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香祭祖的时候,姒璟和姜子墨站在皇子的最末端,露儿一直在身旁提醒他们该如何行礼,姒璟与姜子墨跟着露儿的指示一一动作,总算是没出什么差错。
姒璟这才算明白了姜文柏真正用意,姜子墨本就是不受宠的,要是在这种小事上让人抓住把柄得不偿失。
整个典礼实施一个上午,累得好些个皇子公主都快站不住了。
姒璟没有那么娇贵,一直忍着没有出声,姜子墨难得的乖乖站在一旁没有胡闹,也没有叫苦。
姒璟今天心神不宁,一直想着自己的事情,丝毫没主意道姜子墨频频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午膳之后,皇子公主们纷纷陪着皇上在御花园吃茶。确如皇上所说皇上身体不佳,不过今日气色看起来却是挺好,大抵是今天这些儿子女儿哄得他很高兴。
姒璟认识的不认识,用尽心思讨皇上开心,皇上笑的合不拢嘴,赏赐出去了不少。
姒璟同姜子墨安静坐在一旁,大概是出门前姜文柏的叮嘱,姜子墨今日出奇的安静,若是平时,姒璟会想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皇上一一询问过皇子们的事务功课,最后才想起姜子墨,问起他。
“子墨,最近可还好?”
皇上每每看见姜子墨便忍不住的叹气,谁能想到他会变成这么样子,曾经姜子墨的母妃是他最宠爱的妃子,再加上姜子墨自小聪慧,他对这个儿子也是极其疼爱的。
上次姜子墨遇袭病重,他的心疼可是不比这次太子去世少,只是已去的事情再难挽回。
姜子墨学着以往给皇上拜年的模样,“父皇,儿臣很好”。
“听说你最近娶妻了?可就是你身旁这个姑娘?”
听说?哼!他这个做父亲的还真是尽职,自己儿子是否成亲还是听说?这门婚事不是他的意思吗!姒璟没有资格也没有那个本事指责皇上。
只是起身向皇上行礼,“臣媳姒璟,见过父皇”。
“今日就不必多礼了,起来吧”。姒璟太过安静,若不是她一直坐在姜子墨身边,皇上还真没注意到她。
“谢皇上”。姒璟俯身谢礼。
“姒璟?你可是大将军姒博的女儿?”
姒璟恭敬答道,“姒博正是家父”。
提起姒博皇上倒还是有几分欣慰,“你父亲常年镇守边关,劳苦功高,今年又是不能回来过年,苦了他了”。
“这是父亲职责所在,皇上不必介怀”。
“看你也是个知书达理之人,你和子墨婚事办的简陋,等过段时日再好好赏赐你们,也算是弥补”。
“谢皇上”。
皇上今日多喝了几杯,话自然也就多了,说完姜子墨又将话头转向了姜文柏,看来如传言所说,这皇上确实是不太愿意跟姜子墨哪怕多说那么两句话。
“文柏啊,你看你七弟都已娶妻,你身为哥哥还准备等到什么时候?”
姜文柏就知道逃不过这个话题。
“父皇,今日喜庆日子,就不要说着个了”。
“说这个怎么了?娶亲也是喜庆之事!你身为一个皇子,整日吊儿郎当的成什么体统,你什么时候能学学你五哥,也为朕分忧?我看还是早日给你娶亲你才能收收心!”
皇上问身边一桃色衣裳的妃子。
“丽妃,你可是有哪家女子合适,给他参谋参谋”。
丽妃眉眼似水,道,“皇上,元宵之节朝中大臣携家眷来贺,届时皇上为六皇子挑选正妃不是正好”。
皇上恍然大悟,“对,我怎么连这事给忘了,这次一定给他挑个正妃”。
姒璟本想幸灾乐祸,可一想到清心嫁过去只能做妾,不免有些委屈她了,要是六皇妃是个善茬那还好说,可要是个厉害的,这嫁过去岂不是害了她。
姜文柏在朝中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什么时候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要是这个时候他再推辞,那就是不让皇上恼怒那么简单。
至于半月之后的元宵,大不了借病不来就好了。
晚宴也不过是吃吃喝喝,欣赏欣赏歌舞,皇上有旨今日不得谈论朝堂之事,众皇子相处表面上还算上是平静。
皇上有意无视姜子墨,众人自然也不会自讨无趣在他面前刻意提起,乍看这个家宴真是其乐融融。
姒璟冷眼看着这一切,心想幸好现在的姜子墨不明白这些,也免去苦恼。
姜子墨同她一样,冷眼旁观,这些年太过事情看得透彻,家人、朋友、权利……
姒璟目光落在姜允晨身上,他正在同姜水悦谈笑风生,那一幕好不温馨和谐,郎才女貌金童玉女,看得姒璟有些痴了。
他们很般配……
没了她,他依旧与以往一样,甚至他也许根本就不记得这世上还有一个叫青瑶的女子为他而死。
忽的,手中一痛,转头对上姜子墨深邃探究的眼。
一瞬间心慌,可想想她慌什么?
小声问他,“怎么了?”
姜子墨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呼在她耳畔,半假半真道,“五哥有我好看吗?”
姒璟耳垂绯红,不知是因为这话还是因为他的举动。转眼他还是那个傻乎乎的姜子墨,才让姒璟稍稍放心。
“说什么呢!还没喝酒就醉了?”
姜子墨不依不饶,“那你为什么一直盯着他看?”
姒璟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我哪有?!”
姜子墨将她耳边的青丝揽至耳后,声音有些低,“都说了你不适合撒谎”。
姒璟心中一急,瞪了他一眼,却望进他如潭水沉静的眼,姒璟一瞬间失神,回过神依旧是平时那个姜子墨。
是她看错了?
姜子墨紧紧握住她的手,“等给父皇拜过年我们就回去吧”。
“累了吗?”
姜子墨轻声道,“恩,很累”。
一番舞曲之后,时辰也不早了,作为长公主的青阳公主和驸马率先给皇上拜年,行了礼一番祝词,再送上贺礼便算完。
轮到姜子墨,姒璟携着他按照姜文柏事先交代一一祝贺行礼,礼物也是姜文柏帮他们准备的。
姜文柏准备的礼物虽是珍品,在宫中也是常见,不失礼不谄媚,正好。
今日姒璟倒是真的感谢他,因为姜文柏他们省去很多麻烦。
等到一一拜完,姜子墨开口了,“父皇,子墨累了,可否先回去休息?”
这本是极不礼貌的行为,只是对象是姜子墨,皇上又怎么能真的跟他计较,而且少了一个姜子墨这场盛宴不会有丝毫不同。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先回去吧”。
姜子墨和姒璟谢了礼退下。
走出宫门姒璟终于呼了口气,今日像是打了场硬仗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