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于晓霞放下手臂向前探探身子，“你们，有什么条件吗？”
她好像很希望我提条件啊？不正常，绝对不正常！我摇摇头：“暂时没想那么多，不过，难道你们不想拿什么来交换吗？”
“只要把孩子留下，其他的都好说。”田斌抢着道，“钱，房子都可以给她。”
“你疯啦？”于晓霞失声叫道，又急忙向我笑一下，对田斌道，“董玲怎么可能放弃孩子呢？再说了，没有房子没有钱，你父母那么大年龄了，你让他们往哪儿搬？”
不想要孩子，只想要钱和房子，能养老人？哼哼，不敢想！
“反正儿子不能让她带走。”看来田斌在孩子这方面是绝不肯妥协的。
“难道我肚子里的是别人的孩子吗？”于晓霞冲田斌瞪着眼睛，“我看你根本就不想离婚。”
“不是啊。”田斌急忙道，“两个都是我的孩子，我都要！”
于晓霞瞪着田斌看了一会儿，吸一口气，眼里立刻充满了眼泪：“好吧，你再好好想想吧，我也需要好好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了。”说完站起身向外走去。
我回过头看着她的背影，身材是不错，那双又细又高的高跟鞋让她的双腿显得笔直修长，这样的天气走在外边可是够危险的。
我看着颓丧地坐在对面的田斌问道：“你说她怀孕几个月了？”
“快两个月了。”田斌无精打采地答道，“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接受田子强呢？”
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呢？我敲敲田斌面前的桌面：“你到底是怎么跟她说的？”
“我先跟她说我陪她去医院检查，她就说我不信任她，跟我大吵大闹，好容易才把她哄开心了。过了两天她问我离婚的事儿，我就问她愿不愿意就跟我这样过下去，然后说只要把孩子拿掉你就愿意帮我们去说服家里。结果，”他指指自己的脸，“刚才我没好意思跟你说，这是她拿手机砸的。”
活该！我在心里暗暗道。“那你到底什么打算啊？”
田斌捂住脸使劲地搓着，闷声闷气地道：“我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也想不出来。”
“她刚才说要好好考虑一下你们之间的关系，你觉不觉得她是打算要放弃啊？”
田斌放下手，看着我的眼神儿有点儿发愣：“她，真的这么说？你觉得她有这个意思吗？”
“如果她有呢？”我紧紧地盯着田斌。
一阵犹豫后，田斌再次摇头，颓然地倒在椅中：“我不知道啊。”
我不屑地撇撇嘴，起身道：“好好想清楚吧。”走出几步，我又退回到田斌身边道，“哎，如果想要那个孩子，你该劝劝她别再穿那种细高跟鞋了。”
我不再理会田斌茫然的眼神儿，径直走了出去。怎么看怎么像在演戏。我摇摇头。得再找她们几个商量一下。
我拿出手机正要拨号，却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影吓了一跳，抬起头一看，居然是于晓霞。
“我们聊聊。”她依然扬着下巴，也依然不如严晓菲有气质。
“聊什么？你不怕田斌这时候出来？”
“把你的手机号告诉我，我再约你。”
凭什么？我看着她：“有必要吗？”
“有，如果你真的替你朋友考虑，就告诉我。”
嘁！唬我？不过，听听她说什么也不错。“好。”我点点头，把手机号报给了她，“不过我最近很忙，不可能随时有时间，最好是晚上或者周末。”
“可以。”于晓霞收好手机，踏着高跟鞋大步离开了。
装修已经完成了大半，咚咚给我推荐的丁桂枝也让我很满意，我把几件裁剪好的衣服交给她缝制，这样的话，再加上从服装城取回来的成衣，等到开业的时候也就可以有展示的样品了。我现在还需要去选一些面料以备顾客挑选，对了，最好是能做几本面料的样本，这个大概要跟那些老板们磨嘴皮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设计师了。倒是来过几个人，要么是不合我的心意，要么是人家看不上我，这倒还真点儿麻烦。眼看着装修就要结束，我还真的开始有点儿担心了。
咚咚打来电话告诉我，田斌最近在家的时候越来越多，而且跟田子强也显得越来越亲，这反倒让她觉得有点儿害怕，她担心田斌会不会是真的想离开这个家了。
放下电话后我也开始担心，于晓霞一直没有联络我，不会真是有什么变故吧？难道还能私奔？不会吧，这都什么时代了？会不会是他们在耍什么花招儿？想起曾经对咚咚的承诺，我的心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嗨呀真是的！可别在最重要的节骨眼儿上给我出问题啊！我慢慢抚着自己的胸口。镇定镇定，一定不能慌张！越是慌张就越是容易出问题。
“老板娘，有人找你哩。”楼下的工人大声喊道。
“让他上楼来。”我一面大声应道，一面指挥着工人赶紧清理垃圾。
走上楼来的是个背着双肩包的大男生，他一面四下看着一面慢慢地走到我面前，用一种不信任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迟疑着问道：“你就是这里的老板？”
“不可以啊？”我笑一下，“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我在网上看到你这里要招服装设计师，所以，过来看看。”
我转转身，回头向他笑一下：“看到了？这样的环境，这样的老板。”我歪一下头，“还有谈下去的兴趣吗？”
他微微点点头，笑一下：“我们是站着谈，还是坐下来谈？”
“去楼下吧。”我带了他下楼，让他坐下来倒杯水给他，笑着道，“你看上去不大啊，刚毕业吗？”
“我二十七岁，大学毕业后在福建那边的服装厂打工，感觉在那里没有自己发展的空间，所以想回来试试。啊，我姓石，石磊，加在一起就是四个石头。”
“我可给不了很高的工资，咱们这种二线城市你也是知道的，前三个月我只能给你一千五的月薪，如果发展得好，我会给你加薪，这个，大概比你从前差了很多。”
石磊笑一下道：“这个没问题，不过，我想问的是，我有多大的权力？”
权利？这个我倒还真没想过，也从来没有人问过。“你想要什么样的权利呢？”我反问道。
“直接跟顾客沟通，只要我的设计得到顾客认同，要完全按我的要求制作。”
“可以。”我点点头，等着他向下说。
石磊却从背包里取出一本速写本递给我：“这是我的一部分设计图，不知道是否符合你的要求与风格。”
我接过速写本，翻开来看一看。科班出身就是不一样，连设计图都画得这么精细。我不由得暗暗叹口气，同时也暗自庆幸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我把速写本还给石磊，问道：“你，还有什么条件吗？”
石磊接过速写本放进背包里，向我摇摇头：“没有了。我该怎么称呼您？”
我笑了起来：“我叫林宝瓶，比你大两岁，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就是别叫我老板呐老板娘什么的。”
石磊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想一想问道：“你，就这样决定录用我了？”
“你是指合同吗？现在暂时还没有，如果你肯留下，稍后我会给你补上。”
“我是说，你都不打算对我进行考试吗？”石磊不解地笑看着我。
是哦。我想一想，看着他道：“好吧，就为我设计两套衣服吧。一套是在这里穿的，一套是聚会时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