茴香理智回笼才陡然想起对面的人是谁,才陡然想起他们现在的处境,瞬间弱了声势,她对着宁恒宇俯身道:“公子,奴婢错了,是奴婢太心急了,冲撞了公子,请公子责罚。”
“罚你,当然要罚你,罚你跟顾言一路去沿岸寻找,五日后我们在芜阳会合。”
宁恒宇转身又对着方兆道,“你跟我一路。”
方兆点头。
茴香起身道,“谢公子开恩。”
“赵高落跑,他的报酬会平分到这里每一个船工身上。”宁恒宇在身影没入船舱的瞬间丢下了这句话。
这算是解释?
茴香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她看着宁恒宇消失的方向目光有了些许柔和。
“走吧。”顾言将那人丢进了江里,看江水将他淹没以后才收回目光。
伤害顾子玉的人,就算如此他依旧觉得不够。
两人从船内放下一个小舟,顾言撑着船篙,小船悠悠打了个转而,然后笔直的向着南边出发了。
船舱二楼的房间内,宁恒宇负手站在窗户前,方兆恭敬的候在一旁。两人之间不过三尺。
气氛看似安宁,却是一如暴风雨来临一般,平静的让人压抑。
宁恒宇眺望着远方,当载着茴香与顾言的小船变为黑点以后他收回目光。
“方兆,你可知罪?”
语气平常的不过像问天气一样,但是方兆知道,这人定是怒极了。
方兆“咚”的一声跪下道:“属下知罪,属下挑错了人,是属下的失职。”
“你只是挑错了人?”
“属下还未能及时发觉危险,是属下迟钝。”
这是装傻不说!
宁恒宇不虞。
他冷哼一声,抬起手一挥,一道掌风带着实质的冲击直击方兆而去。
“咚!”
方兆重重的撞到了门板上,过了许久才勉强撑坐起来。
“咳咳。”
方兆捂住胸口,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滴落到了地板上。
“装傻这套,唯有顾子玉能用。”
方兆默不作声。
宁恒宇走到方兆跟前蹲下,抬手捏住他的下巴道:“是你自己说,还是我说?”
他的眼光深沉,却恍若明光,将眼前人照的无所遁形。
方兆心知,事情已然败露,可他却丝毫不后悔。
“顾子玉那人,满口的谎言,不知带着什么目的接近公子,我不能让公子处在如此危险当中。”方兆继续道:“何况上次,我们还遭遇了刺杀。”
宁恒宇慢慢的松开手坐到了地上,雪白的衣摆不知什么时候沾染上了灰尘,显得有些颓然。
他何尝不想知道这人带着什么目的,可是不论什么目的,他就是舍不得放手。
他叹了口气道,“那次刺杀是个意外。”
“意外?”方兆激动的挺直了身体,却扯到了伤处,“咳咳。”
他弱声道:“我这条命是公子救的,经得起意外,可公子的命不能有意外。”
“顾子玉他是魔教中人,江湖人进入朝堂本就居心叵测,更何况他还故意接近公子,公子仁厚不与他计较,可是这里面的心思,公子实在是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