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一身墨衣,云歌立于春风中,凝重的小脸上,神情戒备。
一朵桃花不知从哪儿的院落飘了进来,打着璇儿落在她肩上。浑身猛地一震,她迅速翻身,落地后又接连退了好几步,即是这样,脖子仍被人拿住,稍稍一动就有可能丧命。
“五师兄,我认输。”
身后之人冷着脸松手,另一只手探到云歌面前来,道:“给钱。”
这般劲酷长相的男子,做出这般市侩的动作竟没有半点违和,无比自然。云歌苦着脸伸进怀中掏了两个铜板出来,放入他掌心时,简直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不带这样的!教人练武就教嘛,为什么输了还要给钱呢?这几日她先是给现银,现银给完了就找四师兄典当首饰,换成现银后,再给现银。虽输一次只收两个铜板,但也抵不住她一天输好几十次啊!
“五师兄,你很缺银子么?”原来她以为,五师兄的兴趣就是杀人。当短剑抹过别人的脖子,他看着鲜血飙出来,变态淫笑。但相处了这段日子,她发现并不是这样。五师兄不是喜欢杀人,是喜欢杀人后,人家给的酬金。
有一夜放茅,路过五师兄的院子时。她听见笑声从门缝往里瞧,五师兄正坐在桌前,桌上摆了一大堆金子。而他,正拿着布挨个擦拭,边擦边笑。那画面太‘美’,吓得她好几日没睡着觉,一闭眼就想起五师兄阴测测对着银子笑的样子。
有些人,还是一辈子不笑比较和蔼。
看着他妥帖的将铜板收进怀中,放进去还不算完,手掌轻轻拍了两拍。云歌郁结,只听他道:“我不喜银钱,但却喜欢获胜后得到它们的感觉。”
云歌默。良久后哀嚎:“我要换陪练!”
两步外的树上猛得一阵哗动,跟着四师兄从上面掉了下来,正呲牙咧嘴时,五师兄上前道:“你输了,她没撑过六月,给钱。”
然后,她眼睁睁看着她的那些珠宝首饰从四师兄手里转到了五师兄手里。身上刀割般疼,心中更胜,她一时没经受住身心的双重打击,揉着头发尖叫从五师兄院中跑出,以后半月再没进去过。
如此一来,她越发想念出门在外的师父。日日想,夜夜想,有一日竟想得夜不能寐,起身摇醒宝儿道:“宝儿!你说师父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想跟着师父学功夫!”
显然已不是第一次被她深夜吵醒,宝儿挂着大黑眼圈,原来还羡慕云歌有功夫练,有轻功学,将来可以成为一代女侠。现在却没有半点感想,看见她只觉得是看到了一位神经错乱的病人,饱含同情。
“云歌啊……我都说了好多遍了,门主办完事马上就回来了。”
“是么?可是师父什么时候办完事呢?”
果然,又是往日深夜彻谈的老套路。她若回马上就办完,云歌就会跟着问,马上是什么时候啊,她一回,她一问,天慢慢便亮了。
不能再重蹈覆辙!咬牙冥思,宝儿撑着几欲闭上的眼道:“你真想门主回来么?听闻原先门主手下有九个弟子,结果纷纷不知死活想要门主当陪练,后来都死翘翘了!所以,现在你才能当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