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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梅老爷子(2)

“喜欢!”那青米冲着张老头甜甜一笑,“谢谢张爷爷!”

“哈哈,客气什么啊小丫头!”张老头拍拍那青米的头,“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嘛,看看咱们米丫头这样多好?也不知道你家老头儿是怎么回事,把海生养成这副小老头儿的样子,以后有哪个姑娘家愿意要他哟!”

“为什么要有姑娘要海生哥?海生哥是青米的!我要他!”那青米仰着一张白白净净的萝莉脸,十分认真地说道,“我才不把海生哥让给别人呢!”

可是,这话说得越认真,配上她那张小萝莉的脸就越搞笑。惹得张老头和刚走出来的老爷子都笑了起来。

“哼!”看见那青米看了过来,老爷子连忙收起了笑意,故意板着脸,“现在要你的海生哥了?是谁之前说你海生哥是个……还说要换一个来着?!”

老爷子姓梅,他的人生就和他的姓一样,除了这手谁也拿不走的好厨艺,什么都没有了。没有老婆,没有儿子孙子……

范海生和那青米都是他捡到的。

范海生天生右脚残疾,所以被人丢在了河里,被在河边钓鱼的梅老爷子发现救了起来。因为才捡回去的范海生已经有了乳牙,连吃了几碗稀饭,所以梅老爷子给他取了一个“范”姓,又因为在河里面把他救起,“河”字不太好听,加上后来范海生喜欢吃海鲜,所以给他起名叫范海生。并且以捡到他那天作为生日。

而那青米却是在一个人贩子手里救下的。当时当地警局破案救下了好些被拐婴幼儿,最后有几个一直找不到父母,其中就有那青米。之所以知道她姓那,是因为警局从人贩子那里拿回了一个原本是戴在那青米脖子上的一个玉佛上面刻了一个“那”字。

当时范海生已经六岁多了,却因为脚的原因没有什么朋友不说,还经常被其他人欺负。梅老爷子正好喜欢女孩子,所以又收养了那青米,那天他正好胃口不佳,就想吃清淡的小青菜配大米饭,于是给小姑娘起了个“那青米”的名字。还戏称这是给小海生找的小媳妇,这个称呼一直被街坊们用来打趣少年老成的小海生。

从懂事开始,那青米就想改了这个名字,可后来她却再也没有过这个念头,直到最后飞机失事,名单上还是那个“那青米”的名字。

比那青米大了近七岁的范海生对这个“小媳妇”绝对是好到了骨子里,而小青米对于海生哥哥也是很依赖的,直到后来稍微长大了些却开始进入熊孩子行列的那青米被其他孩子影响,渐渐觉得有这么一个跛脚哥哥很丢脸……

这一次生病,也和这个有关。

才进入小学的第一天正是梅老爷子和范海生一起陪那青米去报道的。等两人走后,那青米被同学们狠狠地嘲笑了一番,就因为那个跛脚哥哥。

回来之后的那青米委屈地哭了一天,还说了伤人的话。

梅老爷子被她气得狠了,第一次极为生气地斥责了她,然后那青米当晚就发起了高烧,还不肯吃药。

“爷爷……”那青米嘴唇颤抖了一下,突然扑进了梅老爷子的怀中,“也有,我好想你,我错了……”

梅老爷子明显一愣,满是皱纹的脸上马上变红了,顿了一下这才伸出手不好意思地拍了拍那青米的背:“这孩子……我……之前是爷爷太凶了,米丫头不哭了啊不哭了……是不是在学校里受什么委屈了?我们不去上学了!乖,不哭不哭……”

谁知,他越是这样劝,那青米心里反而越难受。以前小时候的她是有多无知,才会看不见他们的好?

好一会儿,那青米的情绪才平复下来。不过,这个时候她又开始别扭了,连忙从梅老爷子的怀里出来,捧着张老头送的糖果盒子躲在范海生不肯出来了。

丢人死了!

她都已经这么大了,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了这么久!

不过,她为什么还是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呢?就像是这盒还没有开封的糖果已经迟到了嘴里,那股甜味,直透进了心房……

“怎么了?”张老头疑惑地问,“米丫头不是什么了吗?怎么,老梅,难不成是你整出来的事儿?”

梅老爷子又哪会把那青米之前说范海生的话道给其他人听呢?就算这人是和他相识了大半辈子的老邻居也不行。一来,他相信当时那青米也不是成心的,那些话一听就知道是从其他人那儿听来的,米丫头这姑娘从小虽然有时候有点任性,却也很纯良,根本就不会骂人,更不要说是对着一直疼爱她的范海生了;二来,刚刚那青米的表现无疑是已经悔过了。既然是这样,他又何必在这上面多说什么?

于是,当张老头问起的时候,梅老爷子并没有多解释,而是尴尬地笑了笑就将这事情揽了下来:“哎呀,那不是当时在气头上了吗?也就忘了米丫头和海生这个男孩子不同,这么一吓就病了,老张你就别说了。”

“我说你个老头子!你看海生一个好好的娃就被你养成了一个小老头儿,现在又来祸害我可爱的米丫头了!”张老头眼睛一瞪,一直以来都是梅老爷子闹他用酒逗小丫头玩儿,这会儿可算让他找回场子了。不过,他也看得出梅老爷子并没有真的生气,所以倒不担心那青米真的会被责罚什么的,这条街谁不知道梅老爷子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疼两个小孩儿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他们?向来当时也是老人家脾气上来了……

梅老爷子虽说是把事情遮掩过去了,却也和张老头“不对盘”,于是两个年纪加起来都已经是一百多两百岁的人有这么吵吵闹闹起来了……

看见这熟悉的场景,那青米心里默默地祈祷着:神啊,如果这是一场梦,请不要让我醒来,求求你,就让我继续梦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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