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问我,又怎么知道我不会说?”韩想依旧是笑得轻巧得样子,可是在林溪看来这个没正行得韩大公子却怎么都有一点伤感的味道。
她被噎住了,被韩想那句本毫不在意的反问压得喘不过气,沉默着。
韩想还是在看着林溪,只是单纯地看着,看着那头上的露珠在阳光下一点点地闪着耀眼的光芒,直到林溪转身离去的时候,他才发现那耀眼的星芒也看不到了,消失在人群之中。
他跑过去,扯住她的手臂,突然觉得这样的动作太过暧昧,林溪又一向不喜欢过于亲近的举动,便立刻放开了。
“去哪儿?打算冲进去对着里面那女人揍一顿吗?还是想去揍那个背信弃义的负心汉一顿?”
被他这么一说,林溪终于冷静下来,脸上的孤傲终于卸下,很是无奈地叹气:“这些,我都做不到,我就是个懦弱的人,从头到尾,都是。”
“你并不懦弱,至少在我心里,你是最勇敢的。”韩想伸出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会儿,最终落在林溪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这次林溪没有拒绝,肩膀上被人轻轻压下的力量,透过韩想那并不算宽大,但是暖和的手掌一点点传递,就像是一点点穿透血液,流过全身让冻僵的身子也暖和起来。
“答应我,就算你是要离开,请你至少让我知道。”韩想认真地对着林溪说,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让林溪发誓。林溪的眼里总是游离,总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又总是不能完全藏住,真担心她会因为郑零露和她父亲的结婚的事情会让她一时无法接受,做出什么事情,或者突然消失。
看着她点头,韩想的纠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走,我带你去一个有趣的地方。”韩想建议道。
此时的阳光明媚,看着远处的天空,有几只海鸟飞过,清晰可见。浓雾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尽了,不仅不冷,竟然有些热,这深秋的天气就是这样的冷热分明。
难得她不想打破打破韩想的想法,点了点头,又说道:“不过,等我去拿点东西,等姓林的婚礼一过,我就回学校去。”
“好,那我把车开过来等你。”听到她不拒绝,赶紧抓住这个难得的独处的机会,生怕林溪又反悔。
林溪路过大厅,看到那个姓林的还在酒席之间忙碌着,也只不过是年过不惑,鬓角已经露出几根白发,林溪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刺痛了。
林溪在心里喃喃道:“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林致远回头的时候只看到自己女儿上楼去的身影,他的目光也只是稍微停留了一下,便又投入到往来的客人中。
按照汉婚的形制,新娘拜完天地就要到婚房等着。
新娘盖着红盖头在闺,突然有脚步声,她知道是她,她的心又开始慌乱起来,凤冠上的饰物铃铃作响。
林溪端着两杯酒:“这杯合卺酒,我陪你喝。”
新娘睁大了眼睛:“不管我如何对不起你,我也是你的长辈,你竟然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合卺酒,是新婚夫妇喝的酒!”零露强作微笑:“小溪,我想你是弄错了吧!我可是你小姨妈。”
“是吗?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你是我后妈,请你认清自己的身份。这杯酒,你没资格喝,就当是我为姓林的积德。”林溪虽然语气温婉,不带任何一个脏字,可是就是每一句话都像剃刀一般锋利,刺痛人最内心的痛楚。
“我知道你不愿意原谅我,你不愿意让我开心,可是我不希望你被仇恨吞噬,我不希望你越陷越深你知道吗?”零露的眼眶再次湿润,她想声嘶力竭,却不能。
“你的假仁假义在我面前收一收,你以为你穿上件衣服就是传圣女了?一件衣服不代表文化,一人连礼义廉耻都不懂的人,你不配说文化。”
零露被说得哑口无言,两行泪水又开始流了下来。
“你可以继续装,我都已经习惯了。是不是那个姓林的就是喜欢你这楚楚可怜的嘴脸?”
“小溪,真的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
林溪打断:“你知道我想象中是什么吗?别说什么刚参加工作什么都不会,姐夫那么帮你,你觉得姐夫是个好人,你没想过别的,那天喝多了,在哪之前我们就一次,你觉得我信吗?”
“小溪,我……”
“你什么?我就问你在你怀孕之前你和那个姓林的有过多少次。”林溪再次打断了郑零露的话,恶狠狠地瞪着她。
“一次,真的就一次,那天我们都喝多了。”零露的声音开始畏惧。
“就一次,而且你们都喝醉了姓林的酒后乱性你半推半就就有了林雪对吧!我问你到底多少次?”那个时候,林溪的话语中的那股气已经把零露的防线击破,他抓着零露的手,零露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
“三次,我记得有三次。”零露已经是带着哭腔说出那句话的。
“我问你到底多少次。”林溪紧紧抓住零露的手腕,语气里的愤怒就像共工撞不周山前那一刻一般强烈。
零露感觉到了手腕的疼痛但却不敢挣脱,她已经崩溃,蹲在地上痛哭,声音哽咽得不太分辨得出吐出来的字,“很……很……很多次。”
林溪放开了零露的手,零露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他直直的看着零露,“我说了你在我面前别装作一副楚楚的嘴脸,你给我站起来。”
说到站起来那三个字的时候,林溪的话音坚决而且强烈,零露不经吓了一跳。这真的是自己十六岁的外甥女吗?那个可爱懵懂的林溪去哪儿了,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谁?那种强势那种魄力,还有全身上下的那股戾气,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