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向云然,“小姐,你找我?”
“白苏,你身体不舒服?怎么脸色有些难看。”说着云然便伸手想要为把脉,只不过脉象一切正常,并无任何异样,“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我没事,可能是刚刚走得有些急,太喘了。”白苏摇摇头,自己胡扯了一个借口,不想让云然太担心,“我在外面碰到白微了,她说小姐你找我有事?”
见白微实在不想说原因,云然也不强求,“这位裴公子的手需要针灸,你从今天起,每天傍晚都要记得帮他针灸一遍。”
针灸所对应的位置不同,产生的效果也不同。云然针灸的部分,主要是帮助裴瑜更好地活动全身的经脉。而让白苏针对裴瑜的手进行针灸,最重要的原因是为了帮裴瑜的手部护理,针灸的区域相对小,步骤简单,相对比较容易上手,不会出太大的差错。
白苏有些心神不宁,云然说了几遍,她却连半点都没有听进去,云然只好提高了声调,“白苏,白苏。”
经过云然提醒,白苏这才恍过神来,满脸歉意地看着云然。
“这位是裴公子,今后你就负责他手部的护理。”知道白苏并没有将刚刚她所说的话听进去,云然又重复了一遍。
平时白苏做事都是很认真的,哪里像今天这样恍惚,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引起的。看来等等让白芨过去给她套套口风,了解一下事情的始末。
“见过裴公子。”顺着云然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白苏点头向裴瑜问好。只不过,当她抬起头看向裴瑜的时候,满脸惊讶,“恩公,你怎么会在这里?可总算让我找到你了。如果不是有你出手相助,我早就被那些人给欺负了。”
显然认出白苏就是刚才被赖老七欺负的那名弱女子,裴瑜面上一,“白苏姑娘言重了,裴瑜担当不起这一声恩公,其实我并未帮到什么忙,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从白苏跟裴瑜的对话中,云然等人多少猜到他们所说的事情。裴瑜救了白苏,而云然等人刚好救下裴瑜,如今正好扯平了,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有了裴瑜出手相助这档事,白苏照顾起裴瑜就更加细心了。
处理完一些琐碎的事情之后,云然扭头看向窗外,不知不觉天黑了,半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跟云然一对比,萧衡就显得有些坐立不安,时不时往外张望,询问有没有人来找楚沐城或者云然。问的次数多了,都跟所有的衙役混得有些脸熟了,但是当衙役一问他,想要等什么人,可以帮他留意一下,萧衡又闭口不提,敷衍地回了一句随便问问而已,转身又回到后院了。
等得有些烦躁了,萧衡便在云然面前走来走去,晃得云然有些头晕,“萧衡,你能不能停下来,到底怎么一回事?看把你急的。”
“急,我哪里急了!”萧衡依旧嘴硬,死活不肯承认,口是心非地回答道,“我想,应该是小然儿你这里太热了,所以我才坐不住的。”
“热?这里热?”云然扶额,对于萧衡说谎不打草稿,不想解释太多。现在已经晚秋了,夜里开始有些微凉,怎么可能会热。
不过,对于自己话里的漏洞,萧衡显然没有意识到,嘴里一个劲地解释是天气太热了。
萧衡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楚沐城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见楚沐城猜出了大概,云然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询问道,“沐城,萧衡这是怎么了?”
萧衡这幅模样,实在是太奇怪了,尤其是随着天色越来越晚,他脸上焦虑的表情就越明显,不知道到底因什么事情所担忧。
“然儿,你还记得中午的时候,发生什么事情了?”楚沐城并没有直接告诉云然答案,而是先卖了一个关子,“那就是萧衡现在着急的原因了。”
“你是说,萧衡其实是在等人,等一个从长安来的人。”将中午的事情捋了捋,云然便发觉蹊跷之处了,“那这个人会是谁?”
楚沐城嘴角上扬,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谁经常跟萧衡斗嘴,让他急得跳脚呢?”
“是小瑾!”经过楚沐城提醒,云然顿时恍然大悟,思路一下子就清晰多了。
恐怕也就只有南宫瑾那不饶人的性格,才会让萧衡每次都气得直跳脚。
没想到,萧衡来永安县了,南宫瑾也过来了。只是这两个人为何会一道来的,最后却没有同时出现呢?
