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严重了。是那群土匪太凶残,太目中无人了”李副将又道。
“是本将的错,李副将,你不需要为本将找理由了。”他是太冲动了一些,看来是在京都过惯了安生日子了,等着这件事情了了,回去一定要给那个臭小子娶一个妻子,让他定定心,别整天只顾着寻花问柳,他也该长大了。
“将军!”李副将见自家将军如此自责,很是不忍。
“找人的进度怎么样?”朱冲将手握与身后,慢慢往军营方向走。
“已经找到了一位,可是他并不是军队里的人,他原是巴久山附近村庄的人,在土匪出现之后,他的家人就带着他逃难去了亲戚家,如今在仙府县衙内当一个衙役,他很快就会来了。”
“那就好!这几天我们已经够憋闷的了。”这几日山上的土匪一直在用各种方式嘲笑他们无能,像个乌龟一样所在龟壳里,全部都是懦弱的胆小鬼。
“是。可是现在应该怎么处置邱明。”
“邱明最近怎么样?”走到马皮处,朱冲解开捆在树上的缰绳,牵来与李副将的马一处,问道。
“他并没有可疑的举动,每天只是安安静静地呆在自己营帐里。”
“留着他,也许我们真有用到他的一天。”若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巴久山的地形,那他们也只能大胆的用他,希望那个名叫邱明的男人不是山上派来的。
朱冲上马,马儿立即快步狂奔,扬起一地尘埃。
忽然间,乌云密布,雷声轰鸣,不一会儿就下起了蒙蒙细雨,这是在巴久山旁,周围已经没有人家,眼前皆是一片青翠,细雨倾斜而下,形成了一片雨幕,看着这个世界,朦胧的美好。
虽是细雨,可是还是湿了人的盔甲和衣袍,朱冲下了马,冰冷的铠甲还滴着水,头发也湿透了。
“这雨可来得可真是突然啊!”朱冲走进主帐,接过将士送来的毛巾,擦拭着淋湿的长发和正在滴水的脸庞。
“将军,这雨好,现在正是农忙之际。”李副将接过朱将军的披风,将它挂在一旁。
“是啊!”朱将军缓缓坐上了椅子,有些出神地道。
近几日,他总会想到他的妻子和她临终前的遗言,他的妻子是一个贤淑、善解人意的好女人,他出生草莽,是她不计较他的出生嫁给了她,成亲之后,他们一直琴瑟和鸣,相敬如宾,第二年,她就生下了他的第一个儿子,之后,感情日深,再之后,他受命驻守边疆,她不曾怨过他,尽心尽力的照顾自己的父母和孩子,容钟出生的时候,因为边疆的条件太过艰苦,她难产而死了,临终前,只希望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和四个孩子,之后别人一直劝他续弦,可是他不想,淑儿是他一生钟爱的女子,他不想负她,尽管她已经去了另一个地方了,现在他已经有三个儿子战死沙场了,尽管这个小儿子经常惹他生气,可是他手把手带大的,他已经老了,再也承受不住丧子之痛了。
绵绵细雨,总是这么轻易引发人的情思,大概是雨的线条就像是人们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思吧。
“建德啊!你我相识已有数十年了吧!”朱将军双手放在膝上,眼睛微眯,看着外面无尽的雨丝,好似想到了那些遥远的旧时光:他们策马狂奔,马蹄下扬起的烟尘,那些道路两旁颜色鲜艳的花朵,还有那漫天飞雪,一步一步走来,他们经历了太多的悲欢离合,也见证过世间最美好的四季变换,看山变了颜色,看水湿了尘埃,他们呼喊过、痛苦过、大笑过、挣扎过,他们征战沙场,屠尽生命,他们不暴虐,他们也懂得珍惜,只是这世间有很多事情都不能选择,它慢慢地走,慢慢地走,走到现在,几多寒暑,几个春秋。
“将军,已经整整二十年了。”他可是由将军一手培养的。
“二十年了,我已经老了。”朱将军叹息道。
“不老!不老!将军您一点儿也不老,现在和年轻时是一个模样。”李副将笑道。
“不,老了,记得当年的你可还是个孩子,没想到现在已经成家立业了。”朱冲看着李副将,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
“那得多亏将军教导,没有将军就没有我的今天。”李副将一脸感激的看向朱将军。
“你家的陇雲今年十五岁了吧!”朱冲忽然转移话题,问道。
“是啊!已经十五岁了。”说到自己的女儿,李副将的脸上多了一丝自豪和幸福的笑容。
“待这件事情了后,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和你成为亲家。”朱冲看着他,没有了一丝将军的威严,只是温柔地问道。
“怎么会!陇雲能嫁到朱家是她的福气。”李副将受宠若惊的说道。
“可不能委屈了你家陇雲,回去你就问问她的意思,这可关系到她一生的幸福,你可别太随便,自己的女儿可要自己爱护,要是她不同意,我是不会勉强的。”朱冲和气道。
“好!等这件事了了之后我就去问问陇雲的意思。”
朱冲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