郸国在有些方面是十分开放的,比如说,在人潮汹涌的集市上,步薇可以毫无顾忌地与沉琰手牵手,不会有人觉得奇怪或者投来异样的眼光。比如说,寻常百姓们可以自由婚嫁,只有少数百姓依旧按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些律法是南宫曜登基后才改的,而编写律法者是沉琰。
据说修改后的一年里,很多臣子和百姓们因为无法适应,新旧律法的冲突,封建与开放的矛盾,整个炎城都在唇枪舌剑中度过。
有大臣们提出改回原来的律法,沉琰雷打不动,依旧秉持他自己的思想,而皇上?在郸国,谁不知道皇上和景王是穿一条裤子的,皇上自然是站在沉琰这边,还拍手叫好。
说起来,郸国原本是一个小国,这三年里,自从皇上把兵权交给沉琰,他发动了许多战争,使得疆土一天天扩张,成为今日的大国。
如此独断专行的王爷,古往今来第一人。
皇上不对他加以阻止,反而纵容。
他的野心,步薇也知道,很多时候,步薇会有一些疯狂的想法。
假如,沉琰是皇帝,他的专制,他的野心,会不会根本不满足于此?这个想法步薇每每想起,就会觉得有些害怕。
但其实沉琰真的很平易近人,集市上偶尔遇见一个认识他的人,他并没有表现出景王的高高在上,而是微笑面对。
沉琰与那个大臣说了几句,大臣便离开了。沉琰忽然问步薇:“过年有什么打算?想安排个什么节目吗?”
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商品,食物,拥挤的人群,她与沉琰并肩而行:“上次不过一时兴起,这次就依照你们的想法吧,况且我还是一个病人,不宜劳累。”
明年中秋节,她就要跟沉琰成亲了,从此,她就不可以离开沉琰身边了。虽然不可以四处游玩,不过只要想到这辈子可以跟沉琰一起度过,也够了。
沉琰笑着取笑道:“薇儿也知道自己是病人,不宜劳累,也不知道是谁每天跟倾葵踢毽子?玩陀螺?”
步薇满脸惊讶:“你竟然偷看?堂堂景王偷看两个小女子踢毽子,有何居心?快快招来,可免受皮肉之苦。”
沉琰语气一本正经,脸上荡漾着温暖的笑意,阳光落在他的鼻梁上,如同珠穆朗玛峰上千日不化的积雪,他弯下腰,脸几乎碰到步薇的脸:“薇儿何时当了钦差大人?我怎不知道?”
步薇推开他往前走去,一脸绯红的霞光。
沉琰很快追了上来,步薇回头之际,恰好对上沉琰的笑容,不似骄阳那般艳烈刺眼,不似冰水那把刺骨寒冷,就如同五十度的水,温度恰好。
步薇伸手,去拉住沉琰,十指相扣,脸上绯红褪去,她的目光无比认真:“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对吗?”
沉琰捏了捏她的脸:“自然。”
“如果有下一世,我们也会一直在一起,对吗?”步薇想,她终归是贪心的,无法容忍,沉琰属于别人,哪怕是下一世,下下世,都不行。
“薇儿,如果我们有前世,那前世你也一定问我这个问题。”
街上的人很多,其实这个问题真的不适合在这种场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