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英语六级考试考场里出来时,六月也即将走向尾端。天气开始愈发的燥热起来,即使躲过当头的太阳在树荫下借过也难逃长沙特有的浮躁——热的让人浮躁。
看到图书馆门前络绎不绝的有人成双成对的拿着水杯抱着书本进进出出,纪妃这才从恍惚的惯性里醒来,盯着图书馆门前的那尊她说不上来名字的黑色雕像喃喃自语起来:已经半年了啊……
时间果然如先人说的那般,是治愈伤痛的良药。她用半年的时间消磨了心中对陈晨怨恨的那份酸楚,随着头发渐长而把想念逐丝留下。是的,她想他,很想很想!她想他回来对着自己笑一下,想他能主动给她打次电话让她能听听他的声音,想和他心平气和的再吃一次饭……太多想做的事情了,只是少了一个他却又什么都做不成了。
思念就像是头发,只会越长越长。摸了摸自己的小马尾,纪妃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新写的那部小说在昨天晚上已经彻底搞定,也应了欧阳伯爵的要求当即发给了他,是不是有出版的机会,现在的纪妃还不敢问,但愿能啊。
昨天高峰给纪妃打电话,他告诉纪妃他要走了,签到苏州的公司,后天的机票。高峰和陈晨是一届的,今年大四毕业,本以为他会留在长沙,没想到他却签到了苏州,离这里有些远了。
六月是个适合分离的月份,身边的朋友也渐渐的显露了要离开的念头,高峰要去苏州,陈砚考试完要回常德的乡下老家,就连欧阳伯爵,也有去澳洲度暑假的打算,她本性散漫,只想静静的呆在这里守着自己的所有,没想到他们都想要离开。心里有些难过。
来场欢送会吧!以她的名义。
她是第一个到地方的人,上身穿了件很随性的大领子白棉汗衫,下身利落的七分咖啡色短裤,外加一灰白色的帆布鞋,很有知性女作家的风范。就是这样一个人,手里死死的握着手机站在酒店的包厢门口,望着走廊的那端,眼神恍惚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哟喂!纪妃娘娘早啊!奴才看来又是来迟了!”
听此话纪妃不用转头就知道是谁,天底下有胆子喊她娘娘除了欧阳伯爵那个死资本鬼子之外,就没活人!
深吸口气,把笑容搬到脸上,扯开嘴角,纪妃这才转过身来,笑盈盈的对来人说:“难得欧阳公公这么想着本宫,本年度的‘最佳奴才奖’非你莫属啊!”
说完看了眼脸上依然波澜不惊的欧阳伯爵,纪妃挑了挑眉毛,一脸媚笑的说:“公公里面请!”
对于纪妃的“以牙还牙”欧阳伯爵只是扯了扯嘴角,并未放在心上,本意就只是玩味的跟她打下招呼,结果谁占上风都无所谓。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下,欧阳伯爵扔给纪妃一个东西。
纪妃下意识的双手接住,扭脸看着悠闲倒茶喝的某人,一脸的不知所以然:突然甩给自己一个u盘是嘛意思啊?
见她仍是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欧阳伯爵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茶杯,嫌弃的看着纪妃说,“u盘里装的是你的小说,里面有些地方需要修改,不然没法出版,该修改的地方我已经给你标了出来,你等下回去按要求修改下再还给我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