没过多久,云然的猜想就得到证实了。
衙役王恩再次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找楚沐城有事。
看到王恩过来了,萧衡脸上一喜,“是不是有自称长安来的人想要找楚大人?”
“不,不是。不对不对,是有人要找楚大人,但不是长安来的。永安县附近的百姓捡到一匹马,上面还有血迹,怀疑有凶杀案发生,所以想要请楚大人前去处理。”说着,王恩将手中的东西举高,给楚沐城看,“这是在那匹马,马背上发现的,这边绣了一个“瑾”字,大家猜测应该是那个遇害者的名字。”
听到马鞍上面绣着“瑾”字,萧衡哪里还淡定得下去,一把将马鞍抢了过去,仔细打量。
其材质、绣工、制作的手艺都显示着马鞍并不是寻常物,非达官贵人不可能会拥有这样的东西。更何况南宫瑾每样东西上面都会绣“瑾”字,这极有可能就是她的。
听到南宫瑾可能出事了,一向从善如流的萧衡居然激动地有些结巴,“那匹马……是什么样子的,现在……在哪?”
心里尽是懊悔,明知道南宫瑾那家伙是路痴,就算到永安县的官道上了,还是有可能会走丢的,就不应该跟她隔得那么远,害得她现在下落不明,真想要赏自己两巴掌。
原本只是想要拿着马鞍进来禀告楚沐城的,没想要让萧衡如此激动,衙役王恩赶紧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那匹马全身雪白,看着应该挺贵重的样子,那百姓不敢留在家里,刚才已经让人牵了过来,现在就在县衙门口拴着。”
该死!南宫瑾的马就是白色的,果真是她。
根本顾不上跟云然等人打招呼,萧衡将手中的马鞍往王恩的怀里一塞,急匆匆地往外跑,想要早些见到南宫瑾的那匹马。
“大人,这……”王恩拿着马鞍左右为难,不知道要不要跟着萧衡跑出去看看,不然那唯一的证物就要跟着萧衡跑了;还是要留在这里听候楚沐城的吩咐,看看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实在是纠结。
南宫瑾不见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云然跟楚沐城的心情自然也跟着紧张起来,跟萧衡的情况不相上下。
楚沐城吩咐道,“王恩,你带着县衙里的人跟着萧公子,务必要找到那匹马的主人。”
好马识途,而南宫瑾那匹马更是很好的良驹,自然认得走过的路,所以牵着那匹马,就可以找到南宫瑾真正出事的地方。
“等等。”云然打量着马鞍上的血,觉得有些奇怪,伸手向王恩索要马鞍,“王恩,把那个马鞍给我一下。”
刚想要转身往门外走去的王恩,听说云然想要马鞍,便赶紧递了过去,“云小姐,给。”
接过马鞍查看,上面血迹的颜色有些奇怪,不像是人血。云然放在鼻前,闻了闻味道,虽然血迹已经干了,但是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散发出来。看来并非是南宫瑾受伤了,而是正好有飞禽走兽的血滴在上面而已,“这不是人血。”
“真的?”知道南宫瑾并没有受伤,楚沐城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南宫瑾偶尔喜欢捉弄人,但是本性不坏,因此所以对于这个师妹,楚沐城还是挺疼爱的。
既然南宫瑾好好的,为什么没有来县衙找她跟楚沐城?云然对于这个问题十分不解,试图从蛛丝马迹中找出答案,“那匹马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是在城外老李的地里,当时踩了一大片的菜,所以逮住那匹马,想要等主人过来赔偿,结果就看到马鞍上的血了。”王恩老实交代,不敢有任何的欺瞒,“老李怕惹祸上身,就赶紧将马拉到县衙来了。”
永安县的百姓都会在城门外种些蔬菜之类的,但是距离永安县不会太远,而且都有人在附近巡逻,如果有任何异状发生,早就有人及时来通报了,不可能等到现在,那么极有可能是南宫瑾自己弃马而去的。
不过,无论情况如何,还是要早点找到南宫瑾比较好。
衙门只留了几个人看守,其他人都派出去找南宫瑾了。为此,楚沐城特意画了南宫瑾的画像,以便衙役四处寻找。
可是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依旧没有半点消息。
看来,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鸡鸣声由少变多,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城门开始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