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璟在姜子墨的纠缠下不得不陪着他一起看书,已快到寒冬,屋外寒风瑟瑟,卷起一地落叶,满目萧条。屋内却是另一片光景,炉火照的整个书房暖意洋洋,即使穿的单薄也不觉冷意。
不远处檀香香烟寥寥升起,香气沁鼻却不觉得腻闷。
姒璟专心致志看着自己手中的书卷,自然不知道不远处的姜子墨心思根本不在书上,借着书卷的遮挡,只露出两只漆黑明亮的眸子,目光落在藤椅上的姒璟身上。
姒璟目光随着书页翻转,姜子墨目光一动不动盯在她的面上,嘴角含笑,眸中暖意无限。
自己的媳妇儿真好看,若是日子能一直这样便好了。
姒璟翻完手中书卷,抬眼看姜子墨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姒璟上前见他的功课一个字未动,叹息摇头。
虽说如此,姒璟还是未唤醒他,拿了藤椅上的披风盖在姜子墨身上,出了门去。
姜子墨醒来时,不见姒璟,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心中慌乱,屋子里空空荡荡瞬间冷静不少,姜子墨的心也如这房子一般空落落的,似是被人抛弃了一般。
无助感如潮涌迎面而来,将他压的踹不过气,姒璟会不会也像其他人一样离他而去了?
想也没想,起身就往姒璟住处跑,身上的披风落到地上,也没心思多穿件衣裳。跑至池塘边时,心下焦急脚步一乱,便滑入了池塘里。
本来姒璟看他睡的熟,去了厨房吩咐他们做点热食给他。厨房这边刚做好,姒璟端着热食正在去书房的路上,就见姜子墨如一阵风般匆匆而过。
还没来得及开口唤他,只见他一个重心不稳摔进池子里去了,奈何现在的姜子墨根本不会水,还没扑腾两下,眼见就要沉入水底。
姒璟疾步来到池边,来不及多想,一头扎入水中,向姜子墨游去。
寒水刺骨,入水的每一刻都像被寒冰割骨般疼痛难忍,姒璟身上僵硬难以动弹,可渐渐的看不见姜子墨的人影,姒璟咬牙向他的方向游去。
终于在他被彻底淹没的前一刻抓住了他的手,姒璟奋力将他托出水面,向岸边游去,此刻的姜子墨早已昏了过去,整个力量压在姒璟身上,十分吃力。
好在院中的仆人听见声响,纷纷赶了过来,才及时拉了他们两人出来。
姒璟倒还好,除了冻得瑟瑟发抖,没什么大碍,只是姜子墨一直昏迷着怎么都叫不醒。
姒璟换下了湿衣服,大夫正在为姜子墨把脉。
“大夫,他怎么样了?”姒璟敛眉望着躺在床上,面色煞白的姜子墨。
“回七皇妃的话,七皇子这是寒气入体,再加上气闷郁结,怕是一时半会儿的醒不过来,不过七皇妃不必担心,七皇子并无性命之忧”。
姜子墨这幅样子,叫她怎么放心的下,遣了那个大夫,姒璟还是不放心,唤了下人去雨淋居去请浮尘。
清心拿了披风披在姒璟,拿了姜汤给她,“小姐,你也落了水,先喝点姜汤暖暖身子吧,若是连你也染了风寒这可怎么是好”。
姒璟哪有心思顾自己,再者这点小事与她根本没什么大碍。
“你去门口看看浮尘怎么还没来?”
“小姐,你先喝了吧”。
“你快去,汤放在这里我会喝的”。
清心没办法只能听从姒璟的话。
姜子墨虽然昏迷着,可姒璟看得出他睡的一点都不安稳,姒璟坐在他床边,手覆上姜子墨的手。
浮尘来的时候,姜子墨还没醒,体温却渐渐升高。
姒璟莫名急躁,却又束手无策,还没等浮尘诊断完。
问道,“他怎么样了?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会发烧?”
浮尘收回把脉的手,“在寒水中泡了那么久,发烧是正常的,我待会儿会施针给他退烧,你让人按照我写的方子熬药,等他醒来吃上两幅便没什么事了”。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至于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那就看他自己的,不过你放心,最多明日晚间定会醒来”。
“当真?”
浮尘有些不悦,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怀疑他的医术!
“既然你不信我,又何必叫我来?”
姒璟看向姜子墨,“他相信你”。
姒璟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不相信浮尘,可她说的这话却让浮尘无言以对,甚至同她置气的理由都没有。
“浮尘公子,今日时辰已晚,我为公子安排了住处,还请公子今日就在府上下榻,子墨的病还得劳烦公子”。
浮尘虽不爽她这盛气凌人的语气,可是为了姜子墨也只得把这口气咽下,谁让姜子墨是他多年的好友呢!
这笔账就等到姜子墨醒来再跟他算!
“要是他有什么事叫我”,浮尘随手甩了瓶丹药给姒璟,“驱寒气的”。
浮尘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只不过姒璟怎么说也是姜子墨的娘子,他又那么护着她,要是姒璟有什么事,等他醒了大概又要要死要活了!那今天岂不是白瞎了。
姒璟吃下浮尘给的丹药,一股热气由丹田而升,身子确实暖和不少。
清心担心她,“小姐,你先去睡会儿吧,这里有我看着”。
“没关系,你去睡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小姐!”
“记得,让厨房把药温着”。
“是”。
浮尘施针后,姜子墨的情况好转不少,姒璟拿锦帕拭去他额上的汗,呆坐在一旁发愣。
今日姜子墨落水的时候,她居然有些紧张,是否真如她所想,她是因为从新活过才有所改变?还是如清心所说,她的变化是因为姜子墨而起?
姒璟摇头甩去这不靠谱的想法,她怎么会对一个傻子上心?之所以对他有耐心,不过是因为她那点仅存的良心罢了。
姒璟一直如此说服自己,不知觉中又想起那个被她尘封已久的人,心中更乱。
姒璟将姜子墨面色好转不少,摒去烦思,在他身旁躺下。
姒璟睡在姜子墨身边,一直没合眼,生怕他夜间醒来,又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