九号推诚保德功臣阶特进勲上柱国爵开国京兆郡公食邑三千五百戸实封八百戸诏赠公太子太保而赙赐之甚厚公讳况字符均皇曾祖讳佑赠太保皇祖讳行周赠太傅皇考讳延昭赠太师妻富氏封永嘉郡夫人今宰相河南公之女弟也无男子以弟之子至安为主后女子一人尚幼田氏自太师始占其家开封而塟阳翟故今以公从太师塟阳翟之三封乡西呉里于是公弟右赞善大夫洵来曰卜塟公利四月甲午请所以志其圹者盖公自佐江宁以至守蜀在所辄兴学数亲临之以进诸生某少也与公弟游而公所进以为可教者也知公为审铭曰

田室于姜卒如龟祥后其孙子旷不世史于宋继显自公攸始奋其华蕤配实之羙乃发帝业深宏炜炜乃兴佐时宰餁凋胹文驯武克内外随施亦有厚仕孰无众毁公独使彼若荣豫已维昔皇考敢于活人传祉在公不集其身公又多誉公宜难老胡此殆疾不终寿考掩诗于幽为告永久

蔡文忠公齐墓志铭  范仲淹

寳元二年岁次已夘四月前叅知政事戸部侍郎蔡公薨天子悼之卿大夫忧之国人伤之上命三公举行典礼赠兵部尚书谥曰文忠以康定二年岁次辛巳十一月某日塟于许州阳翟之某山公讳齐字子思其先周之子孙累封于蔡因以着姓秦汉以降代生伟人曾祖绾赠太保洛阳人也甞宰莱之胶水居官九年民爱以深遂家焉祖讳邻赠太傅隠居丘园以贲素为乐考讳梦臣累赠中书令愽通经史善诗笔与宗族居乡党称其孝友娶楚国太夫人张氏而生公教以亲仁宾来如归公幼而神秀眉目广耸见者异之甞依外舅刘氏学于彭城今相国陇西公迪时为监郡得公诗语叹曰渠有大志宜善视之大中祥符八年春真宗皇帝临轩以文考天下之士公中第一及引对文升堂堂英伟进退有法上大悦顾谓冦莱公曰得人矣特下诏俾金吾给七人清道自公始也释褐除将作监丞通守兖海郡移北海郡召还以大着直集贤院主判三司开拆司赐服五品今上即位拜右司谏同修起居注改礼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赐金紫厯戸部度支二副使迁起居舍人知制诰同知审官院既而召入翰林为学士转礼部郎中龙图阁学士守西京以便亲求为髙宻郡徙南京入除左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改给事中复充龙图阁学士权三司使拜枢宻副使进礼部侍郎叅知政事以戸部侍郎罢终于汝阴郡享年若干楚国在堂君子哀之公之弟秘书丞禀甥著作佐郎冦平干公襄事中山郡夫人刘氏哭泣三年至于疾废二子尚幼曰延庆太常寺太祝曰延嗣秘书省正字长女适试将作监主簿刘庠次女在室而某自布素从公之逰见公出处语黙无一不善门中奉亲日视其亲色诸公昆弟爱之如伤先朝拣拔以辅相器之当遗弓之初公怀哀慕不能食者数日家人视其衾衣涕泗沾湿公病汝阴闻拓拔僭称嘻吁感慨教弟禀言西事甚详盖忠孝之性发之天也公于亲旧间虽死生不易彼有孤遗则必为之备嫁娶又好学无倦未甞不以名教为急孔子之后世袭文宣公而宰曲阜干兴中四十九代孙承佑卒遂废十余年公闻承佑有母弟在杭章请复其嗣有诏从之其立朝也能清其心髙其行未甞取于人明肃太后时用事中贵人董修景德寺时公在翰林诏为之记中人求公善辞许以不次公迟之不进故被诬而出至髙宻会歳饥公请蠲诸州税又力请放海利以救东人于今赖之公两居宪台方严不动百辟畏其风权戚有过则弹劾不隠未甞求其下也明肃之终庄惠复立合门促百僚贺公毅然正色目台吏不得追班前白执政遂罢自是庄惠抑损礼数公有力焉在枢宻院海南奏交址八百余人避本国之虐以归我议者谓不如还之恐生邉患公曰当内之荆湖间活以闲田奈何求生而来委之虎兕蛮亦人也义必不还苟散为民盗从而戮之酷又甚焉争之不能得后果为乱捕之岁余宜桂以西皆警朝廷患之公犹有愧色在政府浩然示至公于中外以进贤为乐以天下为忧见佞色则嫉闻善言必谢孜孜论道以致君尧舜为心与大臣居和而不倚正而不讦无亲疎之间有方大之量朝廷为之重刑赏为之平及其出也未踰岁而天子思之公遽不起呜呼公之生也天有意也公之亡也天有意乎使在位而寿则道德功名非竹帛之可胜也矣铭曰

泰山之东齐鲁同风厥生我公我公堂堂观国之光享于真皇真皇上仙陨血涟涟欲报昊天今上圣神乃眷正人叅于国钧纯德坦坦平心浩浩进退惟道恕以待物诚以报国仁人之德天乎天乎岂不有心夺此令人我怀忧深箕山峩峩颍水悠悠山为陂兮川为丘公之名兮与日月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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