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从黝黑的走廊响起,不是很大声,却能听的清清楚楚,那是一种奇怪的哼声。像是把一个人禁锢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空间里,哼声带着嗡鸣。而且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充满了很多情绪和其他味道,像是一个古代君王威严的冷哼声。
我突然想起爷爷日记里记载那句奇怪的哼声,大概就是这个声音吧。开始我还一直以为是猪头人身怪物发出来的。
声音就在前方响起,不知道那里还有什么未知的危险,可是现在已经走出这么远的距离,回头是不可能的,况且身上还扛着东坡肉,再走回去体力也就到了极限了。就算回去走那条通道也并不知道是通向哪里,于是我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去。
刚才没注意,这会在石廊里走着才发现石廊两边的石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灯台,当然现在都是灭的,应该也不可能点着了。灯台都是制作成凶恶的兽头模样,不知道什么材质,在这地下丝毫没有腐败的迹象。
我正吃力的往前走着,突然前方传来几声枪响,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有人的喊声,声音响起不长时间,又恢复了寂静。
我顿了顿脚步,看来里面有人,急忙又往前快走了一段,出现一个转角,绕过墙角,发现来到了一处更大的石室之中。
石室里面有许多粗壮高大的石柱,用手电筒往上面照了照,竟然看不见石柱的顶端,我在石柱里绕来绕去走了好一会,累的呼呼直喘粗气,正要把东坡肉放下来休息一会,突然前面出现一点火光。
火光在漆黑的石室里忽闪不定,显得非常诡异,我愣在原地,这火会不会是先前进来那伙人点的,可是距离又不远怎么听不见有人说话呢,还是说人已经走了。
“我说,你怎么不走了。”
我被背上东坡肉突然说话的声音吓得一哆嗦,手上一松直接把他扔在地上,他在地上坐起身扶着脑袋,哎呀哎呀直喊疼,“我的脑袋怎么了,好像被谁打过。”
我呼了口气,踢了他一脚,“快起来,你刚才和我拼命了,被我打的。”然后我把经过简单和他说了一遍,东坡肉直说我心狠。
东坡肉指了指前面的火光问我,“那是什么。”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咱们现在想办法出去才是正经的,我怎么感觉这里到处都怪怪的,刚才好险被那个女尸弄死,赶紧走吧。”
东坡肉揉了揉脑袋,“我还不知道走,那也要过去看看才行。”说完他拔出腰上的手枪,拉上枪栓,一步一步的往火光走去。我见他拔枪,庆幸那会我们互掐的时候神智不清没想起这家伙,否则他用枪我用刀,直接就同归于尽了。
我跟在后面走近火光,原来是一个扔在地上的火把,还没熄灭,滋滋啦啦的烧着,我把手电筒递给东坡肉,走过去捡起火把。
“在这呢。”东坡肉指了指火把后面的柱子,柱子上靠着一个人,已经死了,尸体下面流了一大滩血迹,还没干,看来是刚死不久。
东坡肉用手电筒照了照尸体,尸体身穿着灰色的登山服,胸口像是被什么野兽掏了个大洞,内脏粉碎都流了出来,我看得直恶心,别过头去。
东坡肉在把尸体的背包解下来打开,里面是一大包烧肉,“你看吧,我就说他们买咱的肉肯定是有企图,真的当干粮来这找宝贝来了。”说完他把包背在身上,嘴里念叨着“这也不是过日子,背这么多肉打算在这过年了吗?”
我催促东坡肉快走,这里不宜久留,这个人明显是被什么东西杀死的,如此残忍,要是被我们碰到可就不妙了。东坡肉哼哼唧唧着有些不甘,还没找到宝贝就这么走了,岂不是白跑了。我把夹在胳膊上的金属盒子往他怀里一塞,“宝贝在这呢。”
东坡肉眼睛一亮,急忙塞进包里,跟着我一起找寻出路,“顺子,你说这东西能卖多少钱?”
关于这些我也不懂,甚至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什么宝贝,“那个盒子应该没什么,不过那块玉应该是好东西,女尸嘴里拿出来的,女尸能保持着生前的模样,我估计都靠它了,应该值点钱。”
我俩一路说着话,走到了石室的尽头处,面前出现一个大坑,坑底黑乎乎一片看不清有什么东西,一条台阶直直的通向坑底,这个大坑大的出奇,一眼望不到头。
“眼前没有其它的路,看来只能下去了。”我举着火把当先走下台阶,台阶修的很整齐,大概向下走了三四十米深,终于到了坑底,随后我和东坡肉就被坑底的景象所震惊。
到了坑底才发现,这个大坑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整个坑里堆满了骷髅死尸,层层叠叠不知有多少,遍布整个坑底,也不知道这个坑有多深,底下还有多少具骷髅尸体。光看这表面恐怕已经数以万计了。尸体身上穿着战盔战甲,不过都已经残破不堪。
东坡肉咂吧咂吧嘴,“看见了吧,我估计这是古代战场,瞧这场面多么悲壮,死伤如此惨重。”
我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回了东坡肉一句:“别他娘的放屁,哪个朝代打仗跑山里挖个洞挖个坑再打,这明显是个古墓,而这个就是殉葬坑,这里的骷髅死尸应该是战俘用来陪葬的。我们刚刚碰到的那个大棺材,可能就是这个古墓的主人。”不过我并没听说这附近有什么帝都,哪个皇帝会把自己的陵墓修建在这里,看这规模就算是普通官将王侯也没这待遇吧。
“就那个娘们吗?死了还这么大排场。”东坡肉又往四周看了看,寻找其他能走的路径,我也没心思在这上面,说白了这就是一个坟地,而且刚刚在石棺那里还碰到了如同诈尸的遭遇,早点离开才好。
可是台阶到了这里已经被层层叠叠的骷髅压住,不可能往下去了,我把火把举高,发现有一片尸体像是被踩踏过,枯骨上腐朽的盔甲被踩碎,我指给东坡肉看,“那里有人走过,应该就是那伙人,咱们跟着过去,没准能找到出口。”
说完我俩轻轻的踩上成堆的枯骨,因为年头太久,腐败的严重,脚踩上去发出如同踩断枯树枝一样的声音,这种在成千上万具尸体上行走的经历可是第一次,我每迈出一步,都如同踩在电线上,浑身不自在,东坡肉倒是没什么反应,很稀松平常的往前走着,以前没注意过他神经如此大条。
走了十几分钟,前面石壁上再次出现一排向上的台阶,我俩爬上台阶一步一步的向上走着,跟在后面的东坡肉突然问我:“顺子,你说一刀砍的胡匪都进了这里没出去,可是咱们在这里走了这么大一圈,怎么一个也没看到。”
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到了,爷爷日记里记载着一刀砍的胡匪五百余众钻进这个黑洞,后来里面响起枪声和惨叫声,应该都无法幸免,而且看守在外的十几个胡匪也都丧了命,可是一路走来,除了石门前挂着的三个,其他一具尸体都没看见,尸体跑哪去了呢?
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这时候正走到大坑的顶部,头还没探出坑外,就听见头顶上响起一阵吃东西的声音,咀嚼的嘎吱带响。我有些奇怪,走上两步台阶探出脑袋往坑外一看,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