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十五,就学私塾中。偶于塾师案头,获睹白香词谱一册。取而诵之,雅爱其音节之谐婉,因以作法质于师。师曰,兹道大难,今世已无作者,非尔曹所能学也。为之怃然者久之。逾年,获见时人之作于日报中,始悟塾师之言,不过自文其陋。复于扫叶山房,购得石印本毛氏词学全书、万氏词律,爰稍稍依谱试填,以自娱焉。洎夫游艺京华,为之益力,间出所作示人,为乡先辈沈太侔(宗畸)先生所见,亟加称赏,以书抵余,谓吾词幽微婉约,实得词之正则。且于余南归而后,数以书来,督余勿荒故业,为斯道延一线之传。实则时彦之工于词者固多,若余则作辍不恒,旁骛滋甚,已无复抗手前贤之盛心。沈翁阿其所好,适以增吾媿汗而已。昔人有言,韩退之以文为诗,苏子瞻以诗为词。虽极天下之工,要非本色。余亦向持此论,以为一切文体,胥各自有其特征,岂可比而齐之,乱其畛域。词之气骨,略逊于诗,至其缠绵幽咽,疏状入微,若姚姬传所谓得阴柔之美者,求诸古近体诗中,惟七言绝句,庶几得其一二,斯吾所谓词之特质,论词者所当依为圭臬者也。胜清三百年间,词人辈出,可谓洋洋乎大观矣。然试执此以绳,纳兰才高,时或失之纵恣;竹垞则华妆盛饰,真美反掩而不彰。其能掇周柳之流风,嗣南唐之逸响者,惟项忆云,庶乎近之。此吾夙昔之蕲向,沈翁品题之语,可谓先得吾心,惜乎有志焉而未逮耳。向者,浙中词人某公,尝为吾友言,吾词亦自佳,独惜了无寄托,不耐寻味耳。是殆年龄所限欤。不知常州诸子所谓主风骚,讬比兴之言,余向目为魔道。温飞卿之好为侧艳,本传未尝讳言。而张皋文之俦,必语语笺其遥旨,绮罗芗泽,借为朝野君臣;荆棘斜阳,绎以小人亡国。自谓能探奥窔,实皆比附陈言。夫作家之处境万殊,其所作又安得咸趋一轨,偶然寄意,固不必无。即兴成文,尤为数见,又岂必人人工部,语语灵均,而后能垂诸久远耶。余少不更事,闲来弄翰,奚敢谬讬风骚,亦如小鸟嬉春,无心自炫,孤蛩弔月,有感斯鸣,固不解以迷离隐约之辞,耸人观听也。纪元二十有一年,九月二十日,记于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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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不期望自己能成为众人眼里的个好人,却也不认为会成为一个坏人。然而……现实,当双手已经被污浊浸染的没有一丝血色,心里的最后那点良知也消失殆尽的时候,不知道……究竟还能不能算是一个人?从一个人堕落成一只禽兽需要多久?答案是……一瞬间。天真的以为披上了人皮,就能够真的像个人一样走在日光下,其实……也不过是一种不切合实际的奢望罢了。人性……一旦丢了就永远丢了…………找回来的可能?也许有,但……我不信。兽永远都是兽,再伪善也不过是装出了一副人类的嘴脸。——————————————【其实,这是第四部,暂且当成第一部来写,跟《从现在到永远》还是有些联系的。只是,人长大了,烦恼总会不尽相同的……还是希望有人能喜欢现在这个已经一团糟的“李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