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齐摄政王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过头,看向一个角落,虽然那角落无人,但是他却盯了许久,一股骇人的气息覆在每一个人的头顶,让人感觉呼吸都已经停滞,每个人都敛住呼吸,不敢多说一句话。
“既然东胜皇无事,那本王就先走了。”他的一句话没有人敢反驳,那是历代南齐摄政王积累的威信,即使在他国也不用看别国上位者的脸色,活的恣意而张狂。
画扇趁别人注意着南齐摄政王离开的背影,自己从一旁翻墙出去了。
南齐摄政王一没有了踪影,于太后的浅笑就绷不住了,对南齐摄政王更加生气,她所有的计划就是因为他都毁了,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干枯的手青筋突起。
别人差不多也一样,不过各人原因不同,于太后因为计划被破坏而生气;司马晔则是因为觉得一国就这样被南齐摄政王踩在脚下而生气;另外一些人则因为那一身绝世的风华以及得到世人等称赞而生气、、、、、
晔王府本应该是喜事,却不料现在王府混乱不堪,断臂残肢遍地,死气腐烂了整个王府,娇嫩的花因为火热的鲜血更显娇艳,美的好似黄泉路上开不败的彼岸花,迎接着无数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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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清山秋,用光月浮。
一无所寄,六不得收。
任胜胜而异类,活鱍鱍而随流。
天上天下,云水自由。(取自释正觉《禅人并化主写真求赞》)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后面。”洛君凌停住了步伐,站在了仙都城内的明镜湖(取自: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畔。
“你说今天会出事,一定知道就是出这件事,为什么不明说?”画扇实在想不明白,明明知道,为什么不明白的告诉别人,让他们有所防备。
“想生存就必须抓住先机,你可明白。”洛君凌回过头,看着画扇,浅浅的言辞带着教导,“你该明白的。”
“我是明白,可是你为什么要出手,以你的立场,不是该作壁上观吗?为什么要曝露出实力?”微微张开瞳孔,言辞带着恳求,她很想知道答案,她知道她就将要离开这里了,不知道何时他们才能再相聚,她可以勇敢面对自己的心,但前提必须是他也一样。
“我这么想便就做了,还用等着费神去想什么理由吗?一时的忍耐不就是为了让以后活的更加恣意吗?”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却隐藏着天地神佛难以靠近的凌天霸气。
“是啊!”画扇低下头,纤长的睫毛为眼晴罩上了一层阴影,也掩住了眸中的所有神色,“你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南齐皇妃选好了吗?”淡淡的语气却怎么也掩不住由内而发的伤感。就要这么离开了。
“选好了,我过几天禀告东胜皇,就要离开了。”洛君凌又转过身子,看向遥远的天边,面具下的眼晴上似蒙了一层轻纱,这一切是那么朦胧和美丽。
“其实,我今天得到了我一直想要答案,我的娘亲和我想的一样,是一个既温柔又善良的女人,我总算了却了一桩心事”画扇吐出一口浊气,全身轻松了许多,“现在我了却心事也该走了,只是不知道与阿墨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画扇缓步走在了洛君凌的身旁,与他一同看向天边的那一轮红色的骄阳。
“那就祝贺小扇儿了,有缘会再见的。”洛君凌的语气突然很轻松,从嘴里冒出的词语之上似有一个一个快乐的音符在跳动。
“怎么,我走了你好像很开心。”
“当然,你走了我就、、、、”洛君凌忽然伸手摩挲画扇的头发,“这是你所希望的,你喜欢自由吧!小扇儿得到自己想要的,做哥哥的难道不应该开心吗?”
画扇的心因为那两个字眼突然一沉,伸手抚掉他抚摸她头发的手,“少来,你才不是我哥哥,不要乱认亲戚。”画扇嘟起红唇,佯装生气道。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那一个词语伤她多深。
“反正我就这么认定了。就这么认定了我的妹妹。”洛君凌重复了一遍,似在又一遍的提醒着自己画扇此刻起是他的妹妹了,他的一生都不再存在另一个词语了,因为他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竟不再如前,一日一日的虚弱下去,他自己本人也不知是什么药物造成这种结果,距那人所说,是他曾吃下一颗名为‘忘川’的丹药,奈何桥上的孟婆汤一样的功效:一喝便忘却前世今生,一世爱恨情仇,一生浮沉得失,深爱之人、痛恨之人都忘得干干净净。他不知道他曾经遭受过什么,会喝下不清楚功效的“忘川”,选择了重新开始。他自己猜想这可能是那药丸引发的副作用。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想再去追究什么前因后果,既然这是自己的选择,一定有一个不得不让他这么做的原因,而他现在只知道画扇只能是他妹妹,他会用余生全力护她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