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达叔看她低着头跑了老远,就转身往院里走。
自从欧继武离开后,张文富就觉得自己缺少了一根顺手的拐杖,每行走一步,都是艰辛,有点寸步难行的感觉。
兰立才就一醉鬼,空闲拿他来逗笑还马马虎虎,交代他办正事,自己是指望不上他。李家树虽然勤快,嘴巴也甜,有点才敢,却也不顺手。
这段时日,他都在为自己物色欧继武的替代品,见过几个,都不合心意。也就昨天中午经人介绍过来面试的那个小子有点看着顺眼。
他是下家湾村队人,叫吴水生,19岁,人挺勤快,块头大,智商不高,但最重要的是他有一颗贪婪的心,这正是自己需要的类型。
“厂长,锯盘上的金刚石快要磨完了,其他的锯盘的金刚石也没有焊上,你看……”
“我不是吩咐李家树去处理这个事情了吗?”张文富很是恼火,前几天就吩咐办理的事情,到现在也还没个着落,想想就火大,“去把李家树给我叫来!”
工人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才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
“李主管到镇上赶集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你去干活吧,我一会打电话叫人来拉去焊上,”张文富也是无奈,没个使得上劲的帮手,都是些酒囊饭袋。
张文富按照桌上的纸条,拨通了号码,对方是一个声音甜美的女性。他就清清嗓子,跟对方聊起来,把自己这边的情况说明,对方说马上就过来。
他为自己的办事效率沾沾自得,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外交天才,特别是对付女性。自己富有磁性的语音,确实发挥了不少作用,有时候,一开嗓,对方马上被吸引。
张文富起身,走下楼,把刚才向自己汇报情况的工人叫来,吩咐了几句,就上楼去了。
工人们对他装腔作势的样子,很是鄙夷。想象他平日里的狐假虎威,就想要呕吐,特别是他像一只苍蝇一样围着李兰转的模样,更让人觉得滑稽。
黄文娟正在田里护理晒烟,今年比去年种多了一亩,一个人料理,挺辛苦的。
“二哥没来帮忙,帮忙啊,二嫂?”
“人家忙啊,哪里请得动!”黄文娟抬头看着李爱玲说,手里抓了一把化肥,“他跟人去下家湾村队了。”
“哦,”李爱玲放下手里的出头,坐在田埂上,“二嫂,你说二哥上那干嘛?”
“也不是很清楚,”黄文娟一边给晒烟施肥,一边回答她,“听他们的对话,好像是到下家湾村去看什么来着,对了,是造桥的事情吧,说是承包工程给你二哥他们。”
“下家湾村队要造桥,我倒听说过,”她从口袋掏出一抓瓜子,边说边嗑着。“哎,不对啊,我听文富说,那工程不是承包给塘坳村的李家才了吗?”
“你二哥跟李家才他们是一伙的,”黄文娟往晒烟根上的土窝舀水,“这几年,他的腰肌劳损严重,干不得重活,就跟他们组队了。”
“怪不得,我说二哥怎么会情愿跟别人分成,”李爱玲从兜里又抓出一把瓜子,“二嫂,回头你跟二哥说说,要是工程需要板材,就照顾一下文富的生意,自家兄弟,绝对比别家便宜许多,回扣更不用说了。”
“不是我说啊,老四也太傻了吧,又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厂,股份而已嘛,干吗那么卖命!在勤快,也只是那20%的分成。”
“大嫂,你不知道而已……”李爱玲突然停顿,环顾了一下四周,空无一人,就降低声音跟二嫂说,“李兰已经撤股了,现在文富是石板厂的法人代表,能不卖力吗?”
“哦,原来是这样啊,”黄文娟感到好奇,就放下手中的活计,洗干净手脚,走到她身旁,也盘膝而坐,“怪不得他那么卖力气,什么时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