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郁的歌声清清起,将无数人之心揪起。青鸟轻转着手中的油纸伞,头低下。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手把花锄出绣帘,忍踏落花来复去。”
青鸟仰头看着那些花叶,皱紧眉头。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
青鸟抚摸着凹凸不平的树干,再次抬头望向花叶。许久无语,一旁的古筝独奏,尽是伤感。
小叶子带来的朋友再也忍不住了,极小声的问了问旁边小叶子,“诶,这是一首什么样的词啊!听得我有想哭的感觉,心口闷闷的。”
“嘘!别说话,我待会告诉你。先听我说一件事。”
“什么?”
“你就不觉得,青鸟长得很像白鵷吗?”
“唉!”听她这样说,小叶子的朋友细细的观察。“是,是很像唉!”
“我以前看青鸟的海报就觉得和白鵷有些像,现在看见了真人,就觉得更像了哎!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耶!”
“是很像唉,不过……”
“不过什么?”
“两个人的气质差别太大了啦!青鸟和白鵷,若在一起比较的话,完全就像磁铁的两极吗,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哦不,唯一的相似之处就是都是美女了。”
“是哦,我也这样觉得,青鸟可是个多才多艺又温柔的明星耶,总是带着微笑,但是,她对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多遥远啊!遥远的像是天边的星辰。我们的白鵷冷冰冰的,总给陌生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标准的冷美人,但整天跟我们相处在一起,感觉真实的多呢。”
又一阵微风拂过,忽然有几缕白发出现在小叶子眼前,转头向旁边看,发现坐在自己旁边的是一个留有白色长发的人,自己来的时候光顾着跟朋友聊天了,竟然对旁边的人一无所知。
这个演唱会场的观众席的座位不是挤在一起的,而是有约30厘米的距离,小叶子在这边看不到旁边人的相貌,只知道他是个男的,而且好像很年轻,头发怎么会是白色的呢?好奇心驱使小叶子微微侧身,想看清他的相貌,可失望的发现他带了半截的面具,怎么也看不清。
“唔!看不到!”小叶子懊恼的出了声,忘记了旁边坐的是一个有听觉的大活人,急忙捂住嘴,可也晚了。
“你想看些什么?”
“额,这个这个,没什么,我……我随口说的,没什么意思,真的真的!”小叶子在内心将自己的快嘴抽了百转又千回。
“是么?”
“额,是,是。”虽不是刻意,但旁边的人声音总感觉听一句就能让人冷到骨头里,就算没做什么太大的错事,也让人不由得的紧张。
小叶子总觉得她这样低着头很变扭,也不知是哪来的胆子,竟忽然抬起了头,在对上他的眼睛的一瞬就悔的不得了,他眼睛里的冰冷比起他的声音有过之而不及,看着他的眼睛,就像坠入了冰冷的湖水里一样,让人浑身不住的颤抖。小叶子本是想说什么的,可现在,他似乎连张嘴的力气都没了。
旁边的那个男人的眼神忽然变了,扭头看向了舞台后面,小叶子不知是怎么回事,但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庆幸总算解了围。
顿了已久的歌声终于再次传来,小叶子也被吸引了过去,但就是心里还是怪怪的,动听的歌声竟有些听不进去,她知道,这种奇怪的感觉来源于那个冰冷的男人给她的寒意。
“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已倾。”
满满的伤感之情,青鸟的眸子不知何时蓄了水汽,一滴泪珠滴了下来,砸在落花上。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煞葬花人。独倚花锄泪暗撒,洒上空枝见血痕。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
青鸟拭去泪水,合上油纸伞,任由细雨透过花叶打湿自己。
“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怪侬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青鸟俯下身,拾起一把落花。
“愿侬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
“青鸟小姐,您的经纪人雪尾狐已经答应让您回答我们几个问题了,要耽误您几分钟的时间。”看样子,他应该是一群记者的代表了。
演唱会之前,宇文澍跟她说过,会有一个人代表记者们问几个重要问题的,这样也省的造成记者拥挤的场面,他问的都是重点问题,问过之后其他记者问小问题的量会大大减少,自己只需要认真的回答这个记者的问题就好,其他的问题,一旁的宇文澍会帮自己全部接下的。
“嗯,宇文哥哥说过的,我能回答的我都会认真回答的。”
“谢谢。青鸟小姐,演唱会已经结束了,一曲《葬花词》无尽哀思,惹得行人皆垂泪,配上青鸟小姐的妙音和绝佳演技,可谓将林黛玉的伤感之情发挥得淋漓尽致,可是,也有学者评价过,《葬花词》太过悲观消极,给人负面的影响较大,请问青鸟小姐的看法是?”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可却是个软陷阱,若说同意,自己便会被那些擅长夸大其词的记者说是宣传负面思想,若说不同意,自己若是解释的不好,就是骄傲独行,好为人师。这些记者的问题,哪会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