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忍不住问道:“小姐,既然你这么关心他,为什么不亲自去看他呢?”
画扇停住手,将壶轻轻放下,看着紫玉茶壶出神,嘴唇微动,低声说道:“我残忍一点不是更好,为我付出那么多根本就不值得。”
“小姐,我想老爷在这个时候最想听到的就是你的鼓励。”
画扇眼中一片迷惘,轻声说:“是吗?”
“人在虚弱的时候,想看到自己在乎的人,而小姐你就是那个人。”明若看着画扇,侃侃而谈。
“那你就去准备一下,我们一起去。”
明若谈谈一笑,退了出去。
画扇看着明若的背影,眼中一片虚无。
她相信他,正如相信自己一样,他不会死,绝对不会,因为他说过会护她一生,他相信她不会食言的。
她想当年的真相她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虽然她也不想那是事实,但是那个就是现实,她不得不去面对的现实,也许她现在离开会更好,但是、、、、、
画扇换了一件衣衫,披上了温暖厚重的纯白色狐裘,就和明若一起去了林翔居住的地方。
外面寒气袭人,群花凋谢,独有枝头傲梅临霜开。
画扇看着那些被白雪覆盖的枯枝桃树,她忽然很想看见阳春三月桃花娇艳盛开的胜景,那种艳丽至极的色彩,只要想想,就感觉生命不再苍白无色,而是五彩缤纷的。
一步一个脚印,印照着步伐的坚定,迎着冽风而行。
到了林翔的院落,外面并没有守卫的人,而是都聚在了院中的大厅中。
画扇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就慢慢听见了李如月悲戚的哭泣声,李如月这样哭泣的声音,在画扇的记忆中,还是第一次听见。
看了明若一眼,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明若也一脸疑惑。
“老爷,求你要为若瑜做主啊!虽然说定国侯府大不如前,但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李如月每说完一次,就哭上大半天,即使有林若瑜拉着也止不住。
画扇走了进去,就看见林翔坐在主位上,李如月跪在他的下首,画扇看见林若瑜的脸,才猜到为什么李如月一大早就在这里闹。林若瑜那张脸的两颊又红又肿,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的,而她又贵为晔王妃,能对她动手的人少之又少,她能想到的就是晔王、晔王的母亲—前德妃。
“好了,你看你像什么样子,若瑜的事我会对他说的,你放心吧!。”
“谢老爷。”说完,就拍拍林若瑜的手,让她放心,林若瑜对林翔感激一笑。
“画扇见过父亲,母亲。”见两人都看见了她,画扇微微拂身。
一见画扇前来,林翔面露喜色,林若瑜看着林翔那个模样,神色黯淡,李如月看了那两人一眼,脸色变了。
“我可受不起你的礼,烨华公主。”李如月对称呼特别加重了语气。
“还没有恭喜二妹,陛下御赐公主府,还成为禁卫军首领,这可是天大的殊荣哦!。”林若瑜声音嘶哑,脸颊对伤可能促使她得风寒,哑了嗓子。
画扇完全无视李如月,对林若瑜说的话只是淡淡回之一笑,对她说道:“大姐可要小心身体。”
林若瑜点了点头,就拉住李如月的手,想要拉她走,李如月挣扎了几下,最终败下阵来,深深看了画扇一眼,愤愤离去。
“画扇今天怎么来了?”林翔推着轮椅,达到画扇面前,问道。
“想来看看父亲便来了,父亲这几日身体可好些了。”
林翔仰视着画扇,一双眼晴看进画扇深邃如深潭的眼眸,蠕动了几下嘴唇,想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溺满慈爱的眼晴,像一把利剑刺中了画扇的心脏,微疼,眼晴泛酸。微微别开了目光,平息心里突然涌起的情愫,开口道:“父亲想说什么吗?说吧,我听着呢。”
“画扇叫我、、、叫我爹可好?”
“爹。”画扇没有丝毫拖沓的叫了一声,就走到轮椅后,为他推着轮椅,“爹,你要相信你的腿会好的。”
林翔笑着道了一声“嗯!”
明若在后面看着那对父女,微微笑了,为她的小姐感到高兴。
她一生都不能享受到的东西,她的小姐感受到了,即使这么远远的看着,都感觉好幸福,心里像被塞得满满的。
她忽然想她的母后了,但又想起了那个,明若深深皱起了眉头。
画扇推着林翔在外面逛了花园,看一切被雪覆盖,唯寒梅凌雪盛开。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用午饭的时间,画扇自然而然又回到了林翔的院子,两人顺理成章的一起用了午餐。
药碗在两人用了餐之后递了上来,林翔一看到那碗黑色的药汁,就立即苦着脸,但看了一眼画扇,还是张开嘴,任丫鬟们拿起药碗,将极苦的药汁一口灌了下去。
“二小姐,你可经常要来监督啊!老爷可没有这么乖乖喝药过,以前不知要奴婢胁迫几次,老爷才会喝下去。”一旁为丫鬟看着林翔一口喝下平日半日才喝下药,对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二小姐佩服到了极点。
画扇当然抓住了小丫鬟话中对某些字眼,心中起疑。问道:“平日里,你亲眼看见老爷将药喝了下去吗?”
“有,奴婢可不仅亲眼看见还是奴婢亲手喂的。”
画扇拿起那个药碗,轻轻闻了起来,倏忽,画扇就神色大变。
“爹,好像有人并不想你的腿好。”
林翔听到画扇的话,并没有多少惊讶,只是淡淡开口道:“她既然要就给她吧!这是我欠她的。”
“爹,你知道是谁吗?”
林翔形容悲凄,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画扇,你就当刚才的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当我求你。”
“爹。”她不管她所知的是不是当年的真相,她只知道他不可以死,绝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