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季锦秀对这个公公很是客气,这头发花白的公公也是笑眯眯的回答季锦秀的话。
余光总是时不时的瞥向季处秀。
在通报进门时,季处秀微微侧首朝那位行将就木多的公公淡淡施礼一笑。
公公手中的拂尘颤了一颤。
季锦秀的笑,是主子对下人的笑。
季处秀的笑,弯起眼睛时,眼里有星星,是一个很纯粹的笑。
季处秀一进门就看见坐在一旁的秦煦,嘴角微微翘起,一手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另一个手拿着一个锦盒。
和太后对望一眼,是会心一笑。
一边的名远郡主却一副少见的娇嗔模样,偷偷的向站在季处秀身边的明铎瞄了几眼。
三人跪下给太后行礼。
太后声音温和:“都免礼,自己家的人,莫要见外。”
昨天,太后派了一名公公请季家两位女儿来宫里给她解解闷。
季处秀忽然明白,这几天来,季伯彦对黄清芸和她的态度转变是有原因的。
心里千百个不愿意,他也要讨好她。
她的母亲黄清芸看到季伯彦这几天,每天都让她侍寝,心里却郁郁寡欢。
有天季处秀去看黄清芸,她身子丰腴了不少,面色红润开心了不少,去的时候,她正在绣锦被。
看见季处秀来了,一时间竟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绞弄着手帕,不知道如何是好。
季处秀是在不明白她为何还是没有对季伯彦死心,竟然还像个小女人一样。
季处秀心里觉得黄清芸很窝囊。
黄清芸拉着她的衣袖说:“秀秀,我知道,你不会原谅你爹的,可是,你看你爹,他,他也不容易,以后——”
季处秀正过身子,垂眸淡淡的看着黄清芸,眼睛干净的一丝不染。
黄清芸有些涩然,却再也说不出话。
她舔舔唇,继续说道:“以后我们本本分分的,不要让你爹在恼心了。”这几日,她陪在他身边,却是寝食难安。不知道他在忧心些什么。
到底是二十多年的夫妻。
季处秀推开黄清芸的手:“娘,你不用怕我不高兴,过去他对你的事情,你若是能忘掉不计较,我我不会说什么,毕竟那是你的事。”
还能说什么。
她明知道季伯彦这几天对她好都是带着目的的,不过是想让她帮衬着说说季处秀。
因为他知道自己一点立场都没有。
不到五天的时间。
请她服侍短短五天,让她陪着他吃几顿饭,耐心的尝了几口她做的饭菜,喝了几口她泡的茶……
她就把以前被他冷落被他遗忘,受人欺负,过得冷冷清清的十几年的日子全忘了。
季处秀哑然。
真的是无话可说。
像是受到了背叛一样。
她淡淡然的站起身,微微甩了一下起皱的绣袍。
秦煦转过视线,看向她,发现她好像更清瘦了些,一应俱全的别院住进去了,身边献媚的人多了起来,每个月发的银子布帛也多了起来,怎么会变的那么清冷瘦削了呢。
太后招呼三个人去她身边坐着,季锦秀和秦煦做对面,明铎和名远做对面,季处秀对面